沈庆踹开扭曲变形的消防门，热浪裹挟着灰烬扑面而来。歌剧院大厅已成火海，水晶吊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迸溅出无数火星。那些被神经网络控制的人群仍然在燃烧的观众席间徘徊，他们仰着头，任由火焰舔舐裤脚也不为所动，仿佛在进行某种虔诚的仪式。
周予安的指尖在沈庆掌心微微发颤。他皮肤下的蓝纹已经消退大半，但瞳孔仍会突然失焦，变成数据流动的机械眼状态。左侧走廊，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脉冲装置在舞台下方的机械室。
一根燃烧的横梁轰然砸落。沈庆护着周予安滚进侧廊，后颈被飞溅的木屑划出血痕。诡异的是，伤口渗出的血珠在落地前突然悬浮，然后违背物理规律地向上飘去——朝着歌剧院穹顶方向。
重力场紊乱...周予安抓住楼梯扶手稳住身形，神经网络在重构局部物理法则。
沈庆的右眼突然刺痛。凤凰纹路灼烧般发亮，他的视野分裂成双重画面：现实中的火海，以及数据层面的蓝色能量洪流。在后者视角里，整个歌剧院是个巨大的能量漩涡，而漩涡中心正是——
不对。他猛地拽住周予安，脉冲装置是陷阱！核心根本不在这里！地下机械室的铁门被某种力量扭曲成麻花状。沈庆踹开门的瞬间，十几支枪械同时上膛，但持枪的特勤队员全都跪伏在地，他们的后颈伸出光缆，连接着中央的控制台。
控制台前站着裁缝。他的白大褂下摆已经烧焦，裸露的皮肤上黑色电路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两个不断刷新数据的蓝色屏幕。
07号，你比预计的晚了12分钟。他的声音合成感更重了，不过正好赶上见证进化。
控制台全息投影显示着城市三维地图，无数蓝色光点正在向歌剧院移动。但沈庆的右眼能看到更深层的东西：所有光点汇聚的能量其实正通过歌剧院地基，流向三公里外的市政厅地下。
市政厅地下三百米...沈庆太阳穴突突跳动，才是真正的神经网络核心。
裁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电子噪音：你终于想起来了？七年前那场市政厅爆炸案
记忆碎片如刀锋般刺入沈庆脑海。他看见年轻的自己和周予安穿着研究员制服，在市政厅地下实验室发现成排的活人大脑培养舱。最中央的舱体里，漂浮着与裁缝面容相同的生物大脑。
你是...备份意识。周予安突然开口，他的左眼恢复正常，右眼却蓝得更深，林上校消灭的只是你的肉身。
裁缝微笑着解开衬衫纽扣。他的胸口嵌着块半透明的生物芯片，里面浮动着微型大脑组织。而你们，是我最成功的两个原型体——他指向沈庆，承载时空模块的武器。又指向周予安，维持神经网络的人形终端。沈庆的右眼突然流下液态金属。凤凰纹路顺着脸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浮现出古老符文。他的视野完全变成了数据洪流，能看见每个活体节点的能量输送路径，甚至能感知到市政厅地下那个正在苏醒的庞然大物。
他们把你改造成这样...周予安的手抚上沈庆的脸，指尖所触之处符文暂时暗淡，就为了制造人形核弹？
不。沈庆抓住他的手腕，是为了制造钥匙。
他突然将周予安推向控制台，自己则转身迎向裁缝。凤凰纹路爆发出刺目金光，所有连接特勤队员的光缆应声断裂。沈庆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燃烧的凤凰形态，声音带着多重回响：市政厅地下的东西不是神经网络核心——是休眠的外星探测器！
裁缝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歌剧院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剥落露出星空——真正的星空，而非幕布。那些星辰排列成与沈庆脸上符文完全一致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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