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我亏钱？
呵，年轻人，这条路你才刚上道呢。
公司的最新财报，像一盆冰水浇在他头上。
泛娱乐节带来的品牌效应，让米忽悠旗下所有产品的流水，又上了一个骇人的台阶。
利润……多到烫手。
胃部熟悉的绞痛感，再次袭来。
不行。
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些钱以最快的速度、最没有回报的方式，花出去！
游戏、泛娱乐……这些赛道，都已经被证明是“盈利陷阱”。
他需要一个全新的领域。
一个真正高投入，零回报，甚至负回报的领域。
林杰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大脑飞速运转。
有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决绝。
“王忠！白艺辰！来我办公室一趟！”
……
办公室内。
王忠推了推眼镜，神情一如既往的恭敬。
白艺辰则抱着一个平板，眼底还带着一丝刚从创作中抽离的迷茫。
林杰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我决定，成立一个‘米忽悠艺术基金’。”
白艺辰愣住了。
王忠也愣住了。
艺术基金？
林杰十指交叉，身体前倾，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说。
“这个基金只有一个任务。”
“资助那些不为市场所容的先锋艺术。”
“还有那些，濒临失传的冷门传统手工艺。”
一瞬间。
白艺辰的呼吸停滞了。
她握着平板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看着林杰，那双总是专注在色彩与线条上的眼睛，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烁着一种近乎于宗教般的狂热光芒。
林总……
他……他竟然……
“林总！”
白艺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看到了神祇的信徒。
“您……您真是太伟大了！”
“这才是真正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您是在用商业，反哺我们这个时代最纯粹、最脆弱的艺术啊！”
王忠虽然也觉得林总的格局深不可测，但看着预算表上那天文数字般的利润，还是忍不住为公司的现金流捏了把汗。
这……这得烧多少钱啊。
林杰对白艺辰的激动视而不见。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艺术！
多么高雅，多么烧钱，多么不接地气！
这次总该亏个底朝天了吧！
他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份艺术家名单。
“我已经筛选了一批合作对象。”
林杰滑动着屏幕，语气平淡地介绍。
“这位，擅长用工业废料焊接雕塑，风格怪诞，作品十年卖不出去一件，但报价三百万。”
“还有这位，是‘乱针绣’的传人，绣出来的东西没人看得懂，像一团打了结的毛线，但一幅作品要耗时两年，开价五百万。”
“这个，专门用猪大肠做装置艺术……”
他每介绍一个，王忠的眼皮就跟着跳一下。
白艺辰的眼神，就更亮一分。
林总的眼光……太毒辣了！
他选中的，全都是这个时代最被低估、最需要扶持的艺术遗珠！
这哪里是烧钱？
这分明是在拯救文明！
【叮！】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高风险、低回报的纯艺术投资。】
【该行为符合系统“科学亏损”的核心理念。】
【系统表示高度赞赏，并临时上调亏损转化比率。】
林杰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
哼，算你识相。
他内心冷哼。
计划的核心，在于白艺辰。
“白艺辰，艺术基金由你全权负责。”
“记住，我们的原则是，充分尊重艺术家的创作自由。”
“不要用市场的眼光去干涉他们！他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越怪越好，越丑越好！”
“是！林总！”
白艺辰激动地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我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我会用我的专业，去守护这份纯粹！”
接下来的日子，林杰过得无比惬意。
他看着艺术基金的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而白艺辰，则以一种殉道者般的热情，投入到了艺术品的监制工作中。
她确实没有干涉艺术家的“怪诞”创作。
但她总能提出一些“画龙点睛”的建议。
“大师，您这个‘扭曲呐喊的稻草人’，我觉得可以用航空级的记忆金属来做骨架，更能体现那种工业时代下，人性被压抑后的反弹张力。”
“老师，您这只‘长满眼球的茶壶’，如果眼球部分用温控变色琉璃呢？当热水注入，所有眼球由黑转红，象征着被窥视的灵魂瞬间觉醒！”
“还有这个‘赛博神像’，废弃零件的拼接太棒了！但我觉得，核心处理器可以嵌入一块真正的人工智能芯片，让它能进行简单的图灵测试，探讨‘何为生命’的终极哲学命题！”
那些艺术家们，对白艺辰感激涕零。
“知音啊！”
“白总监，您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米忽悠，是艺术的圣地！”
一个月后。
第一批“艺术品”，终于完成了。
林杰被请到了专门存放它们的恒温仓库。
当仓库大门缓缓打开。
林杰看着眼前那些千奇百怪、丑出天际的“艺术垃圾”，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扭曲的稻草人。
长满血色眼球的茶壶。
闪烁着诡异红光的赛博神像。
好！
太好了！
这种东西，白送都没人要！
这次艺术基金亏掉的几个亿，稳了！
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苏清言。”
他对身边的CMO吩咐道。
“把这些东西，找个角落低调地存起来。”
“或者，随便找个社区的小画廊，象征性地展览一下就行。”
“千万，别搞任何宣传。”
“明白，林总。”
苏清言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精光。
林杰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他哼着小曲，回到办公室，准备享受亏损后的宁静。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点开。
里面只有一张图片。
正是那只“长满血色眼球的茶壶”。
图片下方，跟着一行简短的文字。
“这东西，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