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赤岭烽烟,铁骑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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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斥候胸前插着的黑羽箭,血腥味顺着他嘴角的血沫往我鞋面上淌。

无极商会的标记在火把下泛着冷光——赵老匹夫果然等不及了,说好的三日后总攻,偏要提前来撞我的枪口。

扶他去医馆。我蹲下身,用剑鞘托住斥候后颈,他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手指还死死抠着我甲片,替我告诉医正,用最好的金疮药。

领...领主...他喉结动了动,最后一口气喷在我脸上,赤岭...赤岭的雾...比往年浓

我脊梁骨一凛。

赤岭北坡清晨多雾,这是我上个月派影刺探路时记的。

赵无极的前锋能越过赤岭,说明他们摸黑走了最险的鹰嘴崖——那地方平时连猎户都不敢夜攀,除非...

他们带了熟悉地形的向导。孙武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青铜剑在他掌心转了个花,韩烈。

我猛地抬头。

三日前刚从敌营策反的降将韩烈,原是赵无极麾下先锋官,对赤岭的每道山梁都熟得能闭着眼走。

看来赵老匹夫还当韩烈是他的棋子,却不知这枚棋子早被我用三坛女儿红和半车盐巴换了心。

好得很。我抹掉脸上的血渍,指尖在玄铁剑柄上叩了三下——这是给影刺的暗号,让左路提前半个时辰埋伏。

诺。小林子抹了把脸上的血,盔甲撞得叮当响,转身往演武场跑。

他后颈的箭伤还渗着血,我上个月亲手给他缝的线,现在又崩开了。

楚昭。孙武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掌心的老茧蹭得我生疼,带你的铁骑走西坡。

赵云的投影附在头骑身上,那是当年长坂坡的气势。

我顺着他手指望去——月光下,玄甲铁骑正成三角阵列,最前头那匹火焰战马的鬃毛泛着金红,马上的骑士头盔上插着根白色雉尾。

那是赵云的投影,我用《常山王枪谱》加三枚玄铁精魄合成的,合成时系统提示华夏武将投影,可短暂唤醒武圣战魂。

西坡有七道弯。我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像烧着团火,铁骑冲下去时,马蹄会震落崖壁的碎石。

正好给弩兵打掩护。孙武笑了,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寒光,诸葛连弩营已经上了鹰嘴崖,二十张连弩,每张能同时射十二支淬毒箭。

等敌军进了谷——

他突然住了嘴,北天的云层被火把撕开道口子。

我数了数,至少有二十个火把在移动,像一串坠在黑幕上的血珠。

风里飘来铁锈味,是马粪混着人血的腥气——赵无极的联军到了。

上马!我翻身上前,火焰战马的体温透过鞍鞯烫着我大腿。

这马是普通战马加《相马经》残卷合成的,合成时系统提示神级战马·赤焰,可感知主人战意,此刻它正喷着白气,前蹄在地上刨出个深坑。

领主!苏慕雪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手里攥着个布包。

她发辫散了,木簪不知掉哪去了,铁血宴的鹿肉干!

我用辣椒面和蜂蜜腌的,吃了能暖身子!

我接过布包,指尖碰到她冻得通红的手。

这丫头昨晚为了熬醒酒汤,在灶前守了半宿,眼下还青着。打完这仗,给你留半匹战马的鬃毛。我拍了拍她手背,记得去医馆盯着,斥候的伤不能耽误。

她重重点头,布包上还沾着灶灰。

我掉转马头时,看见她踮着脚往演武场跑,辫梢的红绳在风里一甩一甩,像团跳动的火。

敌前锋三百骑!山脚下传来斥侯的号角声。

我眯起眼,月光下,当先那员武将的盔甲闪着银光——是韩烈。

他骑的那匹乌骓马我认得,是赵无极去年从西域换来的,马蹄铁镶着黄铜,跑起来叮叮响。

放箭!鹰嘴崖方向传来梆子声,二十张连弩同时震颤。

我听见箭矢破空的尖啸,像一群扑食的鹰。

韩烈的乌骓突然人立而起,他挥刀格开两支箭,却没注意第三支擦着他左肩飞过——箭头泛着幽蓝,是我让李三娘用曼陀罗汁泡的。

这不是普通弩机!韩烈的吼声传上山来,是...是能杀神级兵种的武器!

他话音未落,第二波弩箭已经到了。

前排的敌骑像被割倒的麦子,连人带马栽进路边的沟里。

我看见有个小兵的头盔被射穿,脑浆混着血溅在旁边人脸上,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后面的马蹄踩成了泥。

冲!我抽出玄铁剑,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比号角还响。

赤焰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西坡的碎石被踢得乱飞。

玄甲铁骑跟在我身后,马蹄声震得崖壁簌簌落土——这是两千年前孟津会盟的马蹄声,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马蹄声,是刻在每个华夏儿郎骨血里的战歌。

犯我华夏者!最前头的雉尾骑士突然暴喝,他的枪尖挑飞一盏敌营火把,火光映得他盔甲上的云纹金漆发亮,死!

那是赵云的战魂。

我看见他的长枪划破韩烈的肩甲,血花溅在月光里,像朵突然绽放的红梅。

韩烈的刀还举在半空,人已经从马上栽了下去——不是被刺死的,是被这声断喝震碎了心脉。

敌军前锋瞬间乱了。

有人想往回跑,却被后面的步兵堵住;有人举着刀往崖壁上砍,刀刃崩出火星;还有个穿皮甲的小校跪在地上,把脸埋进泥里,屁股撅得老高。

封谷口!我听见孙武的声音从鹰嘴崖传来。

他的青铜剑挑着盏红灯笼,在夜色里像团烧得正旺的炭。

我转头望去,诸葛连弩营的弓箭手正在调整角度,弩机的绞盘声咔嗒咔嗒响成一片——这是要封死敌军的退路了。

赤焰马的鬃毛扫过我的脸,带着股焦糊味——那是刚才冲锋时摩擦空气产生的热度。

我舔了舔嘴唇,尝到血的甜腥,不是我的,是溅在剑刃上的敌血。

赵老匹夫,你以为提前两天就能打我个措手不及?

你以为韩烈还是你的狗?

你可知,当华夏的铁骑踏碎赤岭的雾,当华夏的箭雨穿透你们的甲,当华夏的战魂吼出那声死——

这仗,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马蹄声撞碎最后一片雾霭时,我玄铁剑上的敌血已经凝成暗褐色。

左队压左翼!

右队跟我切中军!我扯开嗓子吼,赤焰马的前蹄正踏在个敌将的盾牌上,金属碎裂声混着那人的惨叫,像根烧红的铁钎戳进我耳膜。

对面的敌阵突然骚动起来——孙武的弩兵到底封死了谷口,赵无极那老匹夫急了,把原本压阵的重甲步兵全调上来突围。

领主!

他们要冲开西坡!小林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的银枪挑着面染血的黑旗,旗角还挂着半片甲叶。

我眯眼望去,二十多个裹着熊皮的蛮族力士正举着撞木往崖壁上撞,石头迸裂的碎屑溅得他们满脸血,可那撞木上的青铜钉已经在崖壁凿出碗口大的窟窿。

让影刺放火箭!我反手抽出腰间的火折子甩过去,烧他们的撞木!话音未落,三枚带着火星的箭矢噗地扎进撞木的油布裹层,腾起的黑烟里传来蛮族的哭嚎——李三娘的符火果然狠辣,那火沾着皮甲就烧,几个蛮子在地上滚成火球,撞木哐当砸在石头上,把个敌兵的腿压成了两段。

杀!赵云战魂的吼声比雷声还响。

我转头看他,那杆龙胆亮银枪正挑着个铁盔,盔里的脑浆顺着枪杆往下淌,在他玄甲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

这战魂合成时系统提示可短暂唤醒武圣真意,此刻他的枪尖每抖一下,周围五米内的敌兵甲胄都会嗡嗡震颤,有个倒霉鬼的护心镜直接被震裂,心脏噗地从胸口蹦出来,摔在泥里还在跳。

炎黄铁骑的玄甲擦着我肩膀掠过。

这些骑兵是普通骑兵加《六韬》残卷合成的,合成时系统提示神级兵种·玄甲卫,可感应主将战意,破甲 30%。

此刻他们的马刀劈在敌军的精铁重铠上,像切豆腐似的,刀入三分还能带出半片脊椎;马蹄踏在敌兵的盾牌上,能把盾牌连人一起踩进泥里,只露出两条抽搐的腿。

停手!我降!

突然有人用刀背敲自己的头盔。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韩烈趴在地上,左肩的箭伤还在往外冒黑血——刚才赵云那枪挑偏了,没要他命,倒把他的护肩甲挑飞了。

他的乌骓马倒在五步外,后颈插着支弩箭,死前还在蹬腿,把旁边的敌兵踹得东倒西歪。

我勒住赤焰马,剑尖抵在他喉结上:赵老匹夫给了你什么?

他咳了两声,血沫溅在我甲片上:五百石粮食,十车盐巴,说...说等打下我的领地,许我当先锋将。他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夕阳下泛着白,可他不知道,我老家在青州,去年闹蝗灾时,是你们华夏联盟的粮车先到的。

我收回剑,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这是苏慕雪用野山参加《千金方》残页合成的回春丹,系统提示超品丹药,可续三息生机。

我拔开瓶塞,药香混着血腥味冲进鼻腔:喝了。

他愣了愣,仰头把药吞了,喉结滚动时,伤口的黑血慢慢变浅:谢...谢领主。

谢什么。我翻身下马,伸手拉他,青州的麦子熟了,等打完这仗,我让人给你家送两石新麦。

喊杀声不知何时弱了。

我抬头看,夕阳把赤岭染成血红色,敌兵的尸体像被暴雨打落的麦穗,横七竖八铺了半里地。

小林子正带着亲卫收兵器,缴获的马刀堆成小山,刀鞘上的无极商会标记被砍得稀烂;李三娘蹲在路边,用黄符给伤员止血,符纸烧出的青烟里,我看见她睫毛上沾着血珠,却还在冲我笑。

领主!负责清点的小兵跑过来,铠甲上还挂着半截断矛,咱们折了七骑,都是被流箭射中的;歼敌三千二,俘两千一,战马八百匹,精铁五千斤!

周围爆起欢呼。

小林子把银枪往天上一抛,接住时枪杆上的红缨都在抖;玄甲卫们互相拍着肩膀,马刀在夕阳下闪成一片光;连被俘的敌兵都缩在墙角,眼神里只剩恐惧——他们大概没见过,华夏的兵杀起人来,连血都带着股傲气。

我刚要说话,韩烈突然拽了拽我衣角。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气:领主,赵老匹夫三天前派了暗卫去魔族营地。

我...我听他亲兵说,用十座矿脉换五千魔兵。

我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魔族?

那些青面獠牙、专吃活人脑子的东西?

影刺!我吼了一嗓子,演武场方向立刻窜出道黑影。去查!

顺着赤岭南麓的商道,找所有带黑羽标记的快马!

诺!黑影闪进林子里,连脚步声都没留下。

领主!

突然有人喊。

我转头,看见个穿青布裙的姑娘从医馆方向跑来,发辫上的红绳还沾着药渣——是苏慕雪。

她怀里抱着个粗陶碗,碗里的热汤正冒着白气:刚熬的羊肉汤!

你胃不好,打了半天仗该垫垫——

她的话被马蹄声打断。

山脚下突然窜出匹枣红马,马上的人举着块亮闪闪的铜牌子:战场记者林雨桐!

奉联邦新闻署令,记录赤岭之战实况!

我盯着那铜牌子,夕阳在上面镀了层金。

韩烈的话还在我耳边嗡嗡响,可眼前这姑娘的笔尖已经蘸好了墨,笔记本上的字写得飞快。

楚领主,她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能说说,您是怎么用两千铁骑破了赵联军五千精兵的吗?

我摸了摸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的云纹还沾着敌血。

山风卷着血腥味吹来,我听见赤岭的雾又起了,比清晨时更浓,像块灰扑扑的幕布,遮住了山那边的方向。

因为...我望着远处飘起的华夏联盟战旗,那抹红在雾里烧得正旺,我们是华夏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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