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侯，你可养了个好闺女啊哈哈！”司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指着聂辰煦笑骂到，“要不是聂家小子百般求我，我定把她给我家那臭小子讨回去哈哈哈哈哈！”
众人皆知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成想聂辰煦轻笑一声，“司老，听说司北尧想将生意做到东陵？”
司北尧要弃文经商，司老由着他，只不过到底是唯一的孙子，在大魏有司家还能帮衬一二，去了东陵，便是鞭长莫及了。司文博自然是不愿意司北尧去东陵。
“听辰煦这话像是在护着二姑娘，如此这般，侯爷倒是不用担心令爱嫁到王府后会受委屈了。”
严华大长公主看看聂辰煦，又看看洛妩离，像是真的在为二人高兴。京中的流言她不是没有听到过，今日一见这洛妩离，倒是觉得十分清秀沉稳，比那些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好多了。况且辰煦能亲自请她和司老来说媒，想来是十分重视了……皇帝这步棋不知是对是错啊！
一向在官场上板着脸的洛明言此时脸上也堆满了笑，只不过真心还是假意洛妩离也看不出来。
不过总有人是半点眼力见都没有的。
洛芸蝶绞着手里的帕子，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她承认越王确实比她想象中的要俊美许多，不过说到底越王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个王爷。
燕王就不一样了，燕王将来可是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
“拜见平宁侯。”只见门外往日披着大红袍子的凤运川今日难得的穿得正经了些，手中握着一支卷轴。
“平宁侯洛家二女妩离，聪颖慧敏，姣容天成，仪态端方。今越王府聂家独子辰煦求娶，以十里红妆为聘，望喜结良缘。”
“鎏金团花六棱银盒一只。”
“鸳鸯莲瓣纹金碗一对。”
“金代配玉金丝冠一顶。”
……
门外络绎不绝的往侯府里抬着各式古玩珠宝，箱子上面还系着喜庆的红色绸缎，侯府外边聚集着许多百姓，都在数着有多少抬聘礼。
观览完聘礼后，严华大长公主和洛老夫人便交换了聂辰煦和洛妩离的生辰更贴，八字一合，两人的婚事就算是敲定了。
“越王府真是富可敌国。”
严华大长公主寻了个由头便将洛妩离和聂辰煦二人留在一处。
聂辰煦温文尔雅的笑道，“吓到你了？”
“其实你不必给这么多聘礼。”洛妩离点点头，虽然她知道以越王府今时今日在大魏的地位，聘礼自然是不会少了她的，不过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原本还觉得自己在千衣坊挣的银子挺多的，现在一对比起来简直是蜉蝣于天地。
“妩离！”
两人齐齐回头，竟是荣玹。
荣玹并没有离开，他就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听着那一件件为他心上人所下的聘，每一件都像是一把钝刀扎在他的身上，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聂辰煦挑挑眉，脸上温和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荣小公爷，真当他不知道他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今日是本王与二小姐的纳征之日，小公爷可是来讨杯水酒？”
阳光下，聂辰煦的银白锦衣与洛妩离的浅青色裙摆格外相配。
荣玹冷笑。
“越王自小便饱读诗书，想必应当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聂辰煦眸色微沉，“君子不夺人所爱……本王且问你，那日阿离在你荣府落水，为何不见你？”
“……”荣玹脸上划过一丝心虚，无言片刻，“男女授受不亲。”当日洛妩离落水，他其实就在不远处，只不过碍于男女大防，才不敢下水救人。
“小公爷既知男女授受不亲，本王与阿离一早便有婚约，小公爷又何谈君子不夺人所爱？”
洛妩离没看错的话，她竟然从聂辰煦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挑衅。还有，他们什么时候亲密到他能叫她阿离了。
“小公爷，今日越王在此，不如就把话摊开了说。”洛妩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聂辰煦会知道她在荣国公府落水的事，但是荣玹话里的意思便是他明知道原主落水却没有及时施救，如果荣玹一开始就出手的话，或许原主也不会溺亡，自然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无论是站在原主的角度，还是以她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荣玹都算不得是良配。往事种种，还是越早说清的越好。
“小公爷，昔日我遭父亲冷落，姐妹排挤，是你怜我身世，护我三分，我心中是十分感激你的，只是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洛妩离轻皱着眉，她一个受过现代自由婚姻思想熏陶的人，如今反而来教育一个古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视小公爷为知己好友，倘若以后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大可以来找我。”
“越王府不如从前恣意，不过到底是有几分底子，阿离不日便是越王妃，小公爷若有难处大可来越王府告知本王。”
荣玹对洛妩离的心意，聂辰煦以前就知道，不会横竖那时候他对洛妩离也无意，倘若荣家去求魏容苍，他应该也会同意取消婚约。
直到那日他将奄奄一息的洛妩离从水中捞起，岸上众人幸灾乐祸得额外刺眼，而荣玹只是冷漠的站在岸边，他能做的，就只是不与旁人一道嘲笑她。
以前他自顾不暇，如今越王府内外也算整顿完了，自然也要顾一顾这个让他颇为顺眼的未婚妻。像荣玹这种烂桃花，以后有多少，他就掐多少。
荣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妩离……”
“小公爷才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既为君子，想必言谈举止就不需要本王教了吧。”妩离也是他能叫的？聂辰煦轻哼一声，他手里可有不少荣家的丑事，“听闻，荣国公有一美妾，竟与三年前满门抄斩的林尚书之女极为相似……”
魏容苍本就生性多疑，林尚书当年是有通敌叛国之嫌才被抄斩，倘若让他知道林尚书之女藏在荣国公府，那么下一个被抄斩的可能就是荣家了。
“越王慎言。”荣玹连忙止了聂辰煦的话头。
“那就看小公爷能不能慎言了。”
聂辰煦浅笑，看上去儒雅随和，可荣玹却觉得如坠冰窖，自己的心上人和家族比起来，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