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掌教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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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墨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耳边是狂风撕裂空气的尖啸,浑身骨头像被无数只无形的手往相反方向拉扯。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关节发出的咔嗒声,喉咙里涌出腥甜,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他瞥见左侧小清的道袍被骨手扯得粉碎,少年苍白的手腕上渗出血珠;右侧陈风的桃木剑劈碎三只骨手,却又有更多骨爪从裂缝里钻出来,像一张由白骨织就的大网。

苏...苏老板!小清的呼喊被风声揉成碎片,他的道冠早被卷走,碎发糊在汗湿的额角,指尖还死死攥着半张泛黄的驱鬼符——那是方才陈风塞给他的保命符。

黑影的笑声突然在头顶炸响:阴阳引?

当年苏家老东西用这破玉压了我三百年,今天倒成了给你们送葬的引魂灯!

苏墨怀里的阴阳引烫得惊人,玉牌表面的金纹如活物般游走,在他掌心烙下的印记正散发着微弱的暖光。

这光太弱了,弱到连包裹住他的手腕都做不到,只能像萤火虫似的在黑暗里挣扎。

就在他觉得肋骨要被扯断的瞬间,一声炸雷劈开苍穹。

乌云被撕开一道裂缝,金光如瀑倾泻而下。

苏墨眯起眼,看见一道青灰色道袍的身影踏雷而来,腰间的桃木拂尘扫过之处,骨手瞬间化为飞灰。

那人的道冠上缀着北斗七星纹,每走一步,脚下便凝出金色符咒,正是龙虎山掌教张虚舟。

孽障!张虚舟的声音像洪钟撞响,手中拂尘甩出七道赤焰符,精准钉入漩涡中心。

原本疯狂旋转的黑雾突然停滞,发出类似野兽受伤的呜咽。

苏墨感觉压在身上的巨力一松,踉跄着栽进松软的泥土里,抬头正看见张虚舟单手结出玉清诀,另一只手掐住法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黑雾中爆出刺目白光,苏墨本能地抬手遮眼。

再睁眼时,漩涡已缩成拳头大小,黑影的身形在光中若隐若现,脸上的得意终于裂开一丝慌乱。

掌教!陈风踉跄着扑过来,扶住苏墨的胳膊,您怎么来了?

张虚舟没有回头,目光死死锁着黑雾中的黑影:前日在观星台见紫微星偏移,又闻江城鬼气异常,便知有人动了黄泉阵眼。他转头看向苏墨,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更听说九幽阁的小老板,最近修复了件带怨气的民国铜镜?

苏墨被他看得一怔,突然想起陈风曾提过,龙虎山与苏家先祖有旧。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从怀里摸出阴阳引:掌教是为这个来的?

阴阳引,黄泉锁,苏家世代守的阵眼,岂能容旁门左道糟蹋?张虚舟拂尘一震,那团黑雾突然炸成千万道黑丝,如毒蛇般向众人扑来。

他反手将拂尘抛给苏墨,接住!

这拂尘沾过终南山的晨露,能镇阴邪。

小友用鉴阴系统辨阴器,我来破他本体!

苏墨接住拂尘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纯阳法器北斗拂尘,阴德值 200。】他精神一振,扫过那些扑面而来的黑丝——系统界面上,每条黑丝都标注着游魂级阴器,弱点:火。

小清!他反手拽过呆立的道童,将怀里的火折子塞进少年手里,用符纸裹着火折子,往黑丝上扔!

小清眼睛一亮,立刻从道袍里摸出一把黄符,三两下卷成纸筒,呼地擦着火折子。

火星刚触到符纸,纸筒便腾起幽蓝火焰——正是龙虎山不传的净魂火。

黑丝沾到火焰瞬间发出尖啸,化作缕缕青烟。

陈风也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降魔杵:老陈我来断后!他挥杵砸向地面,裂缝里刚探出的骨手被震得粉碎。

张虚舟趁机掐诀念咒,指尖凝聚的金色雷球如暴雨般砸向黑影。

黑影慌忙躲闪,却还是被一道雷劈中左肩,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他的左半边身体开始透明,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架——原来这具身体竟是用尸油和怨骨拼凑的!

有点本事。黑影咧开嘴,露出满嘴尖牙,但你们以为,我就带了这点儿东西?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

黑血落地的瞬间,地面剧烈震颤,一个足有两人高的青面鬼将从裂缝里爬出来,红瞳里翻涌着滔天怨气。

苏墨的系统界面瞬间被红色警报覆盖:【检测到鬼将级阴器,执念强度:98%!

建议立即撤退!】

鬼将?陈风的降魔杵差点掉在地上,这东西至少得三个真人境联手才能对付!

张虚舟却不退反进,周身阳气突然暴涨,道袍无风自动:小友,这鬼将是用百人怨魂炼的,七寸在心脏位置——他话音未落,鬼将已挥出蒲扇大的巴掌,带起的风将陈风掀出三丈远。

苏墨咬了咬牙,握紧北斗拂尘。

系统界面上,鬼将的心脏位置正闪烁着红光。

他深吸一口气,踩着陈风方才震出的土堆跃起,拂尘上的七星纹突然亮起,扫过鬼将胸口的瞬间,净魂火顺着拂尘窜了出去。

嗷——!鬼将发出刺耳的尖叫,胸口被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张虚舟趁机补上一记掌心雷,鬼将的身体瞬间崩解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黑影的脸彻底扭曲了:你们以为赢了?他突然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处一枚青铜铃铛。

铃铛表面刻满诡异符文,每晃动一次,地面的裂缝就扩大几分,这是我从黄泉里捞的勾魂铃,摇三声,能勾千人魂!

不好!张虚舟瞳孔骤缩,这是阴司禁器,快阻止他——

话音未落,黑影已将铃铛摇响第一声。

苏墨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挠他后颈,系统界面疯狂跳动:【检测到大规模阴器入侵,阴德值-50...-100...】小清突然捂住耳朵蹲下,额角青筋暴起:我听见...我娘在喊我小名...陈风的降魔杵当啷落地,眼神变得空洞。

张虚舟大喝一声,咬破指尖在眉心画了道血符:都醒醒!

这是幻听!他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苏墨打了个寒颤,系统界面恢复正常。

他盯着黑影手中的铃铛,系统提示:【勾魂铃,鬼王级阴器,弱点:至阳之气持续灼烧】

掌教!他扯着嗓子喊,用雷法持续轰铃铛!我来干扰他!

张虚舟点头,指尖凝聚的雷球比之前大了一倍。

苏墨抄起地上的降魔杵,拼尽全力砸向黑影的手腕。

黑影没想到这个文弱的修复师会近身攻击,慌忙偏头,杵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在脸上留下道血痕。

找死!黑影反手掐住苏墨的脖子,指尖的黑血渗进他的皮肤,灼得他火辣辣地疼。

苏墨眼前发黑,却还是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铃铛——张虚舟的雷球已经到了!

轰!

金色雷光裹着净魂火劈在铃铛上,黑影被震得飞出去,铃铛当啷落地,表面的符文开始剥落。

苏墨趁机滚到一边,剧烈咳嗽着摸出阴阳引——玉牌上的金纹比之前亮了三倍,连掌心的印记都在发烫。

不可能...黑影跪坐在地,盯着冒烟的铃铛,这铃铛我养了十年...怎么会

张虚舟缓步上前,拂尘在掌心转出残影:阴器养得再久,终究是邪物。

你修的是阴邪术法,早该想到有今天。

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分时,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尖笑。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凸起根根青黑色血管,原本的骨架轮廓变得模糊,竟渐渐化作一团人形黑雾。

黑雾中伸出无数骨手,其中一只突然穿透张虚舟的道袍,在他胸口划出三道血痕。

掌教!苏墨扑过去,却被黑雾掀翻在地。

看来...我小瞧你了。张虚舟抹去嘴角的血,道袍下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这是...阴蚀之毒?

张虚舟,你以为凭你这点儿阳气就能镇我?黑雾里传来黑影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刺耳,我早说过,中元节,鬼门开——他的声音突然拔高,给我吞了这个老东西!

黑雾如潮水般涌向张虚舟,眨眼间便将他淹没。

苏墨挣扎着爬起来,只看见黑雾中偶尔闪过道袍的碎片,和几点微弱的金色雷光。

小清哭着要冲过去,被陈风死死抱住:没用的...这是鬼王级的阴术...

苏墨攥紧阴阳引,玉牌上的金纹突然连成完整的太极图。

他感觉有热流从掌心涌遍全身,系统提示音从未有过的清晰:【检测到宿主与阴阳引共鸣,开启鉴阴眼——可看穿阴器本源】

他抬起头,黑雾在他眼中突然变得透明。

他看见张虚舟被无数骨手缠住,道袍破破烂烂,胸口的伤口还在冒黑血,但老人的指尖仍在结印,每道印诀都带出一丝金色光丝,像细网般缠着黑雾。

黑影的本体藏在黑雾最中心,是团紫色的怨魂,正疯狂吞噬着张虚舟的阳气。

苏墨的系统界面跳出提示:【黑影本体:千年怨魂,执念:被苏家先祖封印之仇。

弱点:阴阳引的至纯阳气】

原来...你是当年被我先祖封印的那个...苏墨喃喃自语,突然举起阴阳引,我先祖能封你一次,我就能封你第二次!

他冲向黑雾,玉牌上的金光如利剑般劈开骨手。

张虚舟看见他,眼睛一亮:小友!

用阴阳引刺他的怨魂核心!

苏墨握紧玉牌,感觉有股力量从脚底涌到手臂。

他找准黑雾中最亮的紫点,用尽全身力气刺了过去——

咔嚓!

阴阳引与怨魂核心相撞的瞬间,黑雾中爆出刺目白光。

苏墨被气浪掀飞,撞在一棵老树上。

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张虚舟从黑雾里走出来,道袍虽破,眼神却依旧清亮。

黑雾已经消散,地上只剩那枚冒烟的勾魂铃,和一小团正在消散的紫雾。

掌教!小清哭着扑过去,陈风也踉跄着跟上来。

张虚舟摸了摸小清的头,转头看向苏墨:小友,你刚才那一下,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他说着笑起来,可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不过...倒是把这老鬼的怨魂打散了七成。

剩下的三成...他咳嗽两声,胸口的伤口渗出更多黑血,得找个地方养养。

苏墨挣扎着站起来,突然发现张虚舟的道袍下,有黑血正顺着裤脚滴在地上。

他这才想起,刚才黑影的攻击几乎是贴着张虚舟的心脏划的。

掌教,您受伤了!他急得不行,我店里有祖传的伤药,专治阴毒——

不急。张虚舟摆了摆手,弯腰捡起勾魂铃,这东西得带回龙虎山镇起来。

小友,你且记住,今天只是个开始。他抬头看向天空,乌云不知何时散了,夕阳把山林染成血红色,中元节还有三天,鬼门开的时候...怕是有更大的麻烦。

苏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发现远处山巅的云层里,有团若隐若现的黑雾。

那黑雾的形状,竟和刚才黑影的怨魂有几分相似。

掌教,那是...

张虚舟的脸色突然凝重:别看。他将勾魂铃塞进苏墨手里,拿好这个,明天跟我回山。

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苏墨接过铃铛,指尖触到铃铛表面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未完全封印的鬼王级阴器,建议尽快处理。】他抬头想再问,却见张虚舟已经踉跄了一下,小清慌忙扶住他。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风弯腰捡起降魔杵,拍了拍上面的土:小苏啊,看来这趟浑水,你是趟定了。

苏墨看着掌心的阴阳引,金纹还在轻轻跳动。

他突然想起前晚修复铜镜时,镜中怨灵说的那句话:苏家的后人,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山风卷起几片落叶,擦过他的脸颊。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两声,像在数着中元节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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