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萧战正蹲在老榕树的枝桠间。
手机镜头架在树杈上,画面里铁鹰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一柄插在泥地里的刀。
他摸了摸腰间的战术绳——这是用废弃卡车的刹车线拧成的,足够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老鬼说血狐的人会从村西小路摸进来,而村西头那片野竹林,正是他今早用捕兽夹和绊马索布下的第一张网。
系统,检查陷阱触发概率。他对着空气轻声道。
叮——竹林地雷(改良版捕兽夹)触发率92%,绊马索(刹车线)触发率89%,吊人绳(韧性藤条)触发率95%。
宿主布置的三重防线符合战术需求。机械音在耳畔响起时,萧战的指节轻轻叩了叩树干。
五年前在暗殿特训时,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地形设伏,那时候总坛后山的野沟里,他用竹钉和兽皮做的陷阱,曾让三个A级杀手栽了跟头。
山脚下传来引擎的闷响。
萧战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顺着树干滑下,脚尖点过一块凸起的岩石——那是他特意标记的观察点。
车灯的冷光刺破夜色时,他看清了来车:黑色的丰田皮卡,前保险杠沾着泥,副驾驶座上的人正用红外望远镜扫过村口。
铁鹰。他对着耳麦低唤。
蹲在废弃装甲车后的铁鹰立刻直起腰,单刀在掌心转了个花。
刀背的暗殿图腾闪着幽光,像只蓄势待发的鹰。
第一辆车停在竹林外二十米处。
车门轻响,六个穿战术背心的男人鱼贯而下,其中两人背着背包——萧战知道那里面装的是消音冲锋枪。
为首的男人摸了摸左耳的通讯器,做了个散开的手势。
月光照在他腰间的枪套上,镀金的沙漠之鹰在反光,正是老鬼说的特征。
血狐。萧战捏紧手机,镜头拉近。
第一个杀手刚踏进竹林,右脚突然陷进松软的泥土。
他本能地要收腿,却听见咔的脆响——捕兽夹的钢齿咬进他的小腿,血花立刻渗了出来。
他闷哼一声,正要拔枪,头顶的藤条突然绷直,整个人被倒吊起来,后背重重撞在竹枝上,腰间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有埋伏!第二个杀手的声音带着颤音。
他刚举起枪,脚腕就被刹车线缠住,整个人向前扑去,额头撞在凸起的竹根上,当场昏了过去。
血狐的脸在阴影里扭曲成一团。
他抽出沙漠之鹰,枪口扫过晃动的竹林:别慌!
他们只有两个人!话音未落,第三道陷阱触发——藏在竹丛里的空油桶被绊线带倒,轰地砸在第四个杀手的后颈,那人身子一软,像袋面粉似的瘫在地上。
萧战看着直播弹幕疯狂滚动:战哥这陷阱绝了!血狐脸都绿了!打赏的火箭特效在屏幕上炸开,他能感觉到系统在震动——战力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鹰,动手。他对着耳麦说完,迅速猫腰钻进灌木丛。
铁鹰的单刀划破空气时,血狐刚掏出对讲机。
刀锋擦着他的耳尖劈在地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连滚带爬退到车后,沙漠之鹰对准铁鹰的胸口:你以为就凭这点小陷阱——
叮!无敌三分钟已激活。
萧战从血狐背后的阴影里冲出时,系统提示音刚好结束。
他的左手扣住血狐持枪的手腕,右手成刀砍在对方颈侧。
血狐的枪啪地掉在地上,人却像块石头似的砸向他——这时候他才发现,血狐后腰别着颗手雷,保险栓已经被拉开。
小心!铁鹰的吼声混着风声灌进耳朵。
萧战的瞳孔骤缩。
他反手将血狐甩向旁边的土坡,自己则扑向不远处的女刺客——那是他在直播镜头里注意到的异常:当其他杀手混乱时,有个穿黑风衣的女人始终贴着墙根移动,右手一直按在腰间。
想同归于尽?他钳住女人的手腕,指尖触到金属质感的按钮。
女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却没挣扎,只是歪头笑了笑:你们杀不了幕后之人。
萧战的拇指压在她腕骨的麻筋上。
女人吃痛,按钮咔嗒掉在地上——那是个微型遥控器,红色指示灯在夜色里像只眼睛。
说,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女人盯着他胸前的直播镜头,突然笑出声:萧殿主,你以为靠直播和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掀翻整个暗殿的敌人?她的目光扫过被吊在树上的杀手,他们不过是些棋子,真正的棋手...
叮——检测到宿主击杀数达标,解锁技能复制功能。
可临时获取敌人能力,时效与战力值挂钩。
系统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话。
萧战的视线落在女人腰间的匕首上——刀鞘刻着蛇形纹路,和五年前暗殿叛徒用过的标记如出一辙。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要带我们找到其他叛徒。
女人摸了摸被捏红的手腕,忽然扯下脸上的黑纱。
月光照亮她苍白的脸,左眼角有颗泪痣:我要的是自由,不是命令。
那就从今晚开始。萧战弯腰捡起遥控器,转身走向村口。
铁鹰已经把所有俘虏绑在老槐树下。
直播镜头扫过他们染血的裤腿和淤青的脸,弹幕瞬间被处决血债血偿刷屏。
萧战举起手机:这些人,参与清洗暗殿旧部,害死过三十八名兄弟。
现在,由你们决定他们的命运。
投票结果弹出的瞬间,处决两个字占满整个屏幕。
铁鹰的单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血狐的头颅滚进泥地时,萧战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击杀数 6,战力值 1200。他低头看向阿九——女人正盯着血狐的尸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蛇纹。
该走了。他拍了拍铁鹰的肩,转身走向停在村外的吉普车。
阿九犹豫了片刻,跟上他的脚步。
夜风卷起地上的血滴,落在萧战的鞋尖。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名单,最上面的血狐已经被划掉,下一个名字是毒蜂。
手机屏幕亮起,老鬼的消息弹出来:毒蜂在缅北有座私人军火库,防卫等级S级。
吉普车发动时,阿九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杀不尽吗?她的声音很低,混着引擎的轰鸣,因为每死一个棋子,棋手就会再派十个。
萧战握紧方向盘,后视镜里,老槐树的影子像只展开翅膀的鹰。
他踩下油门,车灯刺破夜色,照亮路边一块半埋的石碑——上面刻着暗殿旧部埋骨处,字迹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
那就连棋手一起杀。他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笑了笑,直到杀到没人敢当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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