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生命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陈默浑身冷汗地蜷缩在观察床上,右手死死揪着胸口的病号服,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色。
小林啪地打开顶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退两步。冷白灯光下,陈默裸露的后背布满蛛网状的蓝色裂纹,像是有人把宋代冰裂纹瓷器拓印在了皮肤上。更可怕的是那些裂纹正在缓慢蠕动,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向着脖颈蔓延。
陈医生你撑住!小林冲到药品柜前翻找镇定剂,玻璃瓶相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当他颤抖着抽满针管转身时,突然听到喀嚓一声——陈默的肩胛骨位置迸出一簇细小的瓷片!
别过来!陈默从牙缝里挤出警告,一块指甲盖大的青瓷碎片叮当落地。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虹膜竟泛着曜变天目茶碗特有的七彩晕光:培养舱...明代瓷片...它们在共振
仿佛印证这句话,陈列架上的永乐甜白釉梅瓶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小林这才注意到,所有存放在防弹玻璃柜里的古陶瓷残片都在同步震动,细碎的瓷粉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穿透层层屏障吸附到陈默体表。
见鬼!小林按下紧急隔离按钮,却发现控制系统早已失灵。他抄起灭火器砸向疯狂震动的展柜,却在玻璃爆裂的瞬间被气浪掀翻——数以千计的碎瓷片如同银河倒悬,在空中汇聚成闪着幽蓝光芒的洪流!
陈默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那些瓷片暴雨般打在他身上,却像雪花落入热油般瞬间融化。小林惊恐地看到,同事的后背正在形成半透明的釉质层,碎裂的皮肤组织下隐约可见汝窑天青色的骨骼。
基因污染度突破临界值!AI管家的机械音冷漠地播报,建议立即执行熔毁程序。
闭嘴!小林红着眼睛扑向主控台,白大褂被飞溅的玻璃划出十几道血口。他疯狂敲击着被病毒入侵的键盘,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映得他脸色发青:陈默你听着!我在你脊椎第三关节检测到原始基因簇,只要能建立隔离屏障...
没用的...陈默的声音变得像碎瓷摩擦般沙哑,他艰难地支起身子,露出已经完全釉化的胸口。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能看到心脏正在钧窑窑变般的紫红斑纹中挣扎跳动:它们在...改写端粒体...咳咳!
又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佝偻成虾米,飞溅的唾液在半空结晶成细小的青花钴料颗粒。小林这才发现,整个隔离舱的地面已经铺满闪着微光的瓷化组织碎片。
警告,肺功能剩余19%。AI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小林转头看向监控屏幕,差点打翻手边的试剂架——陈默的X光片显示,他的肋骨正呈现越来越明显的支钉烧痕迹,就像被古代窑工用陶钉固定过的瓷坯。
突然,陈默抓住自己正在釉化的左臂,在剧痛中扯出个扭曲的笑容:还记得...上周修复的...宣德祭红釉盘吗?他染着瓷粉的睫毛剧烈颤抖,当时我说...这种铜红釉...要在还原焰里...才能稳定...
小林猛然顿住。记忆闪回到那个充满松柴清香的修复室,陈默戴着白手套轻抚窑变红斑的模样:所有陶瓷的终极形态,都是火焰赋予的第二次生命。
高温!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小林冲向墙角的激光熔断器,军靴踩得满地瓷片咯吱作响。当他扛着足有半人高的设备返回时,陈默的右脸已经覆盖上德化白瓷般的釉层,说话时下颌发出脆弱的摩擦声:设定...1280度...仿照龙窑...阶梯升温...
你会被烤熟的!
总比...变成活体瓷器...好...
设备启动的嗡鸣声中,小林咬牙将功率推到顶点。炽白的光束笼罩陈默的瞬间,隔离舱内突然爆发彩虹般的光晕——那些正在侵蚀人体的釉质层竟开始流动重组!
温度不够!陈默突然发出痛呼,他的左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瓷化,需要...还原气氛...一氧化碳...
小林的目光扫过实验台,突然抓起两瓶硝酸甘油砸向激光束。爆炸的气浪将他掀飞撞上防爆玻璃,但在漫天火光中,他隐约看到陈默体表的釉层泛出钧窑特有的紫红色霞光。
警告,舱内一氧化碳浓度超标。
就是要这样...陈默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在跳跃的火光里,他瓷化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血肉,继续...升温曲线...模仿...元青花烧制...
小林抹着鼻血爬回控制台,十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当他终于导入景德镇古窑数据模型时,隔离舱已变成微型窑炉般的存在。陈默在烈焰中张开双臂,任由激光束穿透胸腔——那颗即将停跳的心脏,此刻正在钧瓷开片般的裂纹中迸发出朝阳般的金红色光芒。
当晨曦染红窗棂时,浑身焦黑的陈默轰然倒地。小林踉跄着扑过去,却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愣住——那些狰狞的伤口下,隐约可见汝窑天青釉般的新生皮肤。
咳咳...陈默吐出一口带着瓷粉的黑血,虹膜中的七彩光晕已褪成琥珀色,我们...找到对抗方法了...
话音未落,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存放殷商白陶的保险柜自动弹开,一件刻着饕餮纹的陶爵腾空而起,在两人头顶投射出全息影像——数以万计的陶瓷文物正在全球各大博物馆同步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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