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警报响彻第五大道时,东京国立博物馆的曜变天目茶碗正渗出沥青般的黑色液体。伦敦大英博物馆值班保安的最后一通电话里,夹杂着青花瓷瓶爆裂的脆响和撕心裂肺的惨叫。
所有单位注意!中央广场出现类陶瓷生命体!杭州特警队长抓着对讲机嘶吼。他身后的西湖博物馆正在坍塌,明代龙泉窑青瓷碎片如同霰弹般喷射,将逃跑的游客钉成血葫芦。
陈默撞开实验室气密门时,防毒面具下的呼吸声像破旧风箱。他裸露的脖颈布满冰裂纹,皮肤下流转着汝窑天青釉的微光。身后的小林正用绷带缠住手腕——那里泛起的胭脂红血斑,已经形成珐琅彩般的半透明硬壳。
还剩四小时十二分。老张踹开变形的电梯门,战术手电扫过停尸间般的走廊。灯光所及之处,瓷砖缝隙里爬满蛛网状的青花钴料,像有生命的血管向四面八方延伸。
突然,陈列厅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三人持枪背靠背移动,却在拐角处集体僵住——八米高的元代青花海水龙纹罐正在龟裂,钴蓝色粘液从裂缝渗出,凝聚成无数条蟒蛇般的触须。更恐怖的是罐体表面浮现出人脸浮雕,赫然是上周猝死的陶瓷修复组组长!
退后!陈默推开小林,从腰间摘下喷火器。幽蓝火舌舔上触须的瞬间,整条走廊爆发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罐体轰然炸裂,数以万计的碎瓷片如同金属风暴,在老张举起的防爆盾上刮出密集火花。
去地下冷库!陈默的白大褂被血浸透,后背新生的釉质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伤口,宋代官窑样本的低温可能抑制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剧烈震颤。小林扶住墙壁的瞬间,掌心突然被瓷砖咬住——那些青花钴料像活物般顺着她手腕的珐琅斑块攀爬,转眼间就将整条手臂裹成青花瓷雕。
砍了它!老张的军刀划过小林胳膊,却迸出金属相击的火星。少女惨叫着跪倒在地,瓷化手臂突然反向扭曲,五指变成锋利的青花瓷刃刺向陈默咽喉。
陈默的瞳孔瞬间铺满曜变虹彩。在他量子化的视野里,小林体内的陶瓷病毒正沿着神经网络突进,每条神经突触都闪烁着钧窑窑变的紫红光斑。他扯开防护服露出胸膛,心脏位置浮现出大汶口文化白陶鬶的图腾。
用这个!他将烧红的永乐甜白釉瓷片按在小林肩头。少女的惨叫声中,瓷化手臂应声断裂,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冒着热气的乳白色瓷浆。
地下三层的防爆门被液氮封死时,老张的后背已经嵌满碎瓷。陈默将最后两支肾上腺素扎进大腿,破碎的膝盖骨发出钧瓷开片的脆响。冷藏柜里的南宋官窑标本正在融化,冰水混合着青色釉料在地面汇成毒潭。
找到了!小林拖着残臂扑向角落的保险柜。密码盘被她瓷化的断肢砸碎,露出里面六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怪异手掌——那是从历代窑工墓穴收集的遗骸,每根指骨都呈现出不同窑口的釉色特征。
陈默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块在半空结晶成青花瓷片。他颤抖着扯开冷藏柜,将窑工遗骨摆成《天工开物》记载的祭窑阵型:我需要...火...真正的龙窑火...
你疯了!老张按住他正在瓷化的肩膀,在这里点火会引爆液氧罐!
陈默的虹膜流转着窑变般的光彩。他扯断颈间的陶瓷化血管,将泛着青蓝荧光的血液浇在遗骨上:不是普通的火...是基因之火...遗骨突然泛起各色釉光,在地下室投射出全息影像般的古代龙窑。
小林突然惨叫倒地。她断臂处生长的瓷化组织正形成越窑秘色瓷的釉层,残存的人类皮肤开始浮现磁州窑铁锈斑纹。老张咬牙背起少女,战术靴踩碎满地冰碴:给你十分钟!
当陈默将六种窑火温度同时推至顶点时,整座地下室变成了炼狱。遗骨在烈焰中重组成人形火炬,发出三十七种不同频率的陶瓷共振波。他瓷化的躯体开始片片剥落,新生的血肉却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警告,二层发现高能反应!AI的警报声带着电磁杂音。老张转头看向监控屏,差点摔碎怀中的小林——数以千计的陶瓷变异体正从各个展柜破茧而出,元代枢府瓷的印花龙纹在它们体表流转,形成生物装甲般的结构。
地下室的防爆门突然凸起人脸浮雕。老张的冲锋枪扫射在门板上,溅起的却是青花钴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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