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国际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车辆稳稳停下，莫丽娜轻巧地跳下车，利落地帮顾辰打开后备箱，手轻轻搁在箱盖上。
“你真不考虑一下？”
顾辰一边把行李箱拽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考虑什么呀？”
莫丽娜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呼出一口气，开口道：“得了，直说了吧，我想请你加入我们课题组，正在攻克一个超级刺激的难题呢。”
“哦？什么难题？”
“黎曼猜想。”
“嘿，别逗了。”
莫丽娜扬了扬眉，“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我本以为在演讲台上大放异彩，解决孪生素数猜想的你，会更加勇敢。”
“比如，梦游仙境中解决它？”顾辰忍不住笑了出来。
全球的数论专家都盯着这个猜想，毕竟谁要是把它拿下，铁定成为数学界的大腕。至于那一百万美元的奖金，相比之下简直弱爆了。
但这题究竟有多难？
这么说吧，以他目前的数学等级——区区lv3，系统连个报价都懒得出，积分直接隐藏。显然，在系统眼里，这问题对他来说，完全是天方夜谭，连一丝赢面都没有。
“数学界的大拿康瑞，他的‘nrey临界线定理’可是风光了近三十年，40这个数字就像个顽固分子，牢牢站在那里。想要把它推到100，那难度，啧啧，不亚于当年英国佬哈代在临界线上插红旗的壮举。”
“当然啦，挑战者多得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就像表演杂技，试图把数学界的皇冠摘下来。可惜啊，一个个都成了笑话。”
“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德布朗斯先生了，04年他放出豪言，说黎曼猜想已经被他解决了。大家听了，不过是一笑置之，比起那些连门都没找着的民科，他这个笑话还算有点水平。”
“不过，看看张益唐先生的‘7000万’，被一群数学家们你追我赶，不到一年就推进到了‘246’。这速度，简直就像百米冲刺。”
“至于黎曼猜想，那是个无底洞，不知道还要吸引多少自诩为天才的人，前赴后继地跳进去。”
“哎，你也知道，我不是怕了这个挑战，”顾辰摆了摆手，一脸轻松，“不过是觉得，何必急于一时呢？等我把数学功底再磨炼磨炼，再来攻克这个难题也不迟。”
莫丽娜深深吸了口气，嘴角挂着笑意，试图说服他，“别那么悲观嘛，我这边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虽然还小，但三年内，我有信心把数字推进到50，论文也就有着落了。你要是肯搭把手，共同署名怎么样？”
顾辰却似乎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数论的魅力就在这儿，总让人以为胜利在望，结果呢，往往是自嘲一笑。”他摇摇头，“我这半年，总觉得自己抓到了孪生素数猜想的边儿，可每次都是幻觉。”
不依赖系统，这个猜想证明要花多久？顾辰自问。
“谁知道呢？”他笑了笑，“数学这东西，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哪怕钻研了十多年，成果也不过寥寥数页。”
看了看时间，顾辰拍拍莫丽娜的肩膀，“时间真快，得赶飞机了。这次多亏你送我，下次我请你，吃顿好的！”
“我呀，就在这守着，你的舞台得是全球级别滴！”莫丽娜望着顾辰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声音里带着点儿不舍。
顾辰脚步一顿，随即洒然一笑，挥了挥手，“舞台这东西，跟着心走，跟我在哪儿没关系。”话音未落，他已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莫丽娜盯着那机场大门，愣神了许久。
天边，一架飞机划过，留下一道银白的轨迹。
“心大，舞台就大……吗？”她自言自语，心里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晃了晃脑袋，决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走向了自己的车。
这时，一位打扮花哨的男士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嘴角上扬，热情地问：“嗨，美女，这地方我有点迷路，能搭个顺风车不？”
莫丽娜斜了他一眼，冷冷回了句：“自己叫车吧。”说完，她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影都没了。
那男人望着消失的车尾灯，傻站在原地半晌。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对着远去的车尾比了个中指，嘴里嘟囔着：“哼，真酷……”
飞越了半个地球，顾辰终于踏上了沪上的土地。
他没有片刻停留，立刻又登上另一架飞机，向着鄂省心脏——江城进发。
江城国际机场，人声鼎沸。
顾辰拉着行李，正打算快速穿过人群，却不料刚迈出几步，就被两个身影拦住。
一位容貌俏丽的女子，身旁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快步跟了上来。
“喂，前面那位，请留步！我是苏省电视台的策划，吴萍。请问，你是顾辰吧？”
听到“电视台”三个字，顾辰一愣，下意识环顾四周。
这的确是江城啊，航班也没坐错……
怎么回事？我的研究还没公之于众呢！
他满脑子问号，小心翼翼地回答：“嗯，我是。什么事？”
吴萍绽放出一个职业的笑容：“其实呢，我们电视台最近有个热门节目，叫‘最强学霸’，不知道你是否了解？”
哦，原来是这样啊。
顾辰兴趣索然，耸了耸肩：“不清楚。”
他早已远离电视多年，对时下流行节目自然一无所知。
唯一记得的几个节目，也不过是那些追逐奔跑、快速答题或者寻亲的故事罢了。
那还是因为寝室里的黄小贱同学爱看综艺，经常在寝室里公放，他才站在后面跟着看过一点。
吴萍女士的表情微妙有些尴尬，干咳了声，脸上继续绽放迷人的微笑：“是这样的，这个最强学霸是我们台最近很火的一档节目，规则是由来自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几个领域的学霸根据国籍分别组成六支战队，每队四人，决出其中的最强队伍！我们了解到您证明了世界级数学难题周氏猜想，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代表……”
“没兴趣。”顾辰摇头便走。
那记者小姐姐急了，连忙拦住他。
“诶，等一下啊，有出场费的。”
顾辰停下脚步：“多少钱？”
吴萍脸上露出迷人微笑。
“五万。”
“……”
顾辰无言，转身就走。
“当我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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