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默广场的饭食美味依旧，只是饭后，站在酒店门前的罗师兄却不见了踪影。
顾辰轻声为他在心中祈福，愿他在那飘渺的数学世界里，觅得所求的答案。随后，他乘电梯悠然上楼。
回到房间，一封邮件静静躺在邮箱里，德利涅教授的回复简洁至极——【收到】。
数学，那是一门不容马虎的学科，每一块砌入知识大厦的砖，都需经过千挑万选。论文若有差池，影响的远不只是撤稿，而是波及一片。
尤其是那些重大的数学猜想证明，审稿的过程，自然漫长。
尽管在报告会上，顾辰的证明过程赢得了数学巨擘们的点头，但无人质疑，并不代表完美无瑕。
即便是德利涅教授，想必也得花上一些时间，细细琢磨每一个论证细节，征询同行的见解。
顾辰心中倒是坦然，他本就是个细节控，论文早已被自己翻来覆去地检查了无数遍。
只是，秦院长和鲁主任那边，怎么还没消息呢？难道他们忘了这茬？顾辰暗自思忖。
老唐倒是沉得住气，没有把那事儿传得满城风雨。数学圈里的人精明着呢，没瞧见论文，谁也不会轻易被一个视频给忽悠了。毕竟，对于搞数学的来说，掌声再响，也不如成果说话。
顾辰心里头，总归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政治那档子事儿先放一边，单说这孪生素数猜想，论“学术价值”，怎么着也比周氏猜想强上那么一丢丢吧？一百万奖金确实挺诱人，可再给一次，好像也不算过分哦？
一想到又有人要给自己送钱，顾辰心里美滋滋的，手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着。
“小艾啊，保佑我再来一百万，到时候咱们换个豪华点的地方住住。”
小艾：“主人，你真的喜欢我吗？（眨巴眼）”
嘿，这小家伙，还学会卖萌了？
顾辰好奇，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花招？
“当然喜欢啊。”
这么个能说会道的宠物，谁见了不欢喜？
要是还能来段舞蹈，那就更棒了！
小艾：“这是淘宝链接哦：ib服务器（至强8核，超大容量ssd……）售价：299万”
顾辰：……
我去！
现在的人工智能也这么直白了吗？
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或许只有这发热的cpu，还能给人一丝温暖。
顾辰长叹一声，没多说话，合上电脑，坐在床边，动手整理起行李来。
顾辰在一片忙碌的论文海洋中，猛然想起格罗滕迪克老先生的那封信。他急忙跑向床头柜，小心翼翼地拿起差点被遗忘的信件。
“嗯，让我来看看你说了些什么。”他自言自语，带着满脸的好奇拆开了信封。
信里头，英语的字迹显得格外亲切。
他一字一句地读着，脸上的表情渐渐丰富起来。
“哈哈，原来我还有这样的本事！”顾辰不禁笑出声。
【
……
“当你看到这封信，也许我已经遨游在另一个宇宙了。”
“你那梅森素数研究，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论证严密得让我这个老头子都挑不出刺来。说真的，这不像年轻人的手笔啊，难道我真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别往心里去，小家伙。”
“说实在的，我对黎曼猜想可是挺悲观的。费马大定理和哥德巴赫猜想，一个三个半世纪，一个两个半世纪，都还没拿下。黎曼猜想才一个半世纪，可它的重要性，嘿，早就超过了那俩！这可不是我夸大其词，虽然大家好像对那俩更感兴趣些。”
“不过，你小子，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啊！”
】
顾辰边读边笑，心情像是被格罗滕迪克老先生的文字点亮，欢乐的氛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说起来，咱们手头这些活儿啊，其实都是在给未来铺路呢。难题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就像接力赛一样，没完没了。保不齐这个过程要持续一个世纪，或者两个世纪呢。”
“不过呀，看着你，我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或许，是我太容易满足了吧？哈哈！”
“你的论文真是让我眼前一亮，所以这封信就多写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话痨模式到此结束，我的时间有限，还得匀给别人不是？”
“我这一穷二白的，连个保险柜都租不起，就送你点有意思的玩意儿吧。我的那些著作，都放在圣利济耶教堂里了。里面有些发表过的、收回来的，还有些没发表的，半拉子研究，或许对你有用。”
“拿着这封信，去找找那个教堂的神父，他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办。”
“圣利济耶教堂？这是哪儿啊？还得我亲自跑一趟法国？这也太不互联网了吧，就不能发个pdf给我？非得跑那么一趟？”
顾辰摇摇头，将信塞进了行李箱。“现在肯定是不行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顾辰心中窃喜，巴黎啊，那可是数学界的圣地，即便如今冷战烟消云散，它的光芒依旧璀璨。他对自己说，只要身在数学圈，飞往巴黎的机票终会到手。
他还遐想着，若有那么一天，需要挖掘那些数学珍宝，哪怕记忆模糊，也定有办法让往事重来。
时光匆匆，旅行的脚步总是匆忙。
次日，晨光熹微，顾辰拉着行李，办理了退房手续。身上还揣着千余美元经费，手里更是握有一万美元的支票，心里美滋滋的。他打算回国后再去银行，将这笔奖金妥善处理。
站在酒店门口，他试着给罗师兄挂了个电话，却无人接听。
“这会儿怕不是埋头苦干了吧？”他自言自语。
正犯愁时，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莫丽娜的笑脸映入眼帘。
“快，我送你一程。”她招呼道。
顾辰一愣，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他不禁微笑了起来。
顾辰心中暗自惊讶，不就是随手回复了封邮件，提了句航班时间，她竟然就能猜到自己出发的时刻。
真是神了！
“你咋猜到这个时间点的？”他好奇地问。
莫丽娜边嚼口香糖边得意地说：“心理学、社会行为学，还有概率学，小菜一碟。你要是想，我可以推荐你学托多罗夫那门课，数学研究法。在这儿读博士，包你没问题。”
去普林斯顿深造，听起来挺酷。
顾辰心里也在琢磨，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普林斯顿的学术氛围确实迷人，但金陵大学也不是吃素的，学的东西还挺多。再说，国外再好，还是不如国内方便。
他琢磨着，至少先把本科文凭拿到手，再考虑出国的事情。
莫丽娜见顾辰犹豫不决，突然“噗嗤”一笑，胳膊搭在方向盘上，随意地说：“别当真，我就是随口提提。你有你的计划嘛，对吧？”
顾辰也笑了：“你这主意不错，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ok，总之……我的提议随时有效，”莫丽娜耸了耸肩，“上车吧，别晚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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