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忙得头昏脑胀，为了论文焦头烂额，却不知自己的一段演讲视频，已经在网上悄悄火了起来。
哦，那可不是一般的热度，尤其在那些八盟校的孩子们之间，简直成了热门话题。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这股热潮并非来自那些“数学达人”，反而是来自一群高中、初中生，还有那些被戏称为“书呆子”的青少年们。
在这个国度，似乎“知识至上”的灯火并不那么明亮。除了少数精英认真对待学问，大多数人对此不甚关心。有时候，即便是最优秀的群体，也会出于某些原因，对知识的尊重避而不谈。
在这儿，如果你说“派对有什么好，我还是写作业吧”，十有八九会被笑称为“书呆子”。
这些可怜的家伙，往往是校园里最不起眼的，甚至是被欺负的目标。除非你既是学习机器，又是运动场上的明星，否则，“书呆子”的帽子可是摘不掉的。一个不玩任何课外活动的学生，甚至可能连老师都不待见。
可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顾辰成了他们的榜样。
就凭一支笔，
没有炫目的舞台，
也不是在运动场上英姿飒爽，
他们就看到了智慧的光芒。
他的肤色一露面，胜负已定，谁还看不出？他们瞎起哄啥呢？难道看猴子数香蕉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在这个国度，单说“亚洲人”或者“数学好”都没问题，但搁一块儿说，味道可就变了。
当然啦，有歧视的地方，反击就不会少。
数数都不会，真是给灵长类丢人！
有人拿无知当个性？翻墙过来瞧热闹，咱们这的人这么爱反智？
来，科普一下侯氏制碱法。
saonia！
……！
评论区里头争论得那叫一个热闹，视频热度也是水涨船高，甚至被一群好事者搬回了墙内。可惜，没有字幕，视频质量也糊，白板上的内容根本看不清，没能火成那个传说中的级别。
视频制作者和里头的明星，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特别是那位主角，这会儿正窝在酒店里头，拼命肝论文，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在网上火了一把。
学术会议的闭幕式结束后的第二个清晨，顾辰打着大大的哈欠，已经整整两天没出家门的他，伸了个懒腰，像完成一项伟大工程般，将论文整理成规定的格式。随后，他将它和电子版的版权协议一起，打包发送给了德利涅教授的私人邮箱。
德利涅教授可是《数学年刊》的大拿，负责审核数论领域的文章，走他的私人渠道，那效率自然是官网投稿所不能比的。
点击发送后，顾辰无意间瞥见邮箱里静静地躺着四封未读邮件，全是莫丽娜发来的。
【嘿，你肯定没去派对吧……出来喝一杯怎么样？】
【算啦，你肯定在忙论文，我这提议真是自找没趣。看到邮件记得回复我哦！】
【视频链接：喂，还没睡醒吗？你那报告已经被传到网上啦，你成名人了！快去注册个推特吧。】
【……好吧，我注册了微信，收到邮件就告诉我你的微信号吧。】
顾辰这个汗啊！
他本就没有常看邮箱的习惯，除非是有投稿要处理。
回复了邮件，他随手合上电脑，站起身，决定去帕尔默广场找点好吃的。
顾辰连续几天都靠着酒店送来的三明治度日，起初那面包片里夹着熏肉还觉得新鲜，可日子一久，这吃法简直成了煎熬。
学术会议一结束，酒店就迎来了四面八方的游客，大厅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就在酒店门口，顾辰意外撞见了罗师兄罗文轩。罗师兄一瞧见他，两眼放光，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过来。
“恭喜恭喜！”罗师兄一边热情洋溢地握着顾辰的手，一边大声说道，“你这家伙，证明了那个猜想，简直不是人，是妖孽啊！”
顾辰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哪有你说得那么神，我只是证明了一个猜想而已……”
罗师兄摆出一副自嘲的表情：“你就轻描淡写地说证明了一个猜想，让我这个师兄脸上哪儿搁啊。”
其实，能进普林斯顿读博士，尤其还是数学物理这种顶尖学科，罗师兄哪里是什么“一无所成”，分明是大神一般的存在。
顾辰不好意思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说起来，你去干什么了？从闭幕式开始我就没看到你。”
罗师兄叹了口气：“研究进入了瓶颈，我的导师刚好去了加州伯克利大学开会，我就去纽约那边看了场比赛，顺便散了散心。”
量子力学上的东西顾辰懂得不多，相比起他所擅长的数学，物理这块他懂的只是一点皮毛而已。
要说帮忙，自己还真帮不上。
不过……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顾辰开口：“对了。”
罗师兄：“怎么了？”
顾辰：“我记得你说过，上帝投下的六面骰子在希尔伯特空间中出现了第七种可能性，虽然不知道你碰到的具体问题是什么，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两面着地的可能性？”
“两面着地？你的意思是……”
话说到一半，罗师兄突然打住了话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看着他陷入了思考，顾辰没有打断他的思路，静悄悄地绕过他走掉了。
灵感这种东西很难具体描述。
能不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白鸽，全得看个人造化了。
不管有没有用，这是顾辰能送给这位师兄的最后一件礼物。
因为，过两天他就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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