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珊咬着指头，眉头拧成了疙瘩，死死盯着棋盘，像是想把答案盯出来。
败局已定……
一丝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她愣了好一会儿，终于艰难地接受了现实，小心翼翼地开口：“……再玩一盘怎么样？”
顾辰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天花板。
“我直接认输，成不？”
“那可不行！”
陈玉珊气得直跺脚。
平时数学题总被笑话“这也太简单了”、“又是送分题”、“你这水平考研能行吗？”，她本想借着跳棋扳回一局，哪知道顾辰毫不留情，连赢她十局，每次还让她先手。
难道自己其实并不聪明？
作为三年来的学霸，陈玉珊不禁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顾辰看着她固执地整理棋盘，坚持再来一局，忍不住开口问。
“我能问个事儿不？”
陈玉珊不耐烦地答道：“问吧。”
顾辰认真地问：“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跳棋很厉害呢？”
陈玉珊一听，脸上泛起红晕，尴尬地说：“小时候……跟我爸我妈下，都没输过。”
“小时候是多小？”
陈玉珊声音小了些：“……小学的时候。”
顾辰心里暗自感叹：
小学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你爸妈明显是让着你啊，难道就没和别人对弈过？
不知怎的，看着陈玉珊，顾辰心里涌起了一股同情。
海鲜至尊披萨，芝士浓香四溢，杨女士诚不欺我，这咖啡厅的披萨真是美味至极。
顾辰心里想，贵点就贵点吧，反正是别人请客。他甚至还留了胃口，追加了一份冰淇凌，美其名曰餐后甜点。
对面的陈玉珊，小口咬着三明治，忍不住逗他：“你这么吃，不怕变成圆滚滚的球吗？”
顾辰正享受着冰淇凌的丝滑，巧克力慕斯撒在上头，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倒是想长点肉呢，可就是不长，没办法。”
话音刚落，四周似乎都静了下来，陈玉珊也停下了筷子。
嗯……
气氛似乎有点微妙？
顾辰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友好的气息……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
日头高照，已是下午两点，炎炎烈日下。
陈玉珊担心自己晒黑，不敢在外逗留，和顾辰挥挥手，便急匆匆地回了寝室。
顾辰看看时间，决定先回趟寝室，收拾好电脑和书，就去教学楼找了个清静的自习室，继续他的午后学习时光。
顾辰算着，从六点到现在，药效还能撑上四个小时，夜里十二点前应该没问题。图书馆早就熄了灯，今天就在宿舍拼一把吧。
原本他想着隔天再吃药，可明天的事儿还挺多，不如趁热打铁，今晚就加班完成任务。
电脑一开，顾辰先查了查邮箱，王晓东的程序已经躺在那里了。
他迅速下载，大致看了看，就开始往数学建模论文里填料。一个下午的努力，论文终于搞定，连程序一起，发给了刘老师。
“吃饭时间到！”伸个懒腰，顾辰离开座位，向食堂进发。
暑假里，食堂空荡荡的，窗口也关了大半，不过顾辰无所谓，一碗面足矣。
正吃着，撞见老唐教授，顾辰笑着打招呼，拉着碗坐在了对面。
唐教授一见顾辰，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随意地打趣道：“小顾啊，数学建模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顾辰脸上也绽放出轻松的笑容，回应道：“还算顺利，刚刚才把作业递给刘老师。”
唐教授好奇地问：“那最近，你又在捣鼓些什么新鲜玩意儿？”
顾辰明白教授所指并非数学建模，思索片刻后答道：“在读一篇关于gips研究计划的文献，颇有收获……”
唐教授挑了挑眉，兴趣盎然地问：“哦？是中科院的那篇吧？”
顾辰点头确认：“对，那篇《梅森素数分布规律》论文，我重温了一下，里面的猜想真是有趣，就是篇幅太短，只有一个结论，我就忍不住研究了研究。”
唐教授似乎陷入了回忆，笑着说：“那论文，可是让我国数学界在国际上风光无限啊。”
他稍作停顿，又有些惋惜地说：“就是篇幅太短了，才两页纸。虽然提出了梅森素数的分布公式，却没给证明，成了个未解的猜想。”
稍作沉默后，唐教授好奇地看着顾辰，笑道：“话说，你怎么从线性泛函跳到梅森素数的研究上去了？”
顾辰挠了挠头，轻松地回答：“大概是兴趣使然吧。”
顾辰自己说着说着，都不禁怀疑起自己这番话来，语气里满是疑惑。
唐教授听了，忍不住轻轻摇头，带着几分耐心说道：“你这家伙，数学上的灵气是足足的，就是缺了点儿定性。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有什么大成就？研究嘛，总得有点儿功利心，但梅森素数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的？那gips项目，八年抗战，连第44个梅森素数是不是真的第44个都还没弄明白。那奖金，你以为那么好赚？”
自2006年找到第44个梅森素数后，学术界对第43个和第44个之间的空白，始终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那数字大得惊人，运算复杂得让人头发都要掉光。
按照gips项目的悬赏规则，要想领赏，只能盯着第一亿位的梅森素数。可就算找到了，那区区15万美元的奖金，比起研究的投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有人就打趣说，费这劲，还不如去碰运气挖比特币呢，数学研究？太废脑细胞！
见顾辰不说话，唐教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你的那篇论文很精彩，不只是我这么觉得，物理院的几个老教授看过了，也是这么觉得。如果你在这个方向继续深入研究下去，我敢断言，不出两年还能出个大成果。咱们就算功利，目光也放长远点。”
顾辰小声问：“老师，您是不建议我在这个领域继续研究下去？”
唐教授摇头，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看好这个方向，一是太冷门了，二是难出成果，三是我自己也没太多钻研，帮不了你什么。如果你只是感兴趣研究研究，我是不反对的。但你要是一门心思钻进去，那是耽误了你自己。话我直说这么多，你自己考虑考虑！”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