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宰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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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最气派奢侈的聚福酒楼,这酒楼号称天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一应俱全,想吃什么食材,只要客官会点,没有做不出来的,有着十足的底气,然而在这个酒楼,寻常百姓也只能在一楼吃饭,二楼是专供达官显贵,富家商贾的,没点身份可上不了聚福酒楼二楼,很多人也以能上聚福酒楼二楼为荣,来标榜自己的身份地位,但是三楼雅间,这就不是花花银子就能来到的地方,这三楼雅间可以说只接待王公贵族,只有皇朝真正有权有势的人物才能在这里吃饭,然而现在三楼雅间内,一个不着调的却分外好看的纨绔少爷正坐在主位笑眯眯。

“墨墨,你吃的太少了,你看你太瘦了,再来条鸡腿”白宇嬉笑间又给墨雨凝碗中放入一个鸡腿。

墨雨凝白皙的小脸有点发红,小声嘟囔“这怎么吃得完嘛?”

不着调的正是白宇白大少,白大少大马金刀坐着,左手边坐着看似端庄,其实内心抓狂的墨墨,右边坐着不动如山,内心拘谨的陈宰,陈宰自诩为官近30载,什么场面都见过了,自认为可以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今天他意识到话是不可以说的太满的,面前的两位都不是能以常理度之的仙人,一个能在洞内存在五百年,依然年轻“貌美”皮肤娇嫩的仙人,一个是上一瞬说要带着白少爷去吃东西,下一瞬就抓着自己从半山腰落到山脚下的仙女,怎么思索都觉得超出自己所知常理,自己也曾相伴过老皇帝和小皇帝用膳,压根不知道慌张为何物,然而面对这两位,一个不着边际,一个不善言辞,自己开口不知是否妥当,不开口那就更不知了,抿抿嘴角抬头看了看两尊大佛,低头又摇了摇伸出筷子夹了面前的一块红烧肉。

“陈老爷,您老一家守护我数百年,感激不尽,敬您一杯,以表我心中感激”白宇说罢郑重站起来,举起一杯酒。

陈宰嘴角抽抽,您管我叫老爷?我?我才活五十年,您在洞里五百年,您不是老老老爷?这么称呼我,真折我的寿啊,赶紧起身,“白仙人,莫要开鄙人玩笑,鄙人承受不起,能为仙人守住一方净土是我陈家荣耀,上仙若有能吩咐鄙人做的,鄙人自当为您肝脑涂地”

白宇倒是什么也没想,两杯酒下肚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是一直盯着墨墨要把鸡腿吃完,见到第一面就觉得这丫头小腰好似水边嫩柳盈盈一握,嗯,太瘦了!这要是外人看到肯定以为我刻薄这丫头,不行,要多喂一喂。墨雨凝苦哈哈的看着鸡腿,自己虽然不像宗门内长老似的进行辟谷,但是自己也是浅尝辄止,遇到好吃的无非也就多吃两口而已,今天吃的东西要比与自己以前七日吃的东西还要多,现在面前还有个大鸡腿,这怎么吃得完嘛。

白宇见状大笑,“这才对嘛”,看到墨墨慢条斯理的吃鸡腿,终归是心满意足,轻抚墨墨的头。

“邦邦“雅间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老爷,您要的在老祖祠堂下的金丝楠木盒子取来了”是陈宰的马夫老李。

“进来吧,老李,正好让你认识一下这两位......啊....青年才俊”陈宰措辞半天才想到给这两位的称呼,在来酒楼的路上,墨雨凝就已嘱咐陈宰,他们此行需要尽量低调行事。

老李也是个人精,跟着陈宰混了这么多年,眼力见是相当好,

今年春闱早就过去了,老爷能认识什么青年才俊?就算是青年才俊,能到这聚福酒楼吃饭?而且自家老爷甚至连主位都没坐上,这两位怕不是大有来头,说不定是哪家的王公望族的后裔,老李也不多想,摇摇头摒弃杂念,双手递过盒子,随即头都不敢抬,弯腰退出去了。

“这便是我先祖陈留所留下的盒子,先祖曾留下祖训,这盒子只可传给每任家主妥善保管,是与洞内秘密共同传承下来的,洞内秘密解开之时便可交给上界使者。”陈宰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将盒子捧起轻轻拜访至白宇面前。

白宇也不推辞,直接打开盒子,拿出其中已传承五百年的玉佩,这玉佩十分朴素,上面仅仅浮雕一些云纹,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刻在上面,入手并不如普通玉石一样温润,而是冰冷刺骨沉重异常,白宇握住这玉佩的同时感觉自身思绪好像飘飘然,要到这世界之外,又感到玉佩上的寒冷生生拽回现实。白宇模糊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对于这块玉佩的印象,但是却感觉这东西分外熟络,好像是自己多年把玩的物件。

陈宰交出盒子之后,并没有多看俩人,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这是大乾王朝司南监所绘制的天恒大陆地图,这地图绘制近五十年,历经司南监三代人,才绘制出来,还是因为天恒大陆实在是地大物博,司南监这些人又对于绘制地图极尽严苛,若不是自己双腿丈量的土地,是万万不肯绘制在地图之上的,陈宰拿出地图是也不由感慨一下,“仙长,您今天所拿出的仙图示意的地点与鄙人所拿地图,鄙人进行了比对,您所要去的地点大概就在这里”陈宰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之上,但是面色却逐渐难看起来,“怎么,怎么会是这里?”陈宰惊呼起来。

“陈老爷,但说无妨嘛,这地方有什么问题”白宇倒是没在意陈宰的表情,还在疯狂扫荡桌上食物。

“这地方是大乾朝与南衡国的交界地,但是也同时两国的圣地”陈宰面色凝重的说道。

“圣地?麻烦陈老爷仔细讲讲”白宇嘴巴丝毫不停歇,硬挤出来几个字。

陈宰注视着地图,陷入回忆娓娓道来“这地方我曾了解过,大乾朝历代国师也有文字记录,这地方据说是存在世外仙人的地方,在这有一处经年长存的雾气的高山之上是有处道观的,初代国师也曾记录到过此处,山上的道观他在半山腰时便能看见,但无论怎么走,这道观距离也没有半点减少,老国师是会一些破妄之术的,然而施展几次也无半点效果,极目远眺也只能看见都天观三字,我年轻好一些志怪之事,看到这些记载也是好奇非常,翻阅一些古籍发现这地方亘古就有各种传说,在两国封为圣地之前常有人去一探究竟,但大多数人都未能归来,后因两国君主登基皆会来此祭拜,保佑本国风调雨顺,然而每每都能应验,就将这地封为圣地了。”

“那我们是要去这里么?”白宇感觉到几分凝重,刚才嚼个不停的嘴巴也终于停下来了,偏头看向墨雨凝。

墨雨凝看着地图思索,微微蹙起眉头,点点头说道“应该是了,我出宗之时师祖没有告知我太多事情,只是和我说要带着公子手中的玉佩前往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这界对我限制太多,我对于这界的探测不了太远,现在只能粗略的感应到最浓的应该就是这里,不过公子不必着急,现在距离我师祖说的日子还有三个月,我可以带着公子在这边多走走,公子以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以后不会再来了?那这红烧肉岂不是吃不到了?那这东坡肘子也吃不到了?”白宇边问边站起来,从桌子上疯狂往嘴里夹菜,好像多吃两口就能多两分甜美的记忆。

“鄙人有一事,能否让二位上仙帮忙?”陈宰双手轻轻搓动,面露苦色看向白宇。

白宇先看了一眼墨雨凝,看到墨墨郑重的点头之后,才转头看向陈宰“陈老,但说无妨。”

陈宰眉头舒展开,如蒙大赦,激动的说“鄙人虽已年过半百,但鄙人的小女今年不过刚满十七,今年立春后便觉身体困乏,每日贪睡,鄙人原以为是小女贪玩劳累,半月有余不见好转且每日睡眠时间也逐渐延长,现今每天需睡足7个时辰才会悠悠转醒,睡着期间呼吸羸弱,周围奴仆大呼也难以醒来,醒来后身乏软无力。鄙人疼爱小女,觉察不对时,便请皇城有名的郎中皆来看过,无一查出原因,当今圣上也念鄙人多年勤恳,曾派遣太医诊视,依旧看不出病症,甚至当朝国师也来瞧过,亦是摇头无策,反倒是几天前有一个绿袍老道长沿街算卦,拦住鄙人,说鄙人家中有气在流逝,鄙人不懂道玄一脉,遂想请道长前去鄙人家中一窥,那道长反倒说自己不可沾染尘世,不然多年苦修毁于一旦,若不是看鄙人急切,才拦住鄙人告知。不过那道长虽然未曾来鄙人家中,却也告诉鄙人一个法子,让鄙人找到一位望气师,便可知道一二,然而鄙人寻遍京城,也派遣人马网罗天下,也没找到所谓的望气师,所以想问问二位上仙是否懂得望气?实在是小女每日如此昏睡,忧心不已!”

白宇听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哪里会什么道法,望气?能会的估计只有高深莫测的墨墨才会。随即眼巴巴的看向墨雨凝

墨雨凝认真听完陈宰所讲,随即问出“那先生可找过一些能人施展过破妄之类的术法么?”

“未曾,难道仙子意思是有人对小女施展了一些诡术?”陈宰很是疑惑。

“我虽不懂望气,但是先生所描述的症状我大致弄清楚了,需要去陈宰家中一观,就能确定我的判断是否正确,如果只是昏睡的话,问题还是好解决的”墨雨凝回答道

“鄙人替小女多谢二位上仙。”陈宰说罢便要叩拜。

“我的陈老爷,这是干嘛?我还得谢谢您老照拂我多年呢?还是先去看看您女儿的情况吧。”白宇笑嘻嘻的扶起陈宰,眉头却轻轻一皱看向窗外,这是什么感觉?好像被人窥伺?可是像窗外望去也没见到任何人影,楼下的只有往来行人的声音,没有任何不对,白宇只好看向屋子里的主心骨--墨雨凝,岂料墨雨凝也望向他这边轻轻点了点头。“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感觉到了,外面真的有人窥伺?我的感觉这么敏锐?小爷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白宇倒是美滋滋起来了。

在酒楼的三条街之外,屋顶站着的白衣秀才突然觉得心惊肉跳,自己跟踪陈老狐狸这么久,都没有过如此感觉,怎么这一男一女突然都看向我这边了?这可是三条街,要不是自己从小跟着那位大人学习各种眼术,自己在没有术法的加持下也无法能看到如此之远,但是这俩人几乎同时看向我这边,难道说他们发现了?秀才想到这里反而大笑起来,怎么可能呢?自己吓自己,多半是刚才有鸟雀飞过,俩人才会看向这边,秀才随即跳下屋顶,直奔城东而去,虽然不知道这陈宰在搞什么名堂,不过宴请这两未曾见过的小辈也可能是这老狐狸的布局也说不准,还是尽快禀报大人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