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走了?你这是在玩欲擒故纵吗?说说吧,那燕无缺究竟怎么死的?才突破半神境不久,是修真界目前少有的高手,怎么突然悄无声息地就陨落了?我可不信信上祖老所说。”
五长老脸色凝重,捏紧拳头又放开。
好个血头陀,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是混沌钟!”
“什么?”血宗主当即来了兴致,直起身,激动地盯着他,“是上古神器混沌钟?”
“神器出世,血头陀为何没有半点风声?”
五长老自然不敢说因为他们距离太远、实力太弱?
眼珠一转,他想了个说辞:“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偶然得知,混沌钟竟落入了凌云宗掌门林平安之手。若无混沌钟傍身,凭他如何能杀了燕无缺?”
血宗主沉下眼来,稍一思忖,便察觉出了他话中的漏洞:“所以你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五长老汗颜。
这血宗主说话怎么如此直白,丝毫不懂迂回婉转。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在他这儿完全行不通。
他勉强咧嘴笑笑,保持最后的体面:“你说笑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燕无缺之死,谁都没有预料到。”
“那他死的真是活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到人家屋里行强盗之事,本想以多欺少,仗势欺人,可没想到被人反杀。你如今怎么还有脸皮到本尊面前诉苦叫屈?”
他突然对林平安来了兴致,“如果有机会,得亲自见见这个铲除了我厌恶之人的少年。”
五长老欲哭无泪,实在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
这家伙脑回路不正常,说来说去,始终把责任怪罪到他们身上。
混沌钟出世,哪门哪派不觊觎?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绕来绕去,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血宗主,信我既已送到,祖老意思已挑明,你不妨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复!”言罢,他转身大步离开。
门童略微迟疑:“宗主……”
血宗主无谓地摆摆手:“随他去吧,我又不是什么嗜杀之人,何必来一个就得杀一个呢?”
门童闻言冷笑,不卑不亢地打断了他:“这话说的,您自己信吗?”
血宗主不满地皱起眉,嗔怪地瞪他一眼:“别废话了,去查一下凌云宗的林平安,他倒是有点意思。”
“宗主,有一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门童一改方才的傲娇,说话变得结巴起来。
血宗主察觉不妙,板起脸来问:“你又闯祸了?”他实在不明白,都已经贬他为门童了,他还能给自己闯多大的祸事。
“倒也不算,只是前阵子这个叫林平安的人来过,但被我轰了出去。”
“轰出去了?”血宗主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眨了下眼,“你怎么轰的?拿扫把赶?找人打?”
“反正最后连杀带打的,才把他赶走。”
血宗主顿时无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我天生的克星。他好歹也是凌云宗掌门,你是要给我树敌多少才满意?”
门童轻咳了声,想掩饰尴尬:“要不我再去把他请回来?”
“等等。”血宗主抬手制止,“他来我血头陀做什么?”
“做生意。”
这下血宗主又懵了,干笑两声:“来这儿?他不知道我这儿是尸山血海?跟我做生意,他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这倒不是,毕竟很少有人会像您这般……”门童欲言又止。
血宗主也没生气,反而认可地点点头:“所以呢,他跟我做什么生意?”
“他问您要不要贷款。他那有各种灵丹妙药、功法典籍,但凡您在修行之路上遇到任何挫折,找他都能解决。”
“噗嗤。”
血宗主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这林平安果真有点意思!做生意做到我血头陀头上来了,还是这么些古怪离奇的玩意儿。真不该把他赶走的,去把他叫来,不对,请过来,大张旗鼓地请过来,他可是我的贵客,你别给我捣乱!”他严肃嘱咐道。
门童听得懵懂不解:“您真要请这尊煞神过来?他可是杀了燕无缺,差点灭了大罗剑派满门的人,您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你瞧我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他有趣。况且大罗剑派向来拜高踩低,平时一个个自诩正人君子,替天行道,可背地里干的全都是龌龊事。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正好这小子出手帮我解决了心头大患,何乐而不为?我喜欢跟我志同道合之人。”他一连说了许多。
门童却觉得他越发离谱了。
“还不快去!对了,把这身门童服脱了吧,不适合你。你往那一站就像尊煞神似的,以后谁还敢来我血头陀?我们可是很正经的。”他搓着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门童顿时打了个机灵,只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差点作呕。
五长老从血头陀出来,并未直接回大罗剑派,反而去了趟镖局。他蒙着面巾,将自己全身武装了个遍,直到看不出丝毫真容。
找到镖师,他掏出一锭金子:“帮我押个货物。”
镖师一看,顿时满眼放光:“仙师请讲!本店童叟无欺,不管是上天入地还是龙潭虎穴,只要您确认押镖,我们都给您办妥了,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
五长老没理会他,从怀中掏出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把这个送到凌云宗林平安手中,切记一定不能打开看,若有半点闪失,我要你全家老小的命。”
镖师一听,哆嗦着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答应。
做完一切,他才折返回大罗剑派。
经过林平安几日的悉心调养,林长海不仅重伤痊愈,还因祸得福,突破到了元婴境后期,只差一步便可跨入化神境。
以他现在修为,即便坐上大罗剑派掌门之位也不遑多让。
但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对林平安几次的旁敲侧击,他都只当没听到。
林平安也不再强人所难,反正偌大个山头,只要他想住,无论住多久都行,这永远都是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