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漫天,犹如细碎的雪片在空中悠然舞动,每一片都承载着轻盈与哀愁,点点白絮浮沉,似乎在低语着世间的不平与冤屈。
这景致,不仅是一副自然的画卷,更像是某种隐喻,预示着某种深重的情感与故事即将展开。
张镇恶从慈仁药铺中缓步走出,心中虽有事牵挂,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暂时忘却了烦恼。
天空比先前更加明媚,阴云已尽数散去,仿佛是上苍也在为他清除前行的障碍。
几道耀眼的金光穿透了云层的束缚,如同希望之光,洒满人间,给这清冷的小镇带来了一抹温暖。
天边,流云仿佛被夕阳点燃,披上了跃动的火红,绚烂得如同盛放的烟花,美得让人心醉。
古语有云:“晚霞行千里”,预示着明日必是晴空万里,这对于张镇恶而言,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他望着那绚烂的晚霞,心中暗自祈愿,愿自己此行的目的能够顺利达成。
随着夕阳的逐渐西沉,城北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般风驰电掣而出,扬起一路尘土。
那马儿似乎背负着重要的使命,急于赶往未知的远方。张镇恶的目光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转眼间,夜幕降临,星月轮转,寒夜如刀割般清冷。
康庄县的两山村被夜色紧紧包裹,显得格外宁静。
三更时分,正是夜色最为浓重的时候,两山村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夜风轻轻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林中偶尔传来的几声夜莺的低鸣。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悠扬的夜曲。
赵老四作为两山村的更夫,早已习惯了这宁静的夜晚。他提着打更锣,在村子里快速地绕了一圈,确认一切平安无事后,便回到了自己简陋的家中。
赵老四是个光棍汉,家里只有一块荒废的土地和几件破旧的家具。他为人懒散又不喜欢耕种,所以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不过好在里长同情他的遭遇,便为他谋了个更夫的差事,让他每天夜里在村里巡夜防火防盗并提醒村民们注意时辰。
赵老四的家位于村口不远处离其他人家有一段距离这也方便了他夜里出入不会吵到别人休息。
他推开那扇简陋的柴门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想要赶紧回到温暖的被窝中再眯一会儿。
然而就在这时村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赵老四立刻变得清醒起来他心中嘀咕着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村里走动?他正准备起身察看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三声清晰的敲门声。
赵老四的心不禁一紧他迅速走到门口透过木栅栏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身着月白道袍的年轻道士。
那道士头戴白玉冠足下布丝履面容俊秀气质超凡脱俗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更让赵老四惊讶的是那道士腰间还悬挂着一柄黑柄把,通体黝黑的手臂粗细的四方愣铁棒,那铁棒看起来既非寻常兵器又似上古重兵器“锏”般威猛异常。
赵老四心中暗自思量这定是个非同一般的江湖人。
他定了定神后壮着胆子问道:“外面是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那道士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老伯我看你家里灯火还亮可否容我借宿一晚?我会付钱给你的。”
话音刚落赵老四养的大黄狗便猛地站起身子朝着那道士狂吠起来。
然而那道士打扮的年轻人只是淡淡地扫了大黄狗一眼便没有再作其他动作。
神奇的是大黄狗竟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叫声戛然而止然后低下头跪在地上发出了一阵低声呜咽的声音。
这一幕让赵老四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暗自佩服那道士的威势。
赵老四连忙打开柴门将那道士迎了进来并连声说道:“不要钱不要钱我就一个人住你随便住哪都行。真人别嫌弃…”
那道士微笑着向赵老四拱了拱手道:“多谢老伯了,我不是真人,叫我镇恶是个江湖人。”
赵老四将张镇恶引到了一间空置的侧房中。
那侧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十分干净一张木桌两把木椅还有一张砌好的土炕上面铺着一些干草。
只是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所以没有配备枕头和被褥。赵老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有些简陋,真人你将就一下。”
张镇恶却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简陋,谢谢老伯,已经很好了,老伯你是个好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赵老四便打着哈欠回到了主屋里熄灭了蜡烛倒头便睡。
而张镇恶则盘腿坐在土炕上开始修炼起内功来。
他闭目凝神呼吸间仿佛有龙象之力在体内涌动。他修炼的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心法——龙象般若功。
这门功法修炼起来极为艰难但一旦练成便能拥有天地巨力的力量。张镇恶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如今更加得心应手了,或许有个契机就能突破第七层。
一夜无话张镇恶在修炼中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便睁开了眼睛。他感到自己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开始演练起锏法来。那锏在他手中如同活物一般时而化作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时而又变得柔和细腻仿佛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随着他演练的深入他逐渐发现了几招新的锏法。那些招式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变得越来越清晰。
起手一式撼昆仑…
他心中暗自欢喜知道这是自己内功精进的结果。他继续演练着那些新招式不时地调整着动作和力道直到满意为止。
最终他收起了锏法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真实。
那些看似雷同的动作,实则每一次都蕴含着微妙的差异。
因为,风的方向在变,气息在流转,面对的对手也各不相同。
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和困难。
他转过身来望着还在沉睡中的赵老四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知道如果不是赵老四的收留自己昨晚恐怕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张镇恶经过半个时辰的刻苦练习后,步入了赵老四那简朴的厨房。
厨房里,仅余半袋大米与几样野菜,显得颇为清寒。
他轻轻挽起袖子,熟练地添柴加火,让灶台重新焕发生机。
铁锅渐渐热了起来,他细心地将少许大米倾入锅中,再加入一瓢清澈的泉水,随后将锅置于灶上,以小火慢炖。
接着,他在铁锅之上巧妙地搭起一个蒸架,将自己带来的面饼与一小碟香气扑鼻的熟牛肉摆放其上。
张镇恶静静地站在厨房中,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坚定。
……
赵老四梦到自己来到康庄县的客栈,十分好爽地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清蒸鱼、烤鸭,酱牛肉,豉油鸡应有尽有。
各种肉香扑鼻而来,他的口水都不自觉流下,急不可耐地扑到桌子前,大快朵颐起来。
嗯,真香!
赵老四吸了吸鼻子。
不对,我好像真的闻到香味儿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寻思着哪里来的肉香?
忽然想起来昨天家里住了一个拿奇兵的半道半俗的年轻人,道士不是不吃肉吗?不会是把他家狗宰了,然后炖成狗肉汤了吧。
赵老四赶忙起身出门察看。
还好,家里的大黄狗还活蹦乱跳的,正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急不可耐的样子!
赵老四闻着飘来的肉香,
赶紧两步来到厨房。
“老伯你醒了,早饭马上就好。”
张镇恶打开锅盖,瞬间一阵热腾腾的水汽化作白烟,扶摇而上。
张镇恶一手端着四个面饼,一手端着一盘熟牛肉,走进赵老四主屋,放在桌子上面。
再回到厨房,赵老四已经盛了两大碗白粥,张镇恶取了两双木筷子,一并回到了主屋里。
“老伯,你先吃。”
张镇恶将一双筷子递给赵老四。
然后用筷子夹了两块牛肉,手腕轻轻一抖,牛肉唰的一下飞到大黄狗面前。
大黄狗欢快地叫了两声,叼着牛肉回到狗窝。
正在大口吃肉喝粥的赵老四看到这一幕,有些震惊,这可不是一般的走江湖。
“真人,不,镇恶兄弟,你来两山村做什么?”
张镇恶正一手抓着面饼,一手端着白粥,他边吃边说道:“去东华山,找同仁堂。”
赵老四神色慌张,小心地问道:
“你是那伙儿人的朋友?”
“不,我是去找麻烦的!”
赵老四轻轻吐出一口长气,他忧虑地言道:“我观你虽有几分能耐,但对方人数众多,势力庞大,实难轻视。”
“忆往昔,兰陵城曾迎来一群不速之客,扬言要与同仁堂一较高下,最终却只能狼狈而归,更甚者,其中一人命丧当场,另一人则身受重伤,沦为废人。
目睹张镇恶依旧淡然自若,迅速吞咽着碗中的白粥,他不禁劝诫道:‘古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劝你莫要涉足这趟浑水。若你有门路,不妨请官府出面,方为上策。’
张镇恶将第二个面饼一扫而空,随后将碗中的白粥一饮而尽,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银子,轻轻置于桌上。
‘此银权作住宿与白粥之资。’
他凝视着不远处云雾缭绕的东华山,声音虽低沉,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那日前夕丧命之人,乃我挚友。’
‘其实,我本该与他一同前来的,可惜…’
言罢,张镇恶身形一展,犹如飞鸿展翅,直冲云霄,瞬间消失在浩瀚的天际之中。
赵老四目睹此景,惊愕万分,心中暗自惊呼:‘此乃神仙之姿!’
手中的面饼不慎滑落,噗通一声,跌入白粥之中,溅起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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