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镇恶如同往常一样,结束了他的说书,便来到了杏林街,在老六的摊位旁摆下了自己的摊子。
当然,他摆摊的目的绝非为了赚取那微薄的生活费用!
他其实是专门为了找茬,寻找一些可以挑起事端的由头,一旦碰上那些该杀的恶徒,他便能赚取功德值。
转眼间,他便看到了华晨光,他的桌子上随意地扔着《天医医经》,而他整个人则压在书上,侧躺着小憩。
据他所说,这本书他已经全部看完,并且也完全理解了其中的内容。
然而,从理论到实践的跨越,却需要靠实践中的日积月累,这是一个需要耐心打磨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
遗憾的是,华晨光告诉张镇恶,他身上的气毒,暂时无法解除。
这种气毒是由鹤顶红以天医门的玄门内力为引,融合了上百种毒药和瘴气的精粹而成,单纯的针法和药物根本无法完全根除。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天医门在回收《天医医经》时,能提供一些解决的办法。
华晨光推测,天医门的同门修习一脉相承的玄门心法,或许能够以内力为引,将气毒驱散。
再来说说汇仁堂。
卜厚朴新招了一个伙计,名叫雪见。
他虽然年纪尚小,但为人机灵,他的爹娘在战乱中不幸丧生,他自己则流亡到了兰陵。在街头乞讨时,被卜厚朴所发现。
据说他是在大雪天出生的,因此得名雪见。
卜厚朴发现这个名字竟然也是一种中药名,这让他非常高兴,于是便将雪见收留了下来。
雪见学习东西很快,并且对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卜厚朴便教他识别常见的药材,而华晨光则教他入门医术。每逢月旬交替之时,他们都会亲自对雪见进行考较。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雪见就已经将药铺里的药材基本认全了。
这样一来,卜厚朴便无需再留在铺子里带教,于是他又出城去忙药材供应的活计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张镇恶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或者说,他在练摊的时候,总是过得十分安逸。
然而,今天却破天荒地来了一位客人。
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但他的身子却十分硬朗,腰板挺得笔直,身上散发出一种贵人的气度。
他身上的青衫十分朴素,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但张镇恶却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名贵的丝绸。
老伯端坐在摊子前,缓缓说道:“我不杀人。”
张镇恶闻言,心中疑惑:“那您来找我?”
老伯露出了亲和的微笑:“我是来找你做保镖的。”
张镇恶闻言,完全愣住了,他心中暗想:
我只想杀人!杀那些恶人!
老伯看着张镇恶迷茫的眼神,耐心地解释道:“我家少爷要娶亲,需要找些保镖。
最近天下不太平,为了表示诚意,我们要带足礼金,用八抬大轿,热热闹闹地去迎亲。”
张镇恶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俗话说得好,财不露白。
这位少爷可真是别具一格,竟打算一路上敲锣打鼓地招摇过市,要知道那些盘踞在各山头的山贼可不是善茬,不抢你抢谁呢?
“您这是要委托我做镖师吗?”我疑惑地问道。
老伯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镖师我们自然会请,路上的那些山寨我们也会提前打点妥当。
但为了确保此行万无一失,我们还是需要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来镇住场面。”
我明白了,这户人家显然是不差钱的主儿。
“您认识我?”我好奇地问道。
“江南七侠的七少侠的大名,在下也是略有耳闻。”他回答道。
我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心想:我现在这么好认了吗?或许我该考虑乔装打扮一番了。
我指了指那写着“十文一杀”的白帆布,说道:“由于不确定是否真的会有人出手,所以我不能只收您十文钱。”
老伯虽然觉得我的话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爽快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如果事情顺利,酬劳一百两。”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成交!”
“那请问,时间和地点是?”我追问道。
老伯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拱手说道:“鄙人是崔府的管家。明日清晨,南明大街,崔家出发,我在此恭候大驾。”
我接过崔管家递过来的一块紫檀木制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崔”字。
“好,我会准时到达。”我回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张镇恶照例练了一个时辰的拳法。
然后去太华街买了两个包子,今天的说书又停了,我已经向霍姐告了假。
张镇恶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朝着朱雀街赶去。
张镇恶身轻如燕,步履稳健,眨眼间已经走了很远,而身旁的行人却毫无察觉。
兰陵城北有两条横街和两条纵街,分别命名为震东、瑞金、南明、天一。
这四条街围起的圈子,便是官员贵胄、名门望族的聚居之地。崔家便位于南明大街以东。
他无需询问,只需看哪一家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那便准是崔家了。
张镇恶三口两口将最后一个包子吞咽下去,快步来到崔家门口。
崔管家正在焦急地张望,看到我后赶忙迎了上来:“您可算来了。”
崔管家拉着我就往宅子里拽:“走走走,先跟我进去见少爷。”
“吉时已到,你们这就出发吧!”崔管家催促道。
张镇恶好奇地探头看去,只见门口整齐地摆放着两个大鼓,还有金锣、唢呐、金钹等乐器。
许多穿着红色或黄色吉服的汉子正在门口翘首以盼,来回踱步。
毕竟自己前世没有经历过,难免有些好奇!!!
一路被拉着穿过人流,走进门内。
前院里赫然放着一抬形制华贵、红锦金边的八抬大轿,有不少丫鬟在整理外饰内饰。
院里还有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下人正在忙碌地系红花、挂红绸,马鞍和脚蹬也要换成红色的。
跟着崔管家从前院的侧门穿过,我们来到正厅。
八个红木金漆的大箱子摆在正厅中央,崔管家说这都是迎亲准备的喜钱和礼金。
张镇恶心中暗自咂舌,跟着管家从正厅一侧进入厢房,正看到一名唇红齿白、英俊非凡的青年。
他身穿一袭绛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腰系金丝滚边玉带,头戴紫金冠,浑身散发着贵气和傲气。
张镇恶心中暗赞:好一个翩翩玉面小郎君!
难道崔家有出小白脸的基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的思绪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两个丫鬟正在帮他整理领口、袖口以及佩戴的玉璧、香囊等细节,青年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
“崔伯,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少爷,七少侠到了,我带您认识一下,路上好有个照应。”崔管家回答道。
青年斜斜地瞥了我一眼:“如此年轻,能有什么真材实料?”
崔管家郑重地说道:“少爷,不可无礼!七少侠是老爷请来的,定能保你一路顺风、安全无虞。”
青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既然是爹决定的,何必让我来看?带下去和镖师们汇合一起吧!”
我全程只是微笑着,并未多言。
出门后,崔管家向我致歉:“七少侠见谅!少爷他今早事情繁多,难免有些焦躁。”
“叫我阿镇就好了。”我回答道。
“年轻人嘛,气盛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年轻人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张镇恶的语气老气横秋,仿佛一个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崔管家听了不禁觉得好笑。
崔管家将我带到偏房的一处院子,这里有四十名体格健硕的汉子。
他们身披牛皮软甲,穿着干净利落的天青色短衫,腰间佩带着制式横刀。
崔管家介绍说这间院子里的都是长威镖局的镖师,领头的则是一个青年,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这位青年身披轻甲,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头戴黑底金纹额带,头发淡棕色,浓眉大眼,胸脯横阔,手握连鞘长剑,恰似一个少年将军。
张镇恶上前拱手搭话,笑眯眯地说道:
“在下张镇,希望这一路我们能够友好相处。”
这开场白确实有些奇怪。
青年望向来人,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张镇恶。
他看到我腰间的缠裹严实的一根三尺长棒,想来是什么兵器,只是分辨不出来。
他微微一顿,眼中冒出一股神采:“林胜威。”
“你就是崔伯说的那位其他帮手吧?”他问道。
崔管家点头确认道:“小林,你和阿镇说一下情况吧。”
“一会儿锣鼓响的时候,你们从侧门出,绕路去南城门等候汇合!”林胜威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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