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本名李沐风,早年也是个秀才,学识渊博,满腹经纶。
只是后来,诸国乱战,烽火连天,门阀世家趁机把持仕途,废黜科举,使得他这等有才华之人也无奈地止步于此,未能踏上仕途,光耀门楣。
虽然命运弄人,让他无法继续科考之路,但他本身就酷爱读书,视书如命。
在那些动荡不安的日子里,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和追求,手不释卷,孜孜不倦地汲取着书中的智慧和力量。
他学识非常之渊博,无论是说文解字、历史经典,还是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他基本全都有所涉猎。
他的博学多才,让他在当地颇有名气,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向他请教各种问题。
老夫子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讲课也极具特色。
他从不拘泥于书本,而是根据孩子们的兴趣,信手拈来,旁征博引,将枯燥的知识点融入到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故事中。
他的课堂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孩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仿佛置身于一个知识的海洋,尽情地遨游。
他善于抛开死板的书卷记叙,将那些枯燥的历史事件、科学原理等,化为一个个生动的故事。
在他的讲述下,那些历史人物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孩子们的面前;那些科学原理也变得不再晦涩难懂,而是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这样的教学方式,极大地激发了孩子们的学习兴趣,让他们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知识。
每天中午,当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草堂的院子里时,一般是纪中棠下厨。
他会做一大锅香喷喷的炒饭,或者下一整锅热气腾腾的面条。
他知道孩子们正在长身体,需要更多的营养,于是就多加几个鸡蛋,或者买几两新鲜的猪肉,细细切成肉丁,炒熟拌入饭里或是做成臊子。
那香气扑鼻的饭菜,让孩子们都垂涎欲滴。
中午放饭的时候,孩子们都两眼放光,狼吞虎咽地吃着。
他们知道,这样的饭食在家里是很难吃到的。
甚至有的人虽然不爱读书,但为了这一口饭,也要硬着头皮来草堂坐上一天。
他们在这里不仅学到了知识,还享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关爱。
张镇恶尤其喜欢端着一大碗面条,和纪中棠一起坐在墙角阴凉处,哧溜哧溜地吃着。
他一边吃一边赞叹道:“四哥,你的手艺真不错,不像老六那个家伙,天天靠汇仁堂施舍。”
纪中棠瞥了一眼张镇恶,没好气地说道:“你不也是一天到晚到处蹭饭吗?”
张镇恶眉毛一挑,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可是来读书的,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蹭呢?”
纪中棠听了这话,忍不住啐了一口,表示鄙夷。
接下来的几日里,张镇恶的生活变得非常简单而规律。
他每天都按时来到草堂上课,和老夫子以及其他孩子们一起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而江南七侠也大部分都待在宅院里,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然而有一天,当张镇恶再次来到教室时,却发现旁边的座位空落落的。
星莎已经两天没有来上学了。
这本不是一件值得特别注意的事情,因为穷苦孩子并不像张镇恶上一辈一样严格遵守学校纪律。
他们往往需要承担家里的各种农活和家务,所以即使不来上学也是常有的事。
甚至有的孩子一周只来一两次也不足为奇。
但是张镇恶却无意中向纪中棠提及了此事。
纪中棠听了之后却忽然说道:“星眸也很久没来了。”
星眸是星莎的哥哥,两人的家在城南十里外的谷雨村。
星眸虽然祖上并无读书人,但是他却一心向学。
凡是草堂开课的日子,他基本上都会到场认真听讲。
而星莎则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她非常喜欢黏着星眸,所以两人向来是形影不离的。
“或许是家里有事吧。”
张镇恶猜测道。
他知道农忙时节修屋宰猪放羊这些活计都需要帮手,所以星眸和星莎可能是在家里帮忙干活才没来上学。
但是纪中棠却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担忧。
如今兰陵城大量江湖人涌入,兴风作浪,治安状况非常不好。
他担心星眸和星莎的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明日他们还没来,我要去谷雨村走一趟。”
纪中棠决定道。
张镇恶听了之后也立刻表示要一起去。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关键时刻却非常讲义气。
翌日清晨,天空阴沉下来,乌云卷积在一起,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这样的天气让许多孩子都选择留在了家里没有来上课,尤其是那些家在城外的孩子更是担心半途被大雨困住会很危险。
而星莎今天仍然没来上学这让老夫子也更加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
他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在星莎的桌子边转来转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徬晚时分,纪中棠找到老夫子告诉他自己要去谷雨村看看情况让他莫要挂心。
老夫子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知道纪中棠是个有担当的人。
他点了点头嘱咐道:“那你路上小心些。”
纪中棠又补充道:“只是我不在,草堂的事情就由他老费心打点了。”
他说的“他”自然是指老夫子了。
老夫子一直都知道纪中棠和张镇恶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秘密和使命。
走出草堂小巷踏入市井江湖纪中棠和张镇恶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张镇恶放出腰间的金鞭那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象征;而纪中棠则将腰间裹刀的布条取下露出腰间那柄锋利的佩刀。
两人又在街口买了斗笠和蓑衣以备不时之需。
轰隆!天上闷雷滚滚仿佛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漆黑黯淡的天空下几乎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
但是两人却毫不畏惧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他们的责任。
于是他们从城南门而出踏上了前往谷雨村的路途。
拐入山道后两人的身形一纵而起施展轻功向着谷雨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的轻功都非常了得所以在这样的天气里也能保持较快的速度前进。
大约一刻钟后他们已经看到了谷雨村的轮廓了。
天色越发阴沉了还刮起了大风。
村里的人们都早早地回到了家里并且将牛棚猪圈等地方都拴好了以防止打雷惊到家畜。
纪中棠和张镇恶敲开了一家农户的门问明了星眸家的方向然后就根据指引赶了过去。
那农户在告诉他们星眸家的方向时长长的叹息声仿佛一块大山压得纪中棠和张镇恶心里沉甸甸的。
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他们知道一定不会太乐观。
咚咚咚!村里西南角落一处相对独立的院子里传来了敲门声。
张镇恶叩响木制大门。这座院子泥瓦土墙占地宽阔后面有独立的猪圈羊圈和堆放农具的仓库。
与村子里其他人家相比星眸家已经算是相对富裕的了。
然而此刻这座院子却显得异常寂静仿佛没有人居住一般。
半晌之后两人才听到一个人从里屋走出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有些虚浮、缓慢仿佛是一个年迈或者虚弱的人。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的身影。
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也有些昏花。她看着纪中棠和张镇恶两人露出了疑惑和惊讶的表情。
在那个略显破败的小村庄里,阳光懒散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一位中年妇人静静地站在门口,她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她穿着一件暗黄色的布衣,那颜色仿佛沉淀了岁月的沧桑,头巾紧紧裹住她略显凌乱的发丝,遮挡不住的是她那张形容憔悴的脸庞。
泪痕在脸颊上蜿蜒,如同细雨过后留下的痕迹,还未完全干涸,讲述着不为人知的悲伤故事。
他们的到来,仿佛是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妇人抬头,目光与门外那两道威严的身影相遇,不由地惊呼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恐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紧接着,她的身形一晃,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唰的一下,张镇恶如同一阵疾风,瞬间冲进了门槛,他的身形矫健,动作敏捷,抢先一步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妇人。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跳动,心中不禁一沉——这脉搏,实在是太虚弱了。
然而,张镇恶毕竟不是医术高超的华晨光,他能感知到的,也只有这表面的虚弱。
就在这时,纪中棠也跨进了门槛,他走到妇人身旁,一手轻轻搭在她的手掌上,温润的内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进她的奇经八脉,帮助她恢复着元气。
没一会儿,妇人悠悠转醒,她的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惊恐与疑惑,这着实让人感到奇怪。
她抬头望向眼前的两位陌生人,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纪中棠温和地笑了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我是星眸草堂念书的老师,我叫纪中棠。”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而张镇恶则在一旁插话道:“我是星莎的同学,张镇恶。”
妇人闻言,定睛望去,只见纪中棠虽然穿着书生长袍,但腰佩双刀,眉飞入鬓,目露寒芒,实在不像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读书人。
再看张镇恶,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穿着月白道袍,黑发束起,利落而英武,若说是星莎的同窗,也确实有些可疑。
纪中棠看着妇人仍是不信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思量。
他联想到先前问路时,那位农户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于是,他轻声问道:“星眸和星莎三天没来念书,你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言至此,妇人终于绷不住眼泪,低声啜泣起来,泪水如泉涌下,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与绝望一并倾泻而出:“啊眸他…他…”她断断续续,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纪中棠见状,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已经冲向里屋,那速度之快,连张镇恶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样的举动似乎真的奏效了,妇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张镇恶趁机扶起她的身形,一提一纵,看似闲庭信步间,已经瞬间跨越数丈,挟着她进了屋子里。
刚一进屋子,张镇恶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那味道刺鼻而苦涩,仿佛能勾起人心中最深处的痛苦与恐惧。
他循味望去,只见纪中棠怔怔地站在床边,双眼紧盯着床上躺着的少年,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那少年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看起来只是被汤药勉强吊着一条命,不知还能活多久。
纪中棠头也没回,“全身经脉寸断,肋骨全部断裂…
张镇恶走过去,也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惊。他望着床上那奄奄一息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愤怒。
纪中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转向妇人,一字一顿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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