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VIP通道上午十点
防弹玻璃外是连绵的冷雨，将停机坪染成一片灰蒙。神夜煌摘下墨镜，任由保镖接过滴水的黑色风衣，露出里面绣着暗金龙纹的衬衫。与他鎏金竖瞳中的冷光形成诡异的呼应。手持「永恒权杖·诸神黄昏」漫步雨夜，雨珠顺着他发梢滚落，在锁骨处凝成细小的水痕，却被他浑然不觉。
「少主，约翰·斯图尔特先生的车队在三号出口等候。」林青砚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夹杂着电流的杂音，「秦玄正先生的加密通讯已接入庄园主系统，随时可以连线。」
「知道了。」神夜煌淡淡回应，步伐未停。龙纹皮鞋踏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空旷的VIP通道里被雨声放大，显得格外突兀。他袖口的振金腕表无意识地划过玻璃幕墙，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白痕迹。
二十分钟后，长岛庄园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敲打着庄园的落地玻璃窗，发出噼啪的声响。窗棂上的雨水汇成细流，如同一道道蜿蜒的泪痕。约翰·斯图尔特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投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玫瑰园。那些修剪整齐的枝桠在风雨中颤抖，如同他此刻微颤的肩膀。
他鬓角的白发比上次通讯时又多了些，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是「黑星计划」初代反重力引擎的微型模型——那是神夜凛亲手调试的遗物，表盘上还留着一道细微的划痕。
「你迟到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雪茄在指间微微弯折。
「飞机晚点，」神夜煌在他对面坐下，侍者立刻上前奉上热咖啡，骨瓷杯壁上凝结的水雾模糊了他鎏金的瞳孔，「而且在机场遇到了点『小麻烦』。」他指尖划过杯沿，留下一道水痕，如同在勾勒某种无形的轨迹。
「工藤新一？」约翰终于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茶几上的水晶镇纸反射出冷光，映着他紧蹙的眉头，「林青砚的报告里提到了，说你在飞机上『协助』他破了个案子。」
神夜煌端起咖啡杯，热气氤氲了他半边脸，睫毛在水汽中凝成细小的水珠：「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个高中生侦探，倒是有点意思。」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却无意识地用指节轻叩着杯壁。
「有意思？」约翰冷笑一声，将雪茄重重按在烟灰缸里，瓷质缸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煌，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来纽约的目的吧？我让你来，是为了凛，不是为了跟什么侦探玩游戏！」他袖口的袖扣在灯光下闪过冷芒，如同他此刻眼中未消的怒火。
提到神夜凛的名字，空气瞬间凝固。神夜煌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黑曜石茶几上，无声无息，却在石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垂下眼睑，阴影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当然没忘。」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喉结在灯光下微微滚动，「外祖父，你每次提到哥哥，都好像我杀了他一样。」这句话出口时，窗外恰好一道闪电劈过，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映得格外清晰。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刺破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约翰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真皮沙发的扶手被他攥得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最终，他只是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是我女儿唯一的儿子了，」他的声音沙哑，雨点击打窗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沉重的鼓点，「也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我知道你有野心，有手段，甚至……」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有必要的冷酷。但凛是你的亲哥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在看到神夜煌冰冷的眼神后，又颓然落下。
「亲哥哥又如何？」神夜煌的声音陡然拔高，鎏金竖瞳中翻涌着冰冷的火焰，他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重重放在茶几上，褐色的液体溅出杯口，在黑曜石台面上蜿蜒成河，「他挡在了我的路上！他想阻止『龙血秘药』的实验，想把『天下罪』引向什么狗屁光明大道——他根本不配做神夜家的继承人！」他的风衣下摆扫过空气，带起一阵冷冽的风，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啦啦作响。
「住口！」约翰猛地一拍茶几，水晶镇纸被震得跳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没人知道吗？七年前的实验事故，你以为改了数据就能瞒天过海？」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神夜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他向前逼近一步，风衣上的龙纹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外祖父，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金色竖瞳在灯光下一抹骇人。
「我想说什么？」约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雨水在玻璃上划出无数道水痕，将他的身影分割得支离破碎，「我想说，你祖父昨晚跟我通了电话。他说，『成大事者不拘血亲』，还说你是『四极王血』最合适的继承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矛盾的痛苦，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腕上的引擎模型，「你知道吗？凛临死前，还在念叨着要保护你这个弟弟！」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言说的悲痛。
「保护？」神夜煌忽然笑了，笑声冰冷而刺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他猛地转过身，风衣带起的气流吹得壁炉里的火星簌簌落下，「他的保护就是阻止我变强？就是让神夜家的传承毁在他的妇人之仁手里？」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振金戒指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感到一丝病态的清醒。
「煌，」约翰的声音软了下来，雨势不知何时小了些，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声音，「我知道你恨凛，恨他挡了你的路。但你要记住，权力不是唯一的东西。你祖父他……」
「祖父他只看重结果！」神夜煌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回忆中的红光仿佛还在眼前闪烁，「就像你现在，虽然痛心，不也还是选择了支持我吗？」他的目光扫过约翰腕上的引擎模型，那道划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约翰沉默了。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也敲打在两人之间脆弱的亲情上。墙上的欧式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时间的墓碑。
「加密通讯已接入。」林青砚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僵局，客厅的墙壁上缓缓升起一块全息屏幕，出现了秦玄正的影像。他身处龙国的书房，身后是满墙的兵书，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古朴的兵器，其中一柄长剑的剑鞘上，刻着与神夜煌戒指上相同的龙纹。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玉质温润，却在他指间泛着冷光。
「煌，」秦玄正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书房的窗棂在他身后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层铠甲，「听说你在纽约遇到了工藤优作的儿子？」他的目光透过屏幕，仿佛能穿透空间，直视神夜煌的内心。
「是。」神夜煌收敛了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只是掌心的血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刚刚的失控。
「很好，」秦玄正点点头，玉佩在他指间翻转，反射出柔和的光，「工藤家的人，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记住，在纽约不要轻举妄动，」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该处理的事情，尽快处理。」
「外祖父这边……」神夜煌看了一眼约翰，后者正背对着屏幕，望着窗外的雨幕，肩膀微微耸动。
「你外祖父只是一时糊涂，」秦玄正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他会想通的。毕竟，四大家族的未来，只能在你手里。」他的目光落在神夜煌胸前的龙纹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约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袖口的引擎模型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我知道了，祖父。」神夜煌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那不可磨灭的自傲
全息屏幕熄灭，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和窗外的雨声。壁炉里的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留下冰冷的灰烬。
「去吧，」约翰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去看看凛吧。顺便……处理好该处理的事。」他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威士忌，却只是握在手里，没有打开。
神夜煌没有说话，转身走向门口。龙纹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节点上。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雨水从敞开的门扉灌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脚。
「外祖父，」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雨声中清晰地传到约翰耳中，「我会让神夜家变得更强。」他顿了顿，鎏金的瞳孔在雨幕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强到……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我们的决定。」
说完，他推门走进雨幕，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庄园的林荫道中，只留下一串逐渐被雨水冲刷的脚印。约翰站在原地，看着敞开的门扉，雨水打湿了他的西装袖口，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威士忌，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如同无声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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