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夜留香,盗帅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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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乘风的慷慨,让苏玄颇为满意。

那株千年人参和百年何首乌,药性充沛,虽蕴含的灵气微乎其微,但用来炼制一些基础的“培元丹”,为日后筑基做准备,倒也聊胜于无。

而那块“寒山古玉”,则给了苏玄一个小小的惊喜。

此玉触手冰凉,竟是天然的寒玉,在地下深埋了不知多少岁月,吸收了一丝极微弱的太阴之气。

这丝太阴之气对修炼无甚大用,但用来刻画“静心凝神”的法阵,却再合适不过。

苏玄当着陆乘风和黄蓉的面,只用指甲在那古玉上轻轻刻画了几下。

在他们眼中,那只是几道随意的划痕。但实际上,一个微型的静心法阵已经成型。

“把这个带在身上,”苏玄将古玉丢给陆乘风,“可保你心神清明,压制内力反噬之苦。”

陆乘风接过古玉,只觉一股清凉之意瞬间传遍全身,脑中因激动而纷乱的思绪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他大喜过望,对苏玄愈发敬若神明。

裘千丈在一旁看得眼热不已,几次想开口套近乎,都被苏玄直接无视,只能悻悻然地告辞离去,心中却已打定了别的主意。

入夜,月朗星稀。

苏玄正在客房中研究另外一块寒山古玉,黄蓉则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看他。

她发现,只要看着苏玄,哪怕他一句话不说,她都觉得心里很安宁。

忽然,苏玄眉头一动,目光望向了窗外。

“谁?”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在院落的空气中响起。

黄蓉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寂静了片刻,一道带着几分无奈和惊异的磁性嗓音,从屋顶上传来:“阁下好惊人的感知力,在下楚留香,并非有意窥探,只是路过此地,想向庄主借一样东西,没想到惊动了阁下。”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从屋顶飘落下来,站在院中。

来人身穿一袭白衣,风度翩翩,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正是名动天下的“盗帅”楚留香。

黄蓉看得眼睛都直了。

楚留香的传说,她可听过不少,什么弹指退敌,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盗帅?”苏玄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想借什么?”

楚留香苦笑一声,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位朋友身中奇毒,需要归云庄收藏的‘九花玉露丸’解毒。只是此物乃陆庄主心爱之物,在下不想强取,故而想‘借’来一用。”

他口中的“借”,自然就是“偷”了。

黄蓉闻言,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毒这么厉害,连你盗帅都没办法?”

楚留香叹了口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此毒名为‘天一神水’,乃是神水宫的独门奇毒,无色无味,一旦沾上,便会化去全身内力,七日之内不解,便会化为一滩血水,神仙难救。”

“神水宫?”黄蓉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她闻所未闻。

苏玄却心中一动。他穿越而来,融合了诸多武侠世界的记忆,自然知道神水宫的存在。

“你那位朋友,现在何处?”苏玄忽然开口问道。

楚留香一愣,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就在庄外不远的一艘小船上。唉,如今已是第六日,若再找不到解药,恐怕……”

苏玄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带我去看看。”

“啊?”楚留香和黄蓉都愣住了。

“你的九花玉露丸,解不了天一神水。”苏玄的脚步没有停顿,“那并非是毒,而是一种侵蚀经脉的阴寒之气,寻常解毒丹药,对它无用。”

楚留香闻言,脸色剧变!

他只知道天一神水是毒,却不知其原理。

而眼前这个少年,竟一口道破了其本质!这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连忙跟上苏玄,在前面引路。

三人身形如电,很快便来到了湖边的一艘乌篷船上。

船舱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个绝色女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正是楚留香的红颜知己,苏蓉蓉。

楚留香看着苏蓉蓉,眼中满是痛惜和自责。

苏玄走到床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苏蓉蓉的手腕上。

一股微弱的法力顺着他的指尖,探入苏蓉蓉体内。瞬间,他便“看”清了她经脉中的情况。只见一股极细微、却又顽固无比的阴寒之气,如同跗骨之蛆,正牢牢地附着在她的经脉壁上,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

“果然如此。”苏玄收回手指。

“怎么样?苏公子,可有办法?”楚留香紧张地问道,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敢把苏玄当成一个普通的少年高手了。

苏玄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黄蓉,问道:“有火折子吗?”

“有啊。”黄蓉不明所以,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火折子递给他。

苏玄接过火折子,吹燃了,然后,在楚留香和黄蓉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将那跳动的火苗,直接按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指尖上!

诡异的是,火焰并没有烧伤他的手指,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助燃物一般,“呼”的一下,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温润,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琉璃色泽。

这,正是苏玄将一丝法力灌注于凡火之中,形成的“凡火之精”。

虽然离真正的“三昧真火”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对付区区阴寒之气,已是绰绰有余。

“你……你这是做什么?!”楚留香大惊失色,以为苏玄要用什么自残的邪法。

苏玄懒得解释。

他伸出那根燃烧着琉璃色火焰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苏蓉蓉的眉心。

“嗤——”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那温润的琉璃色火焰,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细线,瞬间钻入了苏蓉蓉的体内。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苏蓉蓉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红润。

她体表甚至冒出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寒气,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消散无踪。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苏蓉蓉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香帅……”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蓉蓉!你醒了!”楚留香喜极而泣,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检查了一下苏蓉蓉的脉搏,发现她体内那股诡异的“毒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这是何等神乎其技的手段?!

以火攻毒?不,那火焰根本不伤人,反而充满了生机!

楚留香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淡的少年,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震撼。

他纵横江湖多年,自问见多识广,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他郑重地对着苏玄,深深一揖到底。

“苏公子大恩,楚留香没齿难忘!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苏玄却只是摆了摆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之所以出手,一是因为楚留香此人还算顺眼,二则是,在治愈苏蓉蓉的过程中,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来自楚留香的,极为强烈的“感激”与“信赖”的情感之力,被大道之种吸收,让他的修为又精进了一丝。

“看来,救人,也是一种修行。”

他心中有了明悟,转身便向船外走去。

“苏公子请留步!”楚留香连忙叫住他,神情凝重地说道。

“此次神水宫重出江湖,所图非小。他们不仅追杀在下,似乎还在寻找什么东西。阁下身怀异术,还请多加小心,神水宫行事狠辣,宫主‘水母’阴姬,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

苏玄的脚步顿了一下。

“怪物?”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这个词,倒是有趣。”

说完,他便带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黄蓉,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楚留香和苏蓉蓉,在船上相顾骇然,久久无法言语。

他们知道,今晚之后,这个江湖,恐怕要因为那个名叫苏玄的少年,而彻底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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