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她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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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罗,去请小姐过来用晚膳吧。”蓝时温和地吩咐道。

正准备动筷子的十殿,轻抿着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蓝时,满是期待地问道:“少将军哥哥不回来一起用膳吗?”

“嗯,鹤眠此刻还在行宫里陪着大臻的摄政王呢,晚上还得赶回军营去处理繁杂的战事。”蓝时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

蓝时心中暗自思量,鹤眠怕是无暇顾及用膳了,便唤来福伯,让厨房精心准备一份可口的饭菜,等会儿他正好要去见鹤眠,便顺路给他带过去。

十殿轻轻“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后招了招手,将少女唤回,带着一丝急切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亲自去叫她!”

“十公子,小姐生性怕生,还望您……”绮罗的话还未说完,十殿下已然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老远。

“罢了,让他去吧,与丫头多熟悉熟悉,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绮罗应声,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婉阁之内

十殿站在紧闭的木门前,心中涌起一丝紧张与好奇,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踏入女孩子的房间。

他微微弯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叩响了房门,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试探:“楚小姐,楚小姐!”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十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一股淡雅的书香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干净而又整洁,处处透着一股温馨与雅致。“果然,女孩子的房间和男孩子的房间有着天壤之别啊。”十殿在心中暗暗感叹。

十殿缓缓走进房间,目光落在了榻上。只见大半的被子滑落至地上,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趴在床沿,睡得正酣。她的一只脚悬在榻下,还不时地轻轻晃动着,模样可爱极了。

“这究竟是已经醒了,还是仍在睡梦中呢?”十殿心中暗自思忖。

“……”他不禁想起,以前总以为全天下的女孩子睡觉都该像母后那样,端庄规矩、仪态优雅。可眼前的小丫头,这般随意的睡姿,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影子?十殿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嫌弃,却又觉得这模样竟也别有一番天真可爱。

“楚小姐!”十殿俯下身,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小丫头那肉嘟嘟的脸颊,触感软软的,可爱至极。

小丫头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十殿又轻轻地戳了戳,一下又一下,也不知戳了多少下,那原本粉嫩嫩的小脸儿都被戳得微微泛红了。

“楚小姐!”小丫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奶香,萦绕在十殿的鼻尖,让他心中不禁一动。

丫头轻轻哼唧了几声,缓缓揉了揉眼睛,嘴里还吐着泡泡,迷迷糊糊地呼唤着:“爹爹,爹爹,抱抱!”

丫头眨巴着眼睛,朦胧的视线中,似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昨天(今天)见过的大哥哥。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丫头,还未完全分清时间,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

十殿忍不住伸手轻轻掐了一下丫头的脸,轻声问道:“楚小姐,还记得我不?”

丫头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记得、记得、不记得……”

“那你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呀?”十殿有些无奈地问道。

丫头嘴巴一瘪,头猛地一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爹爹!”

十殿顿时慌了手脚,他从未照顾过小孩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连忙说道:“你别哭了,别哭了呀!”

就在这时,小婢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眼看到房间里陌生的男孩,心中一惊,心想这才几岁的小姐懂什么呀,肯定是被眼前这人吓到了。

正在手忙脚乱哄着小丫头的十殿,此刻只觉得自己身为堂堂十殿下的颜面都快丢尽了,脸上一阵发烫。

“小姐儿……你是谁!来人啦?有人要欺负小姐儿!”小婢女一边大喊着,一边紧张地护在丫头身旁。

于是,两个丫头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浪潮,连绵不绝,那声音仿佛都要把房梁给震塌了。

“别哭了!”十殿焦急地喊道,心中懊悔不已,真不该自告奋勇来叫人吃饭,这下可好了,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初一手中掂量着刚赢来的碎银子,脸上洋溢着喜悦,刚和兄弟们痛痛快快地小赌了一把,手气不错,赢了些银子。

可这份喜悦瞬间被远处传来的哭声驱散得无影无踪,他心中“咯噔”一下,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字:“坏了!”

“小姐儿!”初一心中一紧,急忙冲进房间。只见十殿下抓耳挠腮地蹲在角落里,一脸的窘迫,而小姐和湘罗则抱成一团,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这到底是在闹什么呀!”初一心中疑惑不解,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初一连忙向十殿下行了个礼,恭敬地问了声好。由于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不敢随意行动,更不敢贸然打扰这混乱的场面。

十殿看到初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老师让我叫楚小姐用膳的。”说完,便像逃跑似的匆匆跑了出去。

“湘罗!”初一轻声唤道。

“初一哥哥,那个人要打小姐儿!”湘罗满脸泪痕,惊恐地说道。

十殿下可是深受皇上宠爱的皇子,平日里虽说有些娇纵任性,但也从未听闻他有打人的行径啊。

初一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湘罗日后是要跟随小姐回京的,许多规矩和事情还得趁早教导才行。看来明天得让孙嬷嬷好好教教绮罗和湘罗了。

他温柔地哄着,丫头趴在初一肩头,小声地抽泣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那张小脸委屈得皱成了一团,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初一牵着丫头刚踏出门口,就看到十殿下正等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与期待,并没有离开。

十殿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轻声说道:“我带楚小姐过去用膳就可以了!”心里想着,丫头哭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再哭了吧。

“嗯……初一。”丫头扯了扯初一的衣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红彤彤的,满是委屈和害怕,可怜巴巴地望着初一,似乎在说她不想和这个哥哥一起走。

自古君臣有别,十殿下的话,初一也不好违抗。他微微弯下腰,凑到丫头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十殿见状,眼睛微微眯起,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粉嫩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丫头看了一眼初一,又看了看十殿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十殿下伸过来的手上。犹豫了片刻,她终于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中。

“走吧。”十殿轻声说道,看着小丫头,脸上原本冷峻的棱角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

她真的好可爱啊,不是吗?十殿心中不禁感慨,依稀记得自己也曾央求母后给自己生个妹妹,为什么四哥能有妹妹,而自己却没有呢?

丫头迈着小小的步子,吃力地跟在少年身后,一路上一言不发。她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如同羽扇一般微微翘起,墨色的双瞳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小哥哥好帅呀,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呢。”丫头在心中暗暗想着,而且小哥哥还牵着自己,他的手好温暖啊,不像蓝叔叔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

少年宽大而温暖的手,轻轻地包裹住了小丫头肉嘟嘟的小手。

十殿好奇地揉了揉丫头的小手,却发现她的手上竟有不少老茧。想起传闻中楚大小姐在未被少将军找到时,与外祖一起生活,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母亲又早早离世……

十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之情,他想起自己这般大的时候,还在父皇的肩头骑大马,在母后的怀里撒娇,被皇兄高高地举起,每晚都有奶嬷嬷温柔地哄着入睡……

丫头皱了皱小眉头,感觉手举得好酸呀,小哥哥长得好高,自己得努力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小心点路哦!”十殿温声细语地提醒道,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着照顾小孩子,没想到感觉还挺不错的,心中竟涌起一丝别样的温暖。

看着脚下这布满石子的小路,十殿心中担忧起来,生怕丫头一个不小心摔倒了,会磕破那粉嫩的小脸蛋。这么想着,他连忙招来扫地的家奴,吩咐道:“把这些石子清理掉。”

“小公子,这石子路可是小叔公亲手铺设的,不能轻易拆除呀。”家奴一脸为难地说道。

楚家的那位小叔公,可是与先帝爷一同长大的挚友,先帝英年早逝后,小叔公便隐退江湖,再未露面,据说后来出家修行去了。

“那……就在路上铺个毯子吧。”十殿思索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