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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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江凝视着精心装扮后的爱女,目光中盈满了毫不掩饰的满意与宠溺。

他动作轻柔得仿佛呵护着稀世珍宝,为楚蓝戴上护腕。而后,他微微俯身,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小人儿。但见她一袭红衣似火,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恰似一名意气风发、飒爽不凡的小侠士,周身散发着别样的风采,让人移不开目光。

然而,楚江总隐隐觉得美中不足,似是缺了些什么。他微微皱眉,手抚下巴,陷入思索。少顷,他眸光一亮,猛地想起:对了,是佩剑!

他随即蹲下身子,与楚蓝平视,脸上满是温柔,轻声开口道:“明日,爹爹便请万大人为蓝儿打造一件最为称手的兵器。蓝儿且说说,你是钟情于剑的凌厉,还是偏爱匕首的精巧呢?”在他的认知里,楚家的女儿,生来便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不娇弱,不柔弱,自当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那鲜红似火的衣袍,将楚蓝肉嘟嘟的小脸映衬得愈发粉嫩可爱,如同春日里娇艳欲滴的桃花。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小手不自觉地把玩着腰上的流苏,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轻声问道:“爹爹,能给蓝儿打造一把和您的辞简一样的剑吗?”

楚江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耐心与疼爱,温言解释道:“辞简并不适合我的蓝儿。那剑是依照爹爹的身形尺寸和使剑力道专门炼制的,蓝儿你年纪尚幼,手腕稚嫩,又如何能驾驭得了爹爹的佩剑呢。”他微微沉吟,略作思索后,继续说道,“爹爹先给你寻一把精巧的短刀,待蓝儿再长大些,爹爹必定为你量身定制一把举世无双的宝剑,可好?”他心中暗自思量,如今打造兵器,以闺女的成长速度,过不了几年便不合用了。倒不如趁着这几年,遍访名匠,寻觅一块绝世好材料,为闺女打造一件真正契合她的趁手兵器。

楚蓝听了,清澈的眼眸中光芒闪动,乖巧地点点头,声音脆生生地应道:“好!”

她扳着小巧玲珑的手指,细细数着楚江为数不多的几件兵器,而后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撒娇的娇俏模样,语气软糯地说道:“爹爹,我想要爹爹的鹤归……”

楚江佯装生气,轻刮了一下她的小巧鼻子,笑骂道:“你这小丫头,鬼灵精怪的,这会儿倒是惦记起为父的兵器了。”说罢,他拿起一枚雕琢精美的玉佩,动作娴熟地系在闺女的黑色腰封上,眼中满是慈爱,喃喃自语道:“我家蓝儿生得这般乖巧可爱,等日后长大了,还不知会便宜了哪个混小子。”

此时,躲在梁上的小胖子楚熠,早已百无聊赖。他肉嘟嘟的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柱子上的榫卯口子,嘴里小声嘟囔着,心中暗自抱怨:“小五叔真是的,怎么还不走!”他摸了摸早已饿得“咕咕”叫,如同唱起空城计的肚子,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的,心里想着:“可不能再响了,不然定要被发现听到的。”

楚熠趴得久了,只觉浑身酸痛,便想着换个姿势。可不想这一动,气息微乱,瞬间被敏锐的楚江察觉。

楚熠心中暗道一声:“遭了,被发现了!”

楚江警惕地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起初,楚江并未发现异样,或许是这股气息太过熟悉亲切,熟悉到他下意识地毫无察觉和防备。

楚蓝抬起头,就看到一只黑色靴子悬挂在梁上晃晃悠悠的。白白胖胖的楚熠正紧紧抱着房梁,那圆滚滚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憨态可掬、惹人发笑的树袋熊。

顺着闺女的目光,楚江一瞧,顿时怒从心起,这臭小子,竟然胆大包天地跑到丫头的房间里撒野。

他沉着脸,语气严厉地喝道:“团子,你给我速速下来!”

因着奶奶一生向往着儿孙绕膝、家族和睦顺遂的天伦之乐,故而给曾孙辈起小名,皆选取美满之意。大侄子楚熠的小名便叫团团,取团团圆圆之意,也深深寄托着对家人终能团聚一堂的美好期盼。

楚熠却抱着柱子不肯下来,也不吭声,心中暗自赌气想着:“哼!叫我下去我就下去啊,那多没面子。我偏不下,就不下!”

正当楚江要大发雷霆的时候,楚炽脚步匆匆地跑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神色恭敬地说道:“五叔!老夫人唤您过去用膳,蓝二公子也来了!”

听到用膳,楚蓝眼睛一亮,拽了拽爹爹的衣袖,娇声撒娇道:“爹爹,蓝儿饿了!”

楚江无奈地应了一声:“嗯。”

终于见着楚江离开了,楚熠连忙跳下来,喊道:“楚炽!快过来扶我一下。”只觉一阵酸痛麻涨袭来,“麻了麻了,我在上面蹲得太久,腿都麻得没知觉了。”

“大公子!”楚炽看着楚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若不是常太傅家的公子跟他说起,楚熠今天没去上课,他还不知道这小子又偷偷逃学了。

楚熠抬手拍了拍楚炽的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没上课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平时又不是没逃过课!”

这一拍,楚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的肩,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马上回宫学!”

楚熠不耐烦地连称“知道了”,可下一刻,便张牙舞爪地不知跑哪儿撒野去了。

楚炽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但凡路过的小厮见状,皆像避瘟神般远远躲开,生怕惹得这位爷不高兴。

“楚炽!”

他转身,瞧见身后的男孩脸色苍白如纸,正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立,两条小短腿止不住地颤抖。

楚熠向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子,每次闯祸,都连累他们两个一同受罚。主家仁慈,处罚不过是打几下板子。虽说伤势不重,伤不了根本,但也够他们疼上好些日子。

“你没事吧!”楚炽关切地问道,想上去扶,可楚灼是个极为骄傲倔强的孩子,平日里冷清惯了,根本不让人碰他。

“没事!”楚灼强撑着说道,牙关紧咬,不肯示弱。

楚炽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昨晚初一大哥问我,想不想调到小姐身边伺候。我……还是你去吧!我年长些,被打几下也不觉得疼,可你才五岁,受不住的。”

楚灼一愣,傲娇地转过毛茸茸的小脑袋,冷声说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说完,他双手背在背后,故作镇定地慢悠悠离开。

仔细看,便能发现,此刻的楚灼走路明显步履蹒跚,腿脚一瘸一拐的,可他偏偏强自挺直了身板,一副绝不低头的高傲样子。

最终,楚灼还是被调到了楚蓝身边。

老夫人牵着小楚蓝的手,慈爱地说道:“圆圆,这是楚灼哥哥,可不许欺负人家哟!”

楚蓝第一次见到楚灼,只觉得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哥哥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有些凶,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太愿意和楚灼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