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蓝时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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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璀璨,繁星闪烁,徐徐清风轻柔地拂过,这是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午夜。银盘般的月亮高悬天际,倾洒下柔和的光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一匹俊逸的白马踏雪而来,马蹄轻盈地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马背上的男子一身玄色战甲,威风凛凛,英气逼人。他手持银枪,枪身闪耀着冷冽的光泽,金鳞片相互碰撞,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威严。

“少将军!”一名士兵恭敬地唤道。

“嗯!”楚江微微颔首,将缰绳交到马夫手中,手提那柄名为“鹤归”的银枪,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

小丫头裹着一件精致的棉袄,静静地坐在那清扫出的台阶上,靠着红漆木柱,睡得正沉。经过这几日的精心调养,她的脸颊圆润了些许,气色也越发健康,只是那胆小怯懦的性子,还需要多多锻炼。

楚江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丫头抱了起来。寒冷的夜风吹过,丫头的小脸被冻得绯红,也不知道她在这儿等了多久。

丫头猛地惊醒,迷迷糊糊中瞧见是楚江,嘴巴嘟囔了几句,又懵懵懂懂地倒在他的肩上,再次睡了过去。她大概是真的困极了。

“爷……”青竹一脸无奈地迎了上来,他真不是故意让小姐在这里睡着的。方才他被二公子叫去书房,足足训了半个多时辰,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转过去!”楚江眉头一皱,抬腿就朝青竹的臀部踢去,“你这不知分寸的小兔崽子!”

青竹揉了揉被踢的地方,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说道:“爷,二公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您今年就满二十二了,要是成婚早的话,长公子都该到上宫学的年纪了。”

此时,被孤零零遗忘在雪地里的“鹤归”银枪,红缨在风中摇曳,静静地伫立在寒风刺骨的夜色中。

清晨,蓝时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那宛如冰棍子般的一杆银枪。粉色的梅花花瓣随风飘散,红缨鲜艳似火,又仿佛沾染了鲜血,格外醒目。

“……”蓝时心中暗自思忖,阿眠在舞象之年学成下山时,师父亲自赠予他这柄“鹤归”。

这枪平日里他睡觉都不舍得离身,如今怎么会遗忘在外?想到这儿,蓝时对那个小丫头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阿眠向来警觉,可自从这丫头来了之后,他竟仿佛忘了自己还在行军打仗的紧要关头。

这时,楚江身着盔甲,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神色显得十分焦急,步履匆匆。他提起长枪,只听“铮”的一声清脆声响,萦绕在耳畔。

他就这样走了,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身旁的蓝时。

马夫早已备好马匹,在门口等候多时。

楚江一个箭步跨上战马,在途经庭院取枪的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心中不禁一动:“我刚才好像看到重锦了……”但他来不及多想,便驱马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莲城十三地虽然容易夺取,可后续的事务却极为棘手。那地方乃是交通枢纽,犹如一块人人觊觎的大肥肉。皇帝想要据为己有,其他国家又怎会不眼热?这不,已经有三个国家送来了文书,意图争夺。

在凛冽的寒风中,只见蓝时身着一袭青衣,身姿张狂,眉眼间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小丫头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却不见一个人影,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沮丧。她瘪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被子上、衣服上……

她满心委屈地想着,是不是自己太不乖了,爹爹才不要自己了。一定是这样的!

“小姐儿这是怎么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端着给丫头洗漱的水走了进来。为了更好地照顾丫头,楚江特意从牙子那儿挑选了一个水灵灵的婢女,毕竟他们都是粗枝大叶的大老爷们,男女有别。

“姐姐,爹爹不要丫头了!”丫头抽泣着说道,“我做噩梦了,梦到爹爹把我扔下了马车,到处都是血,好痛好痛……”

“怎么会呢,少将军人可好了!”婢女安慰道,她并不知道实情,还以为丫头真的是少将军的亲生女儿。

到了用早膳的时候,蓝时等了大半柱香的时间,眼看着饭菜都快没了热气,才瞧见丫头磨磨蹭蹭地晃了过来。让他一个“长辈”等这么久,这丫头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丫头一看到蓝时沉着脸,顿时困意全无,吓得赶紧躲到自己婢女的身后,眼神中满是胆怯。

“过来!”蓝时沉声说道。

婢女轻轻推了推丫头,小声安慰道:“小姐儿不是刚刚还说饿了吗?”

“怎么弄得这么晚?”蓝时一把将丫头牵到身边,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领口衣襟,细心地替她整理着褶皱的地方。

丫头感受到那手指传来的丝丝寒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等瞧着丫头衣冠整齐了,蓝时才满意地放开了她。

丫头扯了扯婢女的衣角,示意她陪着自己一起吃。可婢女哪里敢入座,只能站在一旁。

“没规没矩!”蓝时眉头一皱,抬手作势要打。

见蓝时抬手,丫头下意识地蹲下身子,紧紧抱着自己的头,这是她出于长期被打的身体本能反应。

“……”蓝时心中一阵无奈,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会随意打人的人吗?

蓝时愤懑不已,甚至想一脚踹开凳子。今儿一早,鹤眠就对自己视而不见,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丫头不敢哭出声来,只是胆怯地偷偷瞄着蓝时。在她模糊的记忆中,只要自己一哭,那个人就会打得更厉害。

“吃饭!”蓝时说道。

婢女轻轻拍了拍丫头的背,将她抱到凳子上,然后退到了一旁。

蓝时看着丫头恨不得坐到屋子外面去的样子,心中有些恼火,自己有那么可怕吗?难道还会吃了她不成?“坐过来!”他说道,不坐过来他怎么给她夹菜,难道让她光吃白米饭吗?

丫头看了一眼蓝时,星辰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两分泪光,她似乎真的非常害怕蓝时。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挪。

“……”蓝时看着丫头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想要骂人的冲动。

见蓝时似乎不满意,丫头又往前挪了挪,终于坐到了蓝时的左手边。

丫头低着头,使劲儿地刨着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却始终没有伸手去夹菜。一来是她人小,确实夹不到远处的菜;二来,她更是不敢。

突然,丫头看到一碗青菜出现在自己的碗里,她顺着筷子看去,只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再往上,是那张平日里清冷,只在爹爹面前展露过笑容的俊逸面庞。

丫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里想着:“这个坏叔叔虽然凶了点儿,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自己夹!”蓝时没好气地说道,他才不想伺候这个“丑丫头”呢,真是麻烦死了。

见丫头夹了一口冷菜,蓝时连忙制止。丫头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哪里能吃这些生冷的东西。

丫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吓到了,手一抖,筷子“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撤了,去叫程娘子做些清淡易食的来。”蓝时说道,“真是没用,连筷子都拿不好。”

“……还不是你吓我?”丫头抿了抿唇,心里小声嘀咕着,却不敢说出口,只是低头不敢说话。

蓝时一一试过饭菜的温度后,才舀了一勺热鸡汤到丫头的碗里,说道:“自己吃。”

他才不是心疼丫头呢,只是想着要是鹤眠回来瞧见了,还以为他苛待了丫头,没给她吃饱呢!

他取出手帕,轻轻地擦去丫头脸上的饭粒。

此时,蓝时心中不禁感慨:这丫头明明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本应乖巧可爱,却被养成了这副胆小怯懦的模样,那做父母的当真不是人,竟如此狠心。

若他蓝家有个女儿,定然会捧在手心里宠爱,哪里会让她受这般苦难。只可惜,蓝家上下三代都没生出个闺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