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 流沙险域,困斗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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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风的指尖刚触碰到严霜那冰冷的手腕,那流沙便突然发出类似骨骼碎裂般刺耳的咯吱声,在寂静又危机四伏的沙海之中,这声音格外瘆人。

那些泛着银光的黑色液体,如同贪婪的蛇虫,正顺着严霜的衣襟缓缓往上攀爬,那触感好似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皮肤上滑动。

在她锁骨处的璇玑盘周围,它们凝结成蛛网状的血痂,血痂颜色暗沉,在昏黄的沙光下透着诡异的气息。

你中蛊了!他扯开她领口时,倒抽一口冷气,那冷气在干燥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严霜皮肤下的青铜碎屑正随着心跳频率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好似千百只蜈蚣在血管里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让人毛骨悚然。

远处传来马大帅手下拉枪栓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混在呼啸的沙暴里,如同恶魔的号角。

严霜突然甩开他的手,那力道带着几分决绝:用不着你管!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绣着符咒的裙摆扫过沙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些黑色液体竟像活物般避让开来,好似裙摆上的符咒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顾风这才想起三天前在骆驼帐篷里的争吵——她坚持要销毁从西夏王棺里取出的青铜罗盘,而他偷偷用矩子令拓印了上面的星图。

流沙开始呈螺旋状塌陷时,严霜正赌气往佛塔残骸方向跑。

她能感觉到脚下的沙地在不断下沉,那沙粒从脚趾间滑过,带着丝丝凉意。

她腰间挂着的青铜司南突然垂直指向地面,那司南上的指针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这是沙娘子教过他们的流沙预警。

顾风刚要喊出声,却见那姑娘倔强地加快脚步,绣花鞋狠狠踩在司南示警的位置,鞋底与沙地摩擦发出“噗嗤”的声响。

小心!他甩出缠在腕间的墨家锁链,那玄铁链头带着风声擦着她发髻飞过。

流沙吞噬人的速度远比传说中可怕,严霜眨眼间就陷到胸口,那冰冷的沙粒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更诡异的是那些黑色液体像闻到血腥的鬣狗,在她周围聚成不断收缩的圆环,那液体流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是饥饿的咆哮。

顾风单膝跪地摸到沙层下的硬物——是沙娘子提到过的流沙桩。

他的手掌触碰到那冰冷的青铜桩,能感觉到上面粗糙的锈迹。

西域古城的先民会在流沙区埋设青铜桩,他反手抽出腰后的金刚伞,伞尖刮开沙砾,发出沙沙的声响,果然露出半截锈蚀的铜柱。

可当他将锁链往桩上绕时,马大帅的子弹贴着耳廓擦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青铜桩上迸出绿色火星,那火星在沙地里一闪而逝。

接着!他顾不得被流沙磨破的手掌,那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将锁链另一头甩向严霜。

那些黑色液体突然暴起形成屏障,锁链如同撞上透明墙壁般反弹回来,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严霜在流沙中艰难转头,嘴角还挂着冷笑:现在想起沙娘子教的保命法了?

她脖颈间的璇玑盘突然发出蜂鸣,那声音尖锐而急促,顾风怀里的矩子令应声震颤,他能感觉到那震颤从手心一直传到手臂。

当北斗七星刻痕渗出的血珠滴在锁链上时,玄铁表面浮起暗金色铭文,那铭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好似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这次锁链穿透黑色屏障缠住了严霜的腰,顾风感觉到有冰凉液体顺着锁链往自己手臂爬——是那些在吞噬血肉的鬼东西,那液体滑过皮肤,带着黏腻的触感。

抓紧!他靴跟死死抵住流沙桩,后背几乎贴到滚烫的沙地,那沙地的热气透过衣服烤着他的后背。

严霜随着锁链收紧仰起头,发间簪着的避尘珠滚落沙坑,发出清脆的声响,立刻被黑色液体裹成茧状。

她望着顾风被血和汗糊住的眼睛,突然想起在敦煌地宫那次,少年也是这样咬着染血的布条,把她从坍塌的墓道里拖出来。

流沙突然剧烈震动,那震动好似大地在咆哮。

马大帅的皮靴踩着二十八宿图案冲过来,军刀劈向锁链的瞬间,顾风猛地侧身用金刚伞格挡,伞面与军刀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伞面暗藏的暴雨梨花针应声激射,那针射出时带着轻微的风声,军阀头目慌忙后撤时,他趁机将锁链在青铜桩上多绕了两圈。

低头!严霜突然厉喝。

顾风本能伏身的刹那,她袖中飞出三枚青铜蒺藜,精准打中马大帅三个手下的咽喉,那青铜蒺藜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这手绝技是他们被困精绝古城时,她拿陪葬的波斯弯刀跟他换的暗器功夫。

流沙已经淹到严霜下颌,她仰头吞咽的动作让顾风瞳孔骤缩——有青铜碎屑从她喉间反上来,那碎屑摩擦喉咙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那些黑色液体趁机钻进她耳鼻,在她太阳穴位置凝成诡异的星斗图案,那液体钻进耳朵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顾风突然扯开衣襟,将发烫的矩子令按在她眉心,青铜碎屑遇到令牌立刻发出灼烧皮肉的滋滋声,那声音伴随着皮肉的焦糊味。

你...严霜疼得浑身发抖,眼底却泛起水光。

当锁链终于将她拖出流沙坑时,顾风的手掌正按在她心口位置——不是轻薄,而是用矩子令压住那个即将破体而出的青铜蛊虫。

两人滚作一团撞在佛塔残碑上,他护着她后脑勺的手背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那碎石划破皮肤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马大帅的狞笑从塔顶传来:好一对亡命鸳鸯!顾风抬头看见军阀的枪口,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握锁链的手故意颤抖着松开半寸。

严霜刚要挣扎,却感觉他沾血的手指在自己掌心飞快地画了个墨家暗号——那是诈字的变体。

顾风喉间涌上的血腥气恰到好处。

他借着咳嗽蜷缩起身子,手背青筋暴起却故意让锁链滑脱两寸。

严霜的腰身立刻又陷下半尺,流沙漫过她苍白的唇线,那沙粒触碰嘴唇,带着干涩的感觉。

早该让这娘们喂了蛊虫!马大帅踢开挡路的青铜残片,军靴上的二十八宿金线在沙尘里闪着凶光。

他腰间别着的西夏王匕首正在嗡鸣——那东西遇到矩子令就会发疯。

顾风的指尖悄悄划过金刚伞骨,伞柄暗格里渗出墨绿色的汁液,那汁液流动时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这是昨夜用沙娘子送的骆驼刺调配的蚀铁散,此刻正顺着锁链纹路渗入沙层。

当马大帅第五步踩在璇玑星位时,流沙桩上的青铜锈突然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用朱砂绘着的井字格,那锈迹剥落发出沙沙的声响。

给老子把令牌......马大帅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镶着翡翠的枪套突然下沉三寸,靴底传来的吸力让这个两百斤的壮汉像踩进蛛网的甲虫。

顾风猛地扯动锁链,早就腐蚀的青铜桩应声断裂,带着墨家机关特有的榫卯转动声。

沙层下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严霜突然抓住顾风的手腕借力翻身,绣着符咒的裙摆扫过马大帅惊恐的脸——那些黑色液体竟追着她的衣角扑向军阀。

当第一粒流沙钻进马大帅的鎏金腰带扣时,他手下射来的子弹正巧打飞了顾风的发簪,那子弹飞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接着哭丧吧!顾风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将矩子令拍在严霜后心。

青铜蛊虫在她脊椎位置凸起狰狞的形状,却被令牌上的北斗刻痕死死按住。

两人纠缠着滚出流沙范围时,马大帅的军帽已经被吞得只剩帽缨,他镶着金牙的嘴还在开合:老子在黄泉路上...

沙娘子教的保命口诀突然在顾风脑中炸响。

他拽着严霜扑向佛塔残碑,背后传来地壳挪移的轰鸣,那声音好似世界末日的号角。

那些吞噬马大帅的流沙正在凝结成晶体,在落日下折射出七彩毒雾——是西域传说中会吃人的虹沙,那毒雾在空气中弥漫,带着刺鼻的气味。

严霜的手指还扣在顾风肩头的箭伤里,三天前替她挡箭的旧痂又渗出血来。你拓印星图时就想到了今天?她嗓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锁骨处的璇玑盘还在渗着黑血。

没等顾风回答,地面突然传来心跳般的震动,那震动好似大地的脉搏。

那些插在流沙区的青铜桩集体倾斜四十五度,锈迹剥落后露出表面密密麻麻的星象图,那锈迹剥落发出沙沙的声响。

严霜腰间的司南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他们背靠的残碑底座,那司南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

不对劲......顾风的手刚摸到碑文凹陷处,怀里的矩子令突然变得滚烫,那滚烫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碑底传来锁链绷断的脆响,像是有什么沉睡千年的东西正在舒展筋骨。

严霜突然把他扑倒在地,三支弩箭擦着发梢钉入残碑,箭尾绑着的雷火弹滋滋冒着青烟,那青烟带着刺鼻的火药味。

沙娘子说过的话伴着硝烟味浮现:流沙吃人,虹沙噬魂。顾风反手甩出金刚伞,伞面旋转着切开沙雾时,他看见那些晶体化的流沙正在裂缝中重组,渐渐凝成半人半蝎的轮廓。

严霜的簪子突然发出蜂鸣。

她扯开顾风染血的前襟,将璇玑盘贴在他心口位置。

当青铜蛊虫的阴影顺着血脉游走到令牌刻痕处时,碑底传来玉石俱焚的碎裂声——不是来自地底,而是源自他们纠缠的掌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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