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入悖论沙漏,陷重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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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炽白光芒如同一千根银针刺进顾风的瞳孔,那光芒亮得刺眼,让他几乎无法睁开眼。

他死死攥住掌心的螭龙佩,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螭龙佩那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青铜锈那刺鼻的咸腥味混杂着沙粒刮擦时尖锐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灵瞳灼烧的剧痛突然变成冰水浇灌般的感觉,那股冰冷顺着脸颊蔓延开来。

他看见自己二十年来每个清晨睁眼时睫毛翕动的弧度,那景象在眼前如同电影般清晰。

“别松手!”他本能地吼出声,这吼声在这奇异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惊恐。

这才发现左手空空如也,左手的失落感让他心里一紧。

掌心残留的温度正在被某种法则剥离,就像有人用砂纸粗糙地打磨掉指纹里藏着的记忆,那砂纸摩挲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触觉上的不适让他眉头紧皱。

悖论沙漏内部的空间正在拧麻花,周围的景象扭曲变形,就像一面哈哈镜里的世界。

头顶悬浮着未来长安城的蜃楼,朱雀大街的灯笼里飘着幽冷的电子蓝火,那蓝光闪烁不定,散发着丝丝寒意。

脚下则是贞观七年的长安西市,波斯商人驼铃上凝着真正的霜,霜花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驼铃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

顾风踉跄着避开半截陷在时间沼泽里的青铜鼎,鼎耳还挂着巡猎者的半张玄铁面具。

那玄铁面具泛着冰冷的光泽,凑近还能闻到一股铁锈的味道。

“严霜!”他对着扭曲的空气喊,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无助。

喉咙突然尝到铁锈味,那种铁锈的腥味在口中散开,就像三年前在洛阳地宫,严霜也是这样消失在血雾里。

当时她留给自己的半块胡麻饼,此刻正在他怀里发烫——等等,这不可能,那胡麻饼明明...

沙漏突然翻转,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扯动,他只感觉天旋地转。

顾风跪倒在贞观七年的青石板上,青石板的冰冷透过膝盖传来。

玉骨剑在鞘中发出蜂鸣,那声音尖锐而急促。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成三个不同朝代的书生,其中穿着浅青襦裙的那个分明是女装打扮。

那影子在地上摇曳,就像虚幻的幽灵。

灵瞳不受控制地开始解析空间褶皱,视网膜上顿时炸开十七种星象密码,那些密码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别用灵瞳!”记忆深处突然响起严霜的呵斥,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去年秋分在龟兹墓,他就是这么莽撞地触发了连环翻板。

此刻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后背升起。

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擦着他耳垂飞过,带起一阵凉风,在青石板上蚀刻出碗口大的空洞,那蚀刻的声音尖锐刺耳。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顾风想起那次在龟兹墓,严霜曾多次提醒他要小心,可他却仗着自己的能力,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意孤行地触发了机关。

看着严霜为了保护他,在危险中左躲右闪,他满心都是后悔,痛恨自己的鲁莽让严霜陷入险境。

时之蛀虫的翼膜掀起腐烂的檀香味,那味道刺鼻难闻。

第一只扑上来时,顾风终于看清它们半透明的腹腔里塞满记忆碎片——某个碎屑里严霜正在给垂髫小儿系五彩绳,那分明是上元节才有的习俗。

玉骨剑劈开虫群的粘稠身躯,剑锋却像划过胶质般使不上力,那粘稠的触感让剑身上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液体。

更多蛀虫从唐代西市的幌子后涌出,绸缎庄“瑞蚨祥”的招牌被蛀出蜂窝状的时空气泡,那招牌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顾风突然注意到,那些被啃噬的时间裂隙里飘着荧光数字。

是阿拉伯数字,那数字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顾风在心中暗自思索,他突然记起在这个特殊的时空里,时间和空间的法则被扭曲,而这些现代方程式或许就是打破困境的关键。

“去你大爷的时空法则!”他发狠似的用剑尖在青石板上刻下求和公式,铁画银钩的笔迹冒出蓝火,那蓝火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蛀虫群突然发出指甲刮陶器的尖叫,那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最前排的几只被公式吸成二维的拓片。

更多现代方程式从他记忆深处涌出:麦克斯韦妖、薛定谔方程、甚至还有质能方程——能量等于质量乘以光速的平方炸开的金光里,严霜的侧脸一闪而过。

当最后一道洛伦兹变换公式收尾时,方圆三丈的蛀虫已凝成琥珀状晶体,那晶体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顾风喘着粗气瘫坐在公式阵中央,发现右手虎口渗出的血珠正逆着重力飘向头顶的未来长安。

某栋玻璃幕墙的倒影里,穿唐朝女官服的严霜正在推开雕花木窗,那窗户推开的吱呀声仿佛穿越时空传了过来。

“海马体的突触传递...”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喃喃自语。

三天前严霜讲解记忆封印原理时,曾用朱砂在《推背图》残卷上画过神经突触。

此刻那些潦草的笔记突然在眼前重组,拼成北斗七星状的指引,那光芒柔和而神秘。

玉佩突然烫得握不住,那滚烫的触感让他手指瞬间弹开。

当顾风循着灼痛感抬头,看见绸缎庄试衣铜镜里嵌着半片青铜叶——叶脉走向与严霜消失前化作的青铜枝完全一致。

他冲过去时,镜面正渗出带着沉香气味的血珠,那血珠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玉骨剑触及镜面的刹那,顾风听见严霜在哼《兰陵王入阵曲》,那曲调悠扬,带着一丝哀伤。

那是他们去年七夕在洛阳鬼市,她用金错刀给受伤的自己缝合伤口时,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即兴改编的琵琶调。

此刻铜镜里的血珠突然组建成长安一百零八坊的微缩投影,而平康坊的位置正在渗出......电子蓝光?

那蓝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玉骨剑抵在铜镜上的刹那,顾风突然嗅到一丝硫磺味,那味道刺鼻而浓烈。

这味道与三日前在洛阳黑市遭遇火药陷阱时如出一辙——时间巡猎者追来了。

镜中血珠凝成的长安微缩图突然扭曲,顾风就地滚向绸缎庄的榆木衣架,那滚动时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

三支玄铁箭擦着他后腰钉入青石板,箭尾缠着的金丝竟是从未来长安投影里延伸出来的量子纤维,那金丝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反手甩出玉骨剑鞘,青铜剑鞘在半空突然分裂成七个虚影,每个虚影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绸缎庄,那虚影在空气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这次不会让你跑了。巡猎者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那声音难听至极。

顾风瞥见对方玄铁面具下的瞳孔泛着电子蓝光——这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眼睛,那蓝光让人不寒而栗。

当第二波箭雨袭来时,顾风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然。

他故意用剑尖挑破瑞蚨祥柜台上的蜀锦,金线绣着的牡丹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那旋转的声音细微而神秘。

这是严霜教他的错时阵,需要同时破坏三个不同时空的同源物品才能触发。

巡猎者的靴子踩碎唐代青砖的瞬间,顾风将怀里的半块胡麻饼扔向未来长安的投影,那胡麻饼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干硬的饼屑在穿越时空界限时突然燃烧,化作七颗火星嵌入七个剑鞘虚影,那火星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整座绸缎庄顿时响起编钟轰鸣,那声音宏大而震撼——那些被时之蛀虫啃噬出的蜂窝状气泡,此刻正将巡猎者的玄铁箭矢吸入不同时间线。

你竟敢用我的箭做阵眼?巡猎者的咆哮震得货架上的唐彩陶马纷纷龟裂,那咆哮声和陶马龟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顾风趁机扑向铜镜,他注意到平康坊渗出的电子蓝光正在形成莫比乌斯环——正是严霜教过他的拓扑学陷阱。

当巡猎者挥刀劈来时,顾风突然用剑尖刺破自己的虎口,那刺痛感传遍全身。

血珠逆飞而上,在触及未来长安玻璃幕墙的瞬间,整片时空突然像被折叠的宣纸般收拢,那时空折叠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巡猎者挥刀的动作突然卡在三个不同朝代之间:唐代的刀锋卡在宋代的榫卯里,明代的刀柄正在清代的铜锁中锈蚀。

顾风最后看到的,是巡猎者面具裂缝里涌出的沙漏状荧光——那些沙子分明是破碎的电子元件,那荧光闪烁着诡异的光。

撞入铜镜的瞬间,顾风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塞进了琵琶弦,那种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只觉得周围的时空在疯狂扭曲,身体仿佛被无数只手拉扯着,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耳边是尖锐的呼啸声,那声音仿佛要撕裂他的耳膜。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正趴在大明宫的飞檐上。

子时的更鼓声里,他看见严霜穿着蹙金绣凤尾裙走过游廊,发间那支金镶玉步摇正是去年中秋他亲手雕的,那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严...呼唤卡在喉间。

顾风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触及宫墙时变成了飘散的流萤,那流萤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翻身跃下飞檐,却撞上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那屏障泛着青铜器经年的铜绿色,表面浮动着《周髀算经》的算筹图案,那图案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严霜忽然停步。

她弯腰拾起被夜风吹落的宫灯时,顾风看见她后颈有道新鲜的鞭痕。

这道鞭痕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刺入顾风的心脏,愤怒如同汹涌的火山岩浆在他胸腔中迅速翻涌,滚烫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自责也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自己没能保护好严霜的种种过往,每一个画面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在心底疯狂地怒吼着,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为何没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为她挡住所有的伤害。

他又想起三年前在洛阳地宫,严霜消失在血雾里,那时自己惊慌失措,根本没有能力去救她。

从那之后,严霜总是默默守护在他身边,可他却一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让她一次次陷入危险,这让他的自责愈发深沉。

当值宫女捧着鎏金托盘经过,盘中的西域贡品里竟混着半块发霉的胡麻饼,那胡麻饼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别过去!顾风发疯似的用玉骨剑劈砍屏障,剑锋溅起的火星里突然浮现严霜教他解九连环时的场景。

那时她曾说:真正的锁,往往藏在看似完整的链条里...

宫墙内突然响起羽林卫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让人心生紧张。

严霜迅速将宫灯挂回檐角,指尖在灯罩上快速敲击出某种节奏——顾风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他们约定的摩尔斯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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