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望着学徒那瘦弱的身板，不禁笑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跟人动手？你以为自己是嵩山派的和尚吗？能练成横练金钟罩、铁布衫，掌断石，脚踢牛，力举千斤而心不慌？依我看，你还是专心学好你的手艺吧，别胡思乱想。小心这些话传到大厨耳中，他若觉得你口无遮拦、影响团队和谐，一生气把你开了，那你这几年岂不是白熬了。”强子的话似乎激起了学徒的怒火，他可能感到连强子这样的杂工都瞧不起自己。于是，他边狠狠地抽着烟，边愤愤地说：“等我手艺学成，我就把红案、白案都开了，或者让他们给我打下手，天天训斥他们，不听话就动手，总之不能让他们好过。”
强子带着鼓励的语气说：“好，有志气！你快点学，等你学成了，我跟你混，给你当学徒，总比现在打杂强。在后厨，我地位最低，最不受人待见，挨的骂自然也是最多。要说生气，我比你还生气，但谁让我们没手艺呢。不过兄弟你就不一样了，咱俩没法比。你至少有半份手艺，而我就是个出力不讨好的人，做的工作也没啥技术含量。你看，连那些服务员都瞧不起我，但对你还是挺客气的。”
强子的话似乎给学徒注入了一剂兴奋剂，他立刻充满活力地回应道：“那是当然，毕竟我将来有可能成为大厨。你别看红案、白案现在在我面前得意洋洋，他们将来肯定会后悔的。他们的职业已经定型，不可能超越大厨的地位。如果他们现在改变职业，也只能成为我的徒弟。服务员们自然会选择有前途的人作为伴侣。比如小凤，她已经和我一起在夜市吃过好几次饭了，而那个红案尽管约了她不下十次，她却坚决拒绝，总是用两个字‘不去’回应。我并不是在吹牛，小凤喜欢的人确实是我。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肯定不会选择一个没有前途的人。你再看看那个红案，他的外貌也毫无前途可言，看起来就像《水浒传》里被鲁智深打死的屠夫一样。就他那副杀猪的模样，小凤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吃饭，更别说和他交往了。”
学徒在发表完这番言论后，还不忘征求强子的看法：“强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强子坚定地点头回应：“你当然是对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说起来，我总觉得那小子有些面熟，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原来他就是那个屠夫啊！”学徒得到强子的肯定后，更加兴奋了。这就是人性，即便是最理智的人，在别人的奉承下也可能会失去理智，更何况是这个缺乏见识、文化程度不高的学徒呢！
学徒继续说道：“但是那个叫小芬的女孩就显得有些愚蠢了。那个白案才约了她两次，第三次她就跟着人家到处跑，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你知道小芬为什么突然请假了吗？”学徒这么一说，强子才意识到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小芬了。新来的一个叫小芳的女孩，她比小芬更漂亮，身材也更好，而且言谈举止得体。据说她是小芬的表姐。
强子尚未有机会回应学徒的问题，学徒便迫不及待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强烈地表示，实际上白案这次成了替罪羊，问题远不止金钱那么简单。如果处理得当，可能要花费一笔钱娶个媳妇，但孩子却可能并非白案亲生；处理不当，甚至可能遭到小芬家人的暴力对待。难怪最近白案都不见踪影，强子心中暗想。
强子回应道：“你声称孩子不是白案的，这种事可不能随意猜测，否则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两人既然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孩子怎么可能不是白案的呢？你这样说话不仅不妥，而且非常不负责任。这种事绝不能乱说，否则白案回来后知道了一定会和你拼命的。你得注意自己的言辞。”学徒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强子，似乎在暗示他在这方面缺乏理解。尽管学徒以这种方式说话，强子并未放在心上，他只是认为这个年轻人平时受了那两人的气，现在只是想通过言语发泄一下。于是，强子端起面前的啤酒，提议道：“来吧，兄弟，我们喝酒。”
学徒说：“强子，你可别以为我是胡说八道。你看，那个小芬平常到厨房总是往谁身边凑？你以为她那笑容是给白案的吗？”
强子回答：“你这话让我困惑，他们俩在谈恋爱，不是给白案的，难道是给我们笑的？”
学徒反驳：“我说你不开窍，你还别不服气，现在看来你在这方面确实缺乏洞察力！”
强子回应：“你直接说事就行了，别挖苦我，我每天在后厨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去琢磨这些琐事。”
学徒评论道：“实际上，小芬是个典型的轻浮女子，早已与大厨有过一段情缘。由于大厨已有家室，他便误导了白案那单纯的小伙子去追求小芬。白案那小伙子和你一样，似乎并不明白真相，甚至还感激大厨。你难道没注意到，以前小芬总是频繁地往后厨跑，而大厨一有机会就会逗弄小芬吗？你看小芬那副样子，可能早就被大厨给‘开发’了！”
学徒这番话让强子回想起某次小芬来取盘子时，大厨确实轻抚了她的臀部，而小芬当时并未发出任何抗议。看来学徒所言并非空穴来风，毕竟他们来自同一地方，可能有些事情彼此不会避讳。
强子质疑道：“即便你所言属实，这和他们俩一起请假有什么关联呢？”
学徒解释说：“哎，难怪我说你不够机灵呢！大厨不小心让小芬怀孕了，但他无法娶小芬为妻，于是就把怀孕的责任推给了白案。试想，一个未婚女子怀孕了，她的家人怎能不愤怒？白案如果跟着去她家，岂不是自寻死路？白案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恐怕连支付彩礼都成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小芬的家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强子听后恍然大悟，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就像电视剧里的剧情。大厨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学徒感慨地说：“常言道，人心难测，外表不可尽信，人性复杂。你可别像我这样不开窍。”强子突然意识到，这个学徒远比他平时所见更为世故。他明白，自己未来需要更加谨慎，不能再如此单纯地待人接物，否则难免会吃亏。
学徒继续说：“你真是天真！将来做事可别像白案那个没心眼的，还没结婚就被戴了绿帽子，自己还乐呵呵的。心大得都快能装下整个世界了！”说到这里，学徒端起面前的啤酒，大口喝了一口，似乎是在发泄情绪，也可能是累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强子反驳道：“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学徒解释说：“强子，我并无恶意。我的意思是，做人必须保持警惕。常言道，不可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现在的女孩与以往不同，对性关系的态度较为开放，你将来谈恋爱时一定要小心，别被那些有过复杂情史的女孩欺骗。我曾对小凤说过，如果我发现她有不忠行为，我会立刻结束这段关系，绝不姑息。”
强子回应道：“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的提醒了。但我相信，我不会遇到那样的女孩。”
学徒劝诫说：“别生气，也别固执己见。这种事情不是你愿意与否的问题，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总之，将来谈恋爱时多留个心眼。那些有过复杂情史的女孩和单纯的女孩是有区别的，具体怎么分辨，我也说不清楚，这得靠你的直觉。”
强子评论道：“看来你也不太明白，只是凭直觉行事！你还不如说凭良心呢。”说完这番话，强子自己也觉得颇为风趣。
他随即举起啤酒杯提议：“来吧，兄弟，咱们干一杯，别总是谈论别人的缺点了。”学徒也举起面前的啤酒杯，与强子碰杯后，两人一饮而尽。强子看了看时间，意识到不早了，啤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对学徒说：“兄弟，今天就聊到这里，喝完这最后一瓶我们就散了。”学徒似乎也觉得是时候了，点头同意，两人将最后一瓶酒平分，再次一饮而尽。尽管是学徒邀请强子来喝酒的，强子还是主动起身去结账，心里想着这小伙子将来或许能帮上忙，毕竟自己目前还得在饭店里工作。学徒也没有争着去结账，两人结完账后便各自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强子心中暗自思量，学徒的话虽然直白，却也透露出他对人际关系的谨慎态度。强子自己虽然未曾经历过恋爱，但他相信，真诚与信任才是维系关系的基石。那些复杂的过往，或许能说明一些问题，但绝不能成为评判一个人是否值得交往的唯一标准。强子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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