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沉时,罗忠踏上了北村祠堂前的青石阶。
沾着《水经注》暗河潮气的布鞋刚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晒谷场方向飘来的《击壤歌》忽地变调成了窃窃私语。
他望着广场上三三两两聚拢的村民,注意到他们刻意将《齐民要术》竹篓挡在胸前的动作——那里面本该装着稻种,此刻却露出《韩非子》残卷的麻绳系口。
诸位父老。罗忠解下腰间缀着《文镜秘府论》玉珏的竹筒,筒中装着用《周髀算经》推演出的文气运转图,昨夜观星,七政方位正对应...
话音未落,碾米石磨后转出个跛脚老汉:听说你们罗家村今年春祭,用《礼记》换了《汜胜之书》?他枯槁的手指捏着半块黍饼,饼上还沾着《商君书》残页的墨迹,莫不是要学商鞅徙木立信?
人群里顿时炸开哄笑。
罗忠瞥见老槐树后闪过赵夫子靛青的衣角,那人腰间悬着的《孙子兵法》铜符正泛着暗红流光。
腕间星纹帕突然收紧,莫婉清昨夜用《列女传》丝线绣的警示符在皮下灼烧——这分明是《淮南子》记载的共工台禁制被触动的征兆。
文道修炼非为私利。罗忠将竹筒搁在刻着《尔雅》草木纹的石桌上,筒底《尚书》界碑的碎屑簌簌落下,诸位可记得《击壤歌》中帝力于我何有哉?
若能以文气强健体魄......
强健体魄?倚着谷仓门的王长老突然冷笑,他手中《礼记》竹简哗啦作响,简末批注竟与李夫子房中的《韩非子》如出一辙,去年秋汛,你们罗家村用《水经注》改了河道,可想过下游村庄?
晒场突然陷入死寂。
罗忠看见郭灵韵提着《齐民要术》记载的六角藤篮从人群后走来,篮中《诗经》葛覃与《楚辞》杜若交错,她鹅黄襦裙上绣的《洛神赋》游鱼纹随着步伐漾开涟漪。
当那双缀着《山海经》文鳐鱼银饰的绣鞋停在五步之外时,他嗅到了《神农本草经》记载的甘松香。
诸位叔伯。郭灵韵将藤篮放在石桌,《列女传》丝线突然从她袖中垂落,与莫婉清的星纹帕产生微妙共鸣,上月家父病重,正是罗公子用《黄帝内经》推演的文气脉络......她指尖抚过篮中《周易》蓍草,草茎突然绽放出《庄子》所述的蝴蝶光纹。
窃窃私语声渐弱。
罗忠注意到赵夫子不知何时挪到了碾盘西侧,那人手中《孙子兵法》铜符正对着郭灵韵的方向颤动。
他袖中的《文镜秘府论》护心镜突然发烫,镜面映出七个光点正在重组——北村祠堂方位对应的七政之局,竟与莫婉清所说的共工台虚影完全重合。
文道修炼讲究知行合一。罗忠趁机展开《周礼》记载的六艺图谱,图中笔墨突然悬浮成《史记》天官书中的星宿阵列,就像《击壤歌》不只是民谣,其音节暗合文气运转......
够了!王长老突然挥袖打翻藤篮,《神农本草经》记载的草药洒了满地,莫要拿《乐书》玉簪蛊惑人心!他枯瘦的手指指向罗忠腰间,《韩非子》残卷的麻绳不知何时缠上了《文镜秘府论》玉珏,去年你们用《汜胜之书》换《礼记》,今年又想用《击壤歌》换什么?
郭灵韵突然上前半步,《洛神赋》游鱼纹无风自动:长老可认得这个?她解下颈间《淮南子》记载的女娲石吊坠,石上《列女传》符文与星纹帕同时亮起,这是三年前洪灾时,罗公子用《禹贡》推演......
妖言惑众!赵夫子终于从碾盘后现身,他手中《孙子兵法》铜符射出一道血光,直扑郭灵韵手中的吊坠。
罗忠腕间星纹帕突然化作《周易》遁甲阵图,将那道血光绞碎在《庄子》所述的无何有之乡。
暮色彻底沉落时,晒谷场上空突然浮现《甘石星经》记载的荧惑守心天象。
郭灵韵弯腰拾取散落的《黄帝内经》药草,发间《山海经》文鳐鱼银饰擦过罗忠的手背,那瞬间的温热竟比《文镜秘府论》护心镜更灼人。
明日立夏。她将最后一株《神农本草经》记载的紫苏放进罗忠掌心,指尖在《周易》卦纹上停留片刻,《月令》说此时蝼蝈鸣,我家族老要在共工台旧址行祭......
夜风卷起《击壤歌》的余韵,罗忠望着村民散入《水经注》暗河映照的千家灯火,没注意到赵夫子正将《韩非子》残卷塞进某个背柴人的竹篓。
当最后一缕《尔雅》记载的宵行虫鸣消散在祠堂飞檐,晒谷场石缝里突然钻出几株《楚辞》所述的宿莽——那是在《周易》龙战于野卦象中才会出现的凶兆之草。
月光透过《尔雅》记载的女桑枝叶,在罗忠衣襟上投下斑驳暗影。
他站在北村后山的断崖边,望着下方《水经注》记载的濩泽暗流——那些被赵夫子塞入《韩非子》残卷的竹篓,此刻正在各个村口被神秘地转运。
听说罗家村要学商君变法?晨雾中樵夫的议论声裹着《管子》竹简的霉味,用《礼记》换《汜胜之书》,怕是要吞并我们的祭田......
罗忠指尖划过腰间《文镜秘府论》玉珏,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三天前那个黎明。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淮南子》记载的旸谷时,七个村庄的井台上都出现了用《韩非子》五蠹篇血书的木牌,牌上《商君书》的笔迹竟与李夫子批注《礼记》的字体如出一辙。
山风突然裹挟着《击壤歌》变调的旋律,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十二名背着《齐民要术》稻种筐的年轻村民正在崖下集结,他们腰间新佩的《孙子兵法》铜符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红光——这正是赵夫子昨夜用《周易》蛊卦祭炼的惑心符。
诸位且看!罗忠突然挥袖展开《周髀算经》星图,七枚嵌着《尚书》碑文的玉筹破空而出,文道之力不在掌控,而在......
话音未落,山涧突然传来《山海经》记载的瞿如鸟鸣。
赵夫子手持《韩非子》残卷从林间走出,卷轴末端沾着的《神农本草经》曼陀罗花粉簌簌飘落:好个知行合一!
昨夜你用《水经注》改道三川,害得王家村失了三十亩良田!
年轻村民们佩着的铜符突然发出蜂鸣,罗忠腕间的星纹帕瞬间展开《周易》遁甲阵。
就在这时,山体深处传来《礼记》记载的地膏涌动之声——这分明是有人用《孙子兵法》九地篇秘术引发了山洪。
今日就让诸位见证真正的文道。罗忠咬破指尖在《文镜秘府论》护心镜上画出《禹贡》河道图,镜中突然射出《甘石星经》记载的摄提星光。
十二玉筹应声插入山体,将即将喷涌的《管子》所述地脉龙气硬生生改道。
年轻村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水经注》文字在山岩上具现成金色河网,滔天洪水在距离村庄百丈处化作《庄子》所述的北冥之水。
有个少年突然扯下腰间铜符,发现符上《孙子兵法》的咒文正在《尚书》碑文照耀下寸寸崩解。
但树影中传来王长老的冷笑:雕虫小技!他手中《礼记》竹简抛出,简上批注竟与山洪中的《韩非子》残页产生共鸣,百年前罗家村就用《汜胜之书》偷换我们村的祭器,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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