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罗家村西头的青石板路上已结满霜花。
罗忠垂眸望着腕间星纹帕上尚未褪去的《禹贡》河道图,昨夜山洪改道时迸溅的碎石在衣襟上划出细密裂痕。
他屈指轻弹腰间玉筹,十二道流光应声没入袖中。
忠哥儿!莫婉清提着竹篮小跑而来,素色襦裙沾染着草药清香,郭家姐姐说村东头李婶子家的牛犊又犯热症了。少女睫毛上沾着晨露,踮起脚尖替他拂去肩头几片枯叶。
罗忠望着山道尽头王家村的方向,昨夜《礼记》竹简与《韩非子》残页共鸣的诡异波动仍在识海震荡。
他忽然转身走向村中石磨坊,指尖划过腰间《文镜秘府论》护心镜:是该换种方式了。
药香弥漫的茅屋里,李婶子正抱着抽搐的牛犊抹眼泪。
罗忠蹲下身,掌心按在牛犊额间《黄帝内经》记载的百会穴上。
浩然正气自丹田升起,化作《伤寒杂病论》的金色篆文顺着经络游走,牛犊耳后突然渗出墨绿色浊气,在《千金方》的丹诀中凝成三枚枣核状的毒瘿。
这是误食了《齐民要术》里说的毒藜草。罗忠并指如刀,《神农本草经》虚影在虚空浮现,数十种药草图文如星斗流转,取《证类本草》第三卷的紫花地丁,配《雷公炮炙论》记载的九蒸九晒法...
屋外围观的村民越聚越多,当牛犊颤巍巍站起来舔舐罗忠掌心时,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王长老派来的眼线握紧腰间铜符,却发现符上《商君书》的律令文字正在《文心雕龙》的灵光中褪色。
午后集市,罗忠在百年老槐下铺开《文镜秘府论》。
郭灵韵抱着《乐府诗集》安静跪坐一旁,发间木簪随着研磨墨块的动作轻轻摇晃。
当《文赋》的其始也,皆收视反听化作淡青色光点洒落时,几个顽童突然指着卖炊饼的老汉惊呼——那人常年佝偻的脊背竟在文气滋养下挺直了三寸。
文道修炼首重养气。罗忠蘸墨在虚空写下《周易》的谦卦,卦象化作六只白鹤绕树三匝,正如《道德经》所言:专气致柔,能婴儿乎?他故意瞥向人群外围面色阴沉的赵夫子,指尖《论语》的温故知新四字突然化作春雪,落在几个老寒腿村民的膝盖上。
郭灵韵适时递上浸过《茶经》的葛巾,葱白手指似是无意擦过罗忠手背。
少女袖中《洛神赋》的熏香混着《酒诰》的醇厚,让罗忠识海中的文宫轻轻震颤。
他连忙掐动《文心雕龙》的定神诀,却见赵夫子突然排众而出,腰间《春秋》玉简与《公羊传》注疏碰撞出金石之音。
好个温故知新!赵夫子广袖翻飞间抖落《尔雅》残页,泛黄的纸片在空中燃起靛蓝色火焰,既然罗小友精通《周易》,不如为老夫解一解这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深意?
集市骤然寂静,卖糖人的老翁手中铜勺凝在半空。
罗忠注意到赵夫子左手尾指上的《穀梁传》扳指正在渗出黑气,那分明是《鬼谷子》记载的纵横煞。
他不动声色地将《文镜秘府论》翻到论对属章节,镜面突然映出赵夫子藏在袖中的《长短经》手抄本——书页边缘沾着王家村特有的赭石粉。
赵夫子话音未落,槐树虬枝上凝结的晨露突然凝成冰珠坠落。
罗忠广袖无风自动,《文镜秘府论》镜面倒映出赵夫子腰间玉简上隐现的困卦纹路。
他屈指轻叩腰间《文心雕龙》玉珏,三十六个篆文自袖中飘出,在虚空中组成《易传》的穷则变,变则通六字。
龙战之象,贵在破而后立。罗忠踏着《黄帝阴符经》的禹步,足底腾起《尚书·洪范》的五行之气,正如《盐铁论》所言:世殊而事异。他忽然并指如剑,《天工开物》的农具虚影在身后轮转,若将玄黄解作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何不效法《考工记》的冶铁之法,以文火淬其杂质?
赵夫子袖中《长短经》突然震颤,王家村特有的赭石粉在文气激荡下化作血色雾气。
老人踉跄后退半步,腰间《公羊传》注疏咔嚓裂开细纹。
围观人群中,郭灵韵适时抚动《乐府诗集》,悠扬的江南可采莲曲调冲散了阴郁煞气。
说得好!卖炊饼的老汉突然挺直腰杆,常年被炊烟熏染的瞳孔竟泛起《周髀算经》的星辰轨迹。
几个顽童手中的糖人突然化作《山海经》异兽模样,追着赵夫子散落的靛蓝火焰满场跑动。
王长老的眼线慌忙掩住褪色的铜符,却在村民的哄笑声中撞翻了浸着《茶经》的葛巾桶。
暮色渐浓时,莫婉清提着竹篮出现在祠堂飞檐下。
少女发间别着新采的《本草纲目》记载的紫云英,淡紫色襦裙在晚风中翻卷成《韩熙载夜宴图》的流云纹。
她望着正在指导村民临摹《九成宫醴泉铭》的罗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绣有《长恨歌》词句的香囊。
忠哥儿。当最后一道《千字文》的金光没入村民眉心,莫婉清轻拽罗忠的云纹袖角。
两人影子在《文镜秘府论》的镜光中交叠,少女身上《齐民要术》记载的兰草香,与罗忠衣襟沾染的《梦溪笔谈》松烟墨气息纠缠不清。
在祠堂后院的古井旁,莫婉清忽然踮脚贴近。
她温热的呼吸拂过罗忠耳畔《孙子兵法》的风林火山四字刺青,葱白手指按在他胸前《文镜秘府论》的镜钮上:王家村的《水经注》残卷...昨夜被赵夫子借走了。话音未落,井中《周易》坎卦的卦象突然倒转,映出少女眼中流转的《洛神赋》水纹。
罗忠喉结滚动,《文心雕龙》定神诀险些掐错方位。
莫婉清发间紫云英突然绽放,花瓣上的《农政全书》露珠顺着锁骨滑入衣襟。
当少女带着《楚辞》椒兰气息的唇瓣即将触到他颈侧《禹贡》河道图时,祠堂前院突然传来郭灵韵清诵《诗经》的青青子衿。
次日清晨,七十三个村民在祠堂前摆出《易筋经》的韦陀献杵式。
罗忠以《文镜秘府论》为砚,蘸取《徐霞客游记》记载的黄山松烟,在虚空中写下《千字文》首句。
浩然正气化作三十六只《吕氏春秋》记载的玄鸟,衔着金光没入众人眉心。
文道筑基,首在养气。罗忠并指划过《文镜秘府论》,镜面映出《黄帝内经》的经络图,正如《朱子语类》所言:如人饮药,须是缓缓调理。
他忽然转身望向王家村方向,昨夜莫婉清提醒的《水经注》残卷缺失处,正对应着《葬书》记载的龙脉断点。
当夕阳将村民修炼的身影拉长成《营造法式》的榫卯结构时,赵夫子在三十里外的破庙中割破掌心。
鲜血滴入《鬼谷子》符咒环绕的青铜鼎,鼎中《水经注》残页正与王家村赭石粉熬制的毒砂融合。
老人布满《麻衣相法》纹路的脸庞在火光中扭曲:文道大会...定要让你尝尝《推背图》第四十二象的滋味...
祠堂屋脊上的嘲风兽突然睁开石质双目,《淮南子》记载的八风在罗家村上空形成气旋。
罗忠摩挲着《文镜秘府论》边缘新出现的裂痕,镜中倒影里,文道大会的青铜祭坛正从《尚书·禹贡》的九州图里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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