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的尖叫,惊动了同屋几个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齐刷刷回过头看到小护士受到惊吓的样子,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义愤填膺的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抡起大拳头呵斥李浩:“呔,大庭广众之下,就想干坏事,找挨揍是吗?”
一脸懵逼的李浩,赶紧摊开两手,委屈的解释道:“我,我没想干啥呀,真的没想干啥,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干啥呀!”
那两个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狼狈不堪的李浩,心想:的确如此,就他现在这个熊样,在公众场合就算是有贼心也无贼胆啊!
“爸爸!”一个小孩子稚嫩的声音,缓解了屋子里的紧张气氛。
众人望向门口,夏红英带着阳阳走进病房。
夏红英的目光诧异的看着那两个男子,又瞧瞧李浩。
两个男子默不作声的转身回到了,自个家的病人床前。
李浩一把抱起跑到病床前的阳阳,将他揽在怀中,“啪”亲了一口,高兴地问道:“好儿子,吃饭了没?”
“吃过了,姥姥包的水饺,可好吃了,姥爷让妈妈也给你带来了!”阳阳拿起手中的一个饭盒,递给了李浩。
夏红英注视着李浩,一脸诧异地问道:“你脑袋这是咋了,我下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咋变成这样了?”上午例假的来临,对于夏美人来说倍感失落,打击确实不小。平时的娇姿现在一扫而光,回到了昙花一现的正常人状态。
“下楼不小心摔了一跤!”李浩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盒,狼吐虎咽的吃水饺,倒霉了一天,他是真的饿坏了。
阳阳抬起小手,轻轻摸了一下李浩头上的纱布:“爸爸,疼不疼呀?”
李浩裂开嘴笑道:“儿子,爸爸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有句老话说:女人的心,天上的云。
窗外灰暗的天,夜幕正在悄悄的降临。
刚才还冰倩玉洁、一本正经的夏红英,这会又神秘兮兮的坐在了床头,依偎在李浩的身边,鬼魅般的一笑,贴近李浩的耳边娇声细语道:“小浩子,我想再生一个小萝莉!”
“啥,你说啥?”李浩的眼睛,瞪得就像两颗剥了皮的鲜荔枝,刚刚塞进嘴巴里的水饺,又跑了出来掉在被子上。
喜忧参半对于现在的李浩而言,着实再恰当不过了。听到这句话,虽然没有像上午那般抽风,但也没啥心情吃饭了,只是呆呆的瞧着阳阳。
从这一点来说,男人有时候真的挺傻,为了一时恣意的放纵,心甘情愿堕落在淫乐的油锅中,把自个炸的痛苦不堪、身心俱瘁。尤其是在冲动欢愉之后,想起家中的妻儿,懊悔的心,如同刀割。
左右为难、难以抉择的李浩,并不是不想再和夏红英要一个孩子。而是女秘书的怀孕让他愁在心头,一想起她那坚决的态度,就让他不寒而栗,如果那个姑奶奶真的破釜沉舟逼他离婚,那可咋办呀!
这个念头还停留在脑海,另一个想法却涌上了心头,又让他产生了无尽的遐想。女秘书怀的是不是他梦寐以求、乖巧可爱的小丫头,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未圆的梦。
遐想之中,一个更加奇葩的臆想又蹦了出来,如果在阿联酋那样的国家,能娶好多个媳妇,就没有了现在的烦恼,那该多好呀!我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李浩,绝对妻妾成群、逍遥自在赛过活神仙!
瞬间,一个绚丽的幻像出现在眼前:一大群肤色黑的、白的、黄的,长相如花的、如瓜的女人,载歌载舞的将他围绕在中间,把他侍奉的像个皇上。就这么想着自个爽着,嘴巴一咧满脸幸福的“嘿嘿”笑了起来。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即传来夏红英的声音:“你没事吧,傻笑个啥?”
李浩愕然一惊,偷眼瞅了瞅病房内其他人的眼眸中,闪烁出的异样光芒看他的那个眼神,就像是在观赏一只憨头憨脑跳拉丁舞的考拉,这才恍然原来是南柯一梦。他沮丧地摇摇头,喃喃地说道:“我没事!”
“哦,那我先带阳阳回家,你也早点休息,别再四处溜达了,明早我再过来!”说完带着阳阳走出了病房。
“再见,爸爸!”阳阳挥了挥小手,甜笑中露出两个小虎牙。快五岁的他,清秀的小脸蛋隐约显现出,李浩小时候的样子。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身材,随他的母亲夏红英。
李浩微笑的摆摆手,默默地看着阳阳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心中在想:如果阳阳有个小妹妹,两个小孩手牵手快乐的玩耍,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画面呀!居然又自个冲着门口嘿嘿的笑了。
端着药盘刚刚走进门的戴眼镜小护士,非常惊恐的瞪着李浩,吓得没敢靠前,心中暗道:这人心术不正,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咧,每次看到俺,他都色眯眯的傻笑。俺还是个纯洁无瑕的小姑娘咧,必须离他远一点,这样才安全咧。想到这里,内心轻松了许多,随即走向了别的病床。
简单介绍一下这位小护士,个头不算高大约一米四。整齐的板寸、圆圆的小脸,鼻梁上架着一副小眼镜。因为带着大口罩,很难判断出她的实际年龄,只能大概去猜,也就是二十五六七八岁的样子。
从外表上来看,小护士可能参加过举重训练,或者说扛过水泥、搬过砖啥的,身材差不多二百多斤,挺壮!
此时此刻,就在对面的病房里,大伙都在瞧着刘元吧唧吧唧、欢天喜地的吃完鸡,用衣袖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心满意足的打个一个哈欠,倒头继续呼呼睡大觉去了。
有了身孕的月儿,现在也需要照顾,尤其是今天又是惊吓、又是劳累,滨滨看得出此时的她,面色憔悴身体已经有些倦态。于是赶紧安排好了小三陪护刘元之后,就和月儿一起走出市立医院的大门。
夜幕降临,灰暗的路灯下。飘起了如同飞絮般的雪花,而且越下越大,眨眼间地面上已然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清凉的寒风掠过脸颊,面对如此风花雪月的景象,月儿顿时忘记了身心上的疲惫,像个小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兴奋地捧起一把雪攥成一个团。
漆黑如墨的夜空,漫天飘舞的雪花。
沉浸在天地黑白之间的滨滨,眯起双眼贪婪的深深吸入,那扑面而来湿润清新的空气。雪花飘落在眉宇间,瞬间融化成一滴滴清凉的水珠,柔丝般的滑落在嘴边。“噗”一个雪团正中额头,传来月儿“咯咯,咯咯”开心调皮的笑声。
就在此时,在幽暗的夜色中,一个身披厚重棉衣的人,两手捂在腹部,迎着风雪慢慢的出现。走到近前,在滨滨和月儿的中间擦肩而过,踩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就在转瞬即逝的一照面,滨滨心中骤然一惊,因为他在惨淡的月光映照下,清楚地看到这人的右脸颊上,有一道蜈蚣般紫黑的刀疤。
最为诡异的是,在他走过的雪地之上,除了那一串脚印之外,居然还有点点滴滴猩红的血迹。
一阵彻骨寒冷的北风掠过,令滨滨感到窒息,他不由自主的慢慢回转过身子。刚刚又攥了一个雪球,蹲在雪地中的月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俩人惊讶的望着那个踉跄的背影,走向了市立医院的大门。
在他走过之后,空气中所残留的一丝气息,是那么的熟悉。因为在微弱的气味之中,滨滨已然敏感的捕捉到了,只有困附在屠夫或者杀手躯体内的亡灵,所弥漫出的那种充满怨毒的死亡煞气。这种感觉,上次在漠北一枝花的身上,就曾经嗅到过。
滨滨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潜意识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必须赶紧带着月儿离开这里,因为她肚子里未成形的胎儿,最忌讳被这诡异的恶灵怨魂所冲撞。
滨滨转头看了一眼月儿,本来红嫩的小脸,此时已经变得苍白,她也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不祥之兆。滨滨赶紧走上前一把抱住月儿,两人心有灵犀的在沉默中,相互依偎快步走向公交车站。
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在头顶炸裂,“啊”滨滨痛苦的一声哀嚎,双膝一软扑通跪在雪地上,呼吸急促的双手紧紧抱住脑袋。陡然间,脑海中出现的一个画面里,一辆疾驶而过的中卡货车,驾驶室中那张狞笑的刀疤脸。
大惊失色的月儿,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因为她很纳闷,滨滨头疼的现象,一般都是在阳光刺眼的状态下发生过,而且好久都未出现了,为何今晚来的这么突然。当然她也顾不上诧异了,惊慌的蹲在滨滨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他,急切地问道:“滨滨,头疼得厉害吗,要不我们马上回医院找大夫?”
雪花依然漫天飞舞,寒风依旧恣意狂啸。
片刻,刺骨的寒风吹打在额头,滨滨紧锁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轻轻地吐出一口白雾般的气,吹散了飘落在眼前的绒雪。
滨滨抓住月儿的手,注视着月儿那焦急的小脸,惨淡的一笑:“我们走吧,没事!”手揽着月儿有些颤抖的肩膀,缓缓地站起身来,又转头扫了一眼医院的方向,然后和月儿隐没在了风雪之中。
今天真是个特殊的日子,所发生的这些变故,确实令人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是诡异至极,而且始终围绕在两个字之间,那就是:雪与血。
早上雪花轻飘拉开了序幕,阴沉凄冷、阳光偶现的一天之内,居然都是突发的流血事件。一直到临近午夜,大雪纷飞之中突然出现的刀疤脸,还在持续血染白雪。
难道这些表象,是在预示今后的凶兆,还是恶念之灵的毒液花蕾,正在伺机狰狞绽放,那就不得而知了。
急诊病房内,刚刚进入梦乡的李浩,被一阵骚动声所惊醒,他微微欠起身子瞧了一眼,两个小护士把一张病床推到他旁边的空位上,在他们之间,拉上了一道白色的塑料隔断帘。
病床上躺着一个不知是沉睡,还是在昏迷的男子,大概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味,让李浩厌恶的紧皱眉头,嘴里不知嘟囔的啥,恼怒的翻了一个身背朝男子。
正在烦恼中的李浩,隐约听到隔断帘后面,一个小护士轻声说道:“今天这是咋回事呀,忙了一天刚想下班,又来了一个被刀扎了肚子的,我看到张医生累的快要吐血了!”
另一个嘀嘀咕咕的声音,轻轻传来:“可不是咧,今儿真邪门!俺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一天之内七个受伤的咧。最严重的一个脑袋差点开了花,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儿。最可恶的就是,旁边病床上的那个傻帽咧,中午刚出了院又被头破血流的抬回来,就那倒霉样了,居然还对俺不怀好意咧,臭流氓,哼!”
李浩一听这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因为他听出来了,说话的就是那个身体强壮,像个炮弹的戴眼镜小护士。
清晨,刺眼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了白色的病房。
李浩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思绪依然沉浸在,梦中那个虚幻的俏皮小女孩,仿佛还在他的眼前蹦蹦跳跳、咯咯地笑。李浩晃了晃脑袋暗自嘲讽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就在他不经意间扭头的一霎那,他的脸僵硬的像个烤焦的烧饼,因为他看到旁边的病床上,还未醒转的男子咋那么面熟,尤其是一脸的络腮胡。心中大骇:不会吧,我李浩昨儿倒霉了一天,难不成今天悲剧还要继续上演吗。躺的这人,咋地像多年以前那个东北菜馆,暴揍过他的小老板呀!
李浩紧张的向前凑了凑身子,抻长脖子仔细一瞅,心想:也不太像呀,小老板的脑袋没这么大呀!
就在此时,“啾”络腮胡子悠悠的吐了一口气,“噌”的睁开眼睛,正在输液扎着针头的手微微动了几下,颈椎牵引器牢牢地固定在脖子上,所以他只能挺直身子转动眼珠,此人正是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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