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仰面大笑:“贤弟!像你这样的英雄,闻胡皋之名都为之变色,胡皋真英雄也!哈哈哈!”
吕布冷笑道:“你可真诙谐,怎会以此贼为英雄?据说胡皋专横跋扈,欲立新帝,此举形同篡逆!而你竟然…”
“贤弟!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矣!”
“哦?”
“当今天子懦弱,不足以威慑群臣,满朝文武谁个心中没数?而陈留王,聪明好学、精明强干,强天子百倍,满朝文武又有哪个心中不晓?”
“人人心中皆明,而人人口中皆不说,这是为何?”
“无非是怕负不忠不孝之名,怕担乱国篡逆之罪!”
吕布转动眼珠,认真地听着。
“天子懦弱则好欺,天子精明则难奉。满朝文武明里是做忠臣,暗里则是为己,有谁真正为国家社稷着想呢?”
说到这里,李肃抬高声音,慷慨激昂道::“胡公则不然!他敢讲他人不敢讲的话,敢言他人不愿言之语,敢负不忠不孝之名,敢担篡逆废主之罪!”
“只有他一心想着拥立明主,振兴大汉!胡公之心何其光明,胡公之行,何其磊落!”
吕布听得目瞪口呆。
半晌后,微微一点头:“此话,虽闻所未闻,但似乎不无道理。”
“然而,妄行废立,终是篡逆之道。”
“贤弟此言谬矣!”李肃继续道:“自古以来,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今陈留王与天子,同是先帝之子,扶陈留王承继大统,又怎谈得上篡逆呢?”
“其二,听说先帝在位时,就喜欢陈留王,有意让他承继大位。是和后、何进强行立嗣,以致铸成大错!”
“胡公此时废天子而立陈留王,正是遵先帝之初衷,还陈留王之帝位,何篡之有?”
听到这里,吕布上前抓住李肃的手,激动不已:“仁兄一席话,令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呀!”
“贤弟!万不可犹豫不决,坐失良机啊!”李肃语重心长道。
“我这模样的,尚且在胡太师麾下担任虎贲中郎将,以贤弟之大勇大才,若依附胡公,必将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贵不可言呐!”
吕布听得热血沸腾:“我欲从之啊!只恨无有门路…”
说罢,沮丧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贤弟,请看!”
李肃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案几上打开,里面满满登登的珠宝。
“这是?”
“胡公久慕贤弟大名,有意结交贤弟,所以今日阵前及时鸣金,又命我送来这些礼物。”
吕布眼中精光四射,抓起一串珍珠项链一看。
哎呀我去!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
李肃微微一笑:“那赤兔宝马,原是胡公宠爱的坐骑,也是胡公特意赠与你的。”
吕布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喃喃道:
“胡公待某,如此恩重,只恨我吕布寸功未立,无有晋见之礼呀!”
“贤弟!”李肃凑上近前,讳莫如深道:“功,只在你翻手之间呐!”
“哦?”吕布一愣。
“胡公最想除掉的是谁?你该知道。只怕你不肯而已!”
吕布瞬间懂了,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杀机。
…
深夜。
中军帐内,丁原还在看着兵书。
吕布大踏步闯了进来,手中提着佩剑,满脸杀气。
丁原一愣:“我儿为何如此神色?”
吕布阴森森道:“我堂堂大丈夫,安肯为汝之义子?”
“啊?”丁原大惊失色:“奉先何故变心…”
话音未落,“噗嗤”一声,吕布手中宝剑向前一递,刺穿了丁原的胸膛。
接着,吕布通报三军:“丁原犯上作乱,已被诛杀!诸位与我投靠胡公,才是唯一出路!”
并州军几乎没有抗拒情绪。
原因很简单。
丁原只任了一年多的并州刺史,平日里矜持于身份尊贵,高高在上。
并州将士与丁原感情不深,也并无甘心为之效死的意志。
而吕布是并州人,骑射之技无双,凭借着武艺、勇猛、与战绩从并州基层,由士卒、军吏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军队尚武,尤其凭军功封侯的汉朝军队,更是如此。
并州士卒更推崇吕布这种凭战功打出来的将领。
另外,并州军中的高级将领们各自着自己的小算盘。
士大夫集团占据了帝国绝大多数的军政资源。
其它外来的力量,想进来分一小杯肉汤,本身就比较难。
外来的力量如果想过来分一大碗肉汤,估计就更难。
士大夫集团可以单独给丁原留下一个肥缺。
但并州兵团的其他高级将领,充其量只能分到一点残羹冷炙而已。
相反,如果选择接受胡皋的拉拢,那些原先由士大夫集团占据的军政职务,自然就可以落到众人的手中。
因此,并州兵团的其他军政大佬,自然都倾向于投靠胡皋。
…
翌日清晨。
太师府。
吕布献上丁原人头后,跪倒叩首:“吕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胡皋哑然失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奉先已三十有三,而我刚满20岁,这合适吗?“
“年龄不是问题。”吕布一脸虔诚:“自古以来有忘年之交,亦可有忘年父子!”
“好!既然奉先一片挚诚,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干儿子。”
吕布惊喜欲狂:“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说着,连磕三个响头。
“我得奉先,真天赐英杰也!吾儿快起!”
吕布站起身,眼含热泪,哽咽道:“义父在上,儿从此后跟定义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襄助义父,共图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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