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姬、吴苋两人都是兖州豪族,通过妻族的相助,再加上自己的名声,应该可以招募不少兖州人。
典韦、于禁、乐进、高顺这些人,可都是刘备接下来的目标。
孔融和边让谈着刘备所做的诗作,对刘备的才气佩服无比、对他惊为天人!
“玄德,你这么高的才情,为何藏而不漏,一直籍籍无名,直到今日才现出冰山一角。”
孔融摇摇头,疑惑不解,语带惋惜之意,大有相逢恨晚之感。
这种问题和答案,刘备在路上早就仔细推演思虑过,打过草稿备案。
“十多年前,我曾来到雒阳,拜师求学卢尚书。和公孙伯圭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待之以兄。”
“目睹众多士子只喜清谈阔论,根本不懂政事。却激扬名声,互相题拂,裁量执政,刘备深感不齿。”
“归家后,我本打算在地方上从小吏做起,报销国家。”
“谁料想,黄巾乱起,自己投身行伍,几年厮杀下来,丧妻免官。”
刘备沉默片刻,低声一叹,摇头苦笑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备被现实碰的头破血流,只好食言而肥。来雒阳邀名养望,走那士子的青云之路。”
孔融听后,脸色涨红,忙遮袖饮酒,掩饰尴尬。
原来刘备曾经拜师卢植,来雒阳求学读经。
众人脸色各异,都思忖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也属于被刘备不齿的清谈之士?
室内再次寂静下来。
“公孙伯圭。”
袁术低声轻语,转头看向袁绍,怪笑一声。
刘备交好的是公孙瓒,是和袁绍一样的家奴、婢生子!
难怪这刘备好大的火气,对士族子弟冷言讥讽。
害的自己凭白成了出头鸟,白白为刘备垫脚扬名。
公孙瓒在卢植赴任九江太守后,在雒阳拜师刘宽继续学习,袁术也曾和他会过一面。
公孙瓒和刘备一样,也是这个德行。
对士族瞧不上眼,喜欢结交一些商贾小贩。
出身低贱之人,难免对出身高贵之人愤愤不满。
看到袁术神情,袁绍哂然一笑,不作理会。
今天袁术可谓是丢进颜面。
“玄德,今天是为仲平(甄俨)送行。你诗才斐然,可否吟诗一首?”
袁绍笑着问道,说完后,想起先前全是讥讽的诗作,接着道。
“要符合我等别离难舍的心情。”
较为出名的送别诗,王维的阳关三叠、王昌龄的一片冰心,都不太符合此情此景。
刘备略作思索,走到床边,缓缓咏道:“《雒阳城送别甄仲平》”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甄俨默默诵读几遍,起身弯腰深施一礼,展演欢笑,喜道。
“甄俨多谢玄德赠诗送行!”
刘备即将名扬天下,这首诗也会传扬出去。
对日渐没落的无极甄氏,也是大有裨益。
刘备在中山国安喜县任职,离无极县很近。
若非刘备已有心仪女子,甄俨都想要开口,将适龄的大妹甄姜许配给他。
甄俨落座喝着酒,暗叫可惜。
今非昔比!
如今的刘备,连累世公卿的山阳王氏都忍不住开口招婿。
父亲马上病故,大妹要服丧三年,等丧期过去,刘备怕是早就是二千石的银印青绶了。
“大将军,刘备在雒阳这几日,听到一些消息。”
刘备看向何进,抱拳施礼,沉声道。
“凉州刺史耿鄙想要讨伐韩遂等叛军,耿鄙其人,不知兵、任用奸邪,此战必败!”
“刘备肯请将军禀奏天子,让耿鄙罢兵休战。”
如今已经是三月了,耿鄙应该已经率军出发了。
“大将军,诸君,”刘备抱拳,冲众人一一施礼示意,接着说道。
“此番因为误会,影响到诸君雅致。刘备先行告退,不影响诸位叙旧,待日有机会,再向诸位一一赔罪。”
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只得罪了“骷髅王”袁术和曹操。
耿鄙必败的消息也趁机抛了出去。
万事俱备,只等今日事情传扬出去,名声起来。
刘备不欲停留,招呼静候一旁的关羽,“云长,我们走。”
何进坐在首席,脸上的笑意僵住,看着刘备兔起鹘落间,转身离开。待想要开口挽留时,刘备和关羽已经走出门口。
刘备的《离合诗》和刚才的话语,表明他想走官场的终南捷径,还有比公府掾属升迁更快的吗?
自己一直未开口,只是欲擒故纵,拿捏一下身份。
结果还没等到自己找到合适的机会,这刘备便已转身离去。
“大将军,刘备应该是故作姿态,待名声鹊起之后,等待公府征辟。”
袁绍看着何进脸上的狐疑,笑着解释道。
“如此才情,不日便可名满雒阳,传遍天下。”
孔融和边让、陈琳讨论着诗词,闻听此言,抬头附和道。
何进点点头,心中思索片刻,放下心来。
每逢异象天灾,三公就会罢免,其位不长久。
更何况,大将军职在三公之上。
公府之中,哪个能比得上大将军府?
刘备这等诗才,终究是是会归于大将军府的掾属。
届时,长安的百官、百姓,都会知道自己礼贤下士,征辟寒门出身的刘备。
“刘备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何进环视众人,端起酒杯,看着甄俨,笑道。
“今天是为仲平饯行。乐师奏乐,歌伎唱歌,诸君请酒。”
室内鼓瑟吹笙,歌伎浅唱着《诗经·采薇》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送别曲。
“唱完此曲,不如就试唱刘备为仲平所作的送别诗吧。”
孔融迎着旋律,轻怕着案几,轻声道。
何进笑着摇摇头,对歌伎吩咐道。
“世代治《诗经》的孔氏、孔文举都这么说了,你们莫要再唱《诗经》篇了,下曲就唱刘备的送别诗吧。”
陈琳附和道:“《雒阳城送别甄俨》,此情此景,真是恰如其分。”
边让点点头,赞叹道:“以杨柳比兴喻人,吟来流畅自然。对偶工对,清新隽永,寓意恰当,”
这几人对阉宦痛恨无比,曹操强忍住心中骚动,没有搭话,以免自讨无趣。
这刘备真是天纵诗才,随意命题,便能即刻咏来。
更重要的是,《离合诗》,还有后面的七言诗,都是新开创的诗体,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甄俨听着众人的话语,神情激动,连连对众人抱拳施礼感谢,对陈琳更是千恩万谢。
陈琳将诗的名字改了一下,改为自己的名,而不再是字。
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等刘备名声大噪以后,自己也会跟着传遍天下。
无论是对无极甄氏,还是对自己的仕途,都会有所增益。
ps:187年,刘备官职太小,只能成为名士,公府掾属才能跃迁。紧接着凉州叛,幽州乱,最多七八章,刘备就会离开雒阳,不会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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