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赤壁鏖兵终成千古事,天机浩荡岂是凡人棋(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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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星穹归元

伍晧站在古庙门前,耳边回荡着那熟悉而缥缈的声音。

“你还记得当年母亲教你的《断肠调》吗?”

他猛然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在轻轻吹拂,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他心头一震,脑海中浮现出幼年时的画面:母亲抱着他,轻声哼唱着一首曲子,那时的天机阁还如世外桃源般宁静祥和。可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母亲……”他喃喃低语,声音几不可闻。

孙尚香从背后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担忧:“别去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折腾。”

伍晧缓缓摇头,目光坚定:“我必须进去。我感应到这座庙,藏着天命图的秘密。”

赵云与貂蝉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不安。

他们都知道,伍晧一旦做出决定,便无人能拦。

四人缓步走入庙门,尘封的香炉中残灰未尽,墙角蛛网密布,显然许久无人踏足。但奇怪的是,空气中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仿佛有人刚刚在此焚香祭拜。

伍晧脚步一顿,眉头微皱:“有人来过。”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

寒光一闪,直取伍晧咽喉!

伍晧反应极快,脚下星辰之力骤然爆发,身形一闪,堪堪避过致命一击。那黑影落地,竟是个身穿黑袍的蒙面人,手中短刃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

“刺客!”赵云一声暴喝,龙胆亮银枪横扫而出,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孙尚香拔出凤翎剑,护在伍晧身侧,眼中杀意凛然:“想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貂蝉则迅速环顾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庙内每一个角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那刺客见势不妙,猛地掷出三枚飞镖,直奔伍晧胸口,同时转身欲逃。

伍晧冷哼一声,掌心一翻,星辰之力凝聚成盾,将飞镖尽数弹开,随即身形一闪,已拦在刺客面前。

“你是谁?”他冷冷问道。

刺客咬牙不语,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药丸吞入腹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溢出血丝。同时,另外一枚黑色药丸也被带出,跌落地上。

“服毒了!”貂蝉惊呼。

伍晧瞳孔一缩,立刻伸手点住对方穴道,试图延缓毒性发作,可惜为时已晚。那人双目圆睁,嘴唇微动,似有话说,却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便已气绝身亡。

众人沉默片刻。

“这人是谁派来的?”孙尚香低声问。

伍晧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捡起那枚黑色药丸,仔细端详片刻,神色愈发凝重。

“这是天机阁的‘归魂散’。”他缓缓说道,“专用于灭口。”

赵云皱眉:“也就是说,他是天机阁的人?”

“只能说,曾经是。”伍晧语气冰冷,“但现在……恐怕已不是。”

此番事了,孙尚香取出孙家秘传疗伤圣药“金凤凝血丹”,递给伍晧:“快服下,这药疗伤效果极好。”

由于身中忘尘针剧毒,伍晧为了尽快突破星辰九变第九重的瓶颈,便想选择在这座古庙休养疗伤,四人从古庙前殿走进后堂,发现后堂右首墙角,放着一口六尺高的铜钟,伍晧、貂蝉、孙尚香三人异口同声地“啊”的一声,眼前的铜钟赫然和孙策墓中密室内的铜钟一模一样,三人大是震惊。

孙尚香惊恐道:“怎么这里也有一样的铜钟?!”

貂蝉强自镇定,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应该尽快收拾准备,让伍大哥休养冲关。”

“对对对!伍晧的忘尘针毒要紧!”孙尚香连忙醒悟,“我差点误了大事,该死!”

话说伍晧身中的“忘尘针”之毒,此毒阴诡霸道,非寻常药石可解。据传是天机阁先辈们为对抗外域邪魔,由当时七位修炼极冰内力的长老,一同闭关七七四十九日研悟而制。中毒者七日内若不能将一门至阳至刚的内功心法修炼至登峰造极之境,以自身体内纯阳之劲克制阴寒,化解针毒,便会经脉寸断,气血枯竭而亡。所以当时天机阁凭借“忘尘针”的无穷威力扫荡魔域,后因忘尘针太过霸道,被列为了天机阁禁术之一。

而伍晧唯一的生机,便是他苦修多年、已臻第八重巅峰的师门绝学——“星辰诀”又名“星辰九变”。唯有在七日内,强行突破那玄之又玄、据说百年来无人练成的第九重境界“星穹归元”,方能引动天地间至纯至阳的星辰之力,涤荡体内剧毒。

第一天,古庙之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伍晧身上渐起的寒意。他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强行运转《星辰九变》心法。甫一催动内力,丹田处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忘尘针毒被引动的征兆。豆大的汗珠自他额角滚落,脸色由红转白,又隐隐透出一丝青气。他紧咬牙关,默诵心诀,试图引导内力冲击那第九重的关隘,每一次冲击都如同撞在无形的铜墙铁壁之上,反震之力令他气血翻腾,喉头腥甜。

貂蝉侍立一旁,素手紧握着一方丝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看着伍晧痛苦的模样,眼中水光盈盈,却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只是时不时轻柔地为他拭去汗水,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

孙尚香则焦躁地在屋内踱步,英气的眉宇间满是忧色,她数次想开口询问,却又怕打扰伍晧行功,只能将满腔担忧化作一声声压抑的叹息。

赵云抱枪立于门侧,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如电,紧紧锁在伍晧身上,看似平静,但那紧握枪杆、微微发白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沉声对自己说:“莫慌,公子根基深厚,定能撑住。”

第三天,日上中天,庙外林间,虫鸟鸣啼。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伍晧的修炼越发艰难。忘尘针毒如同跗骨之蛆,随着他强行运转内力而愈发活跃,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他的身体时而滚烫如火炭,时而冰冷如寒冰,皮肤下青筋虬结,如同有无数小虫在蠕动。剧烈的痛楚让他浑身颤抖,几次险些岔气走火入魔。他不得不一次次放缓速度,小心翼翼地梳理着狂暴的内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闷哼。

貂蝉的眼眶早已红肿,她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榻边,用浸了温水的毛巾不断擦拭伍晧滚烫的额头和冰冷的四肢,口中低声念着祈福的话语。

孙尚香再也按捺不住,冲出屋外,对着空旷的山林发泄般地嘶吼了几声,又红着眼眶回来,默默地坐在角落,擦拭着自己的凤翎剑,仿佛只有冰冷的金属才能让她稍感安心。

赵云依旧守在庙门,但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着任何可能打扰伍晧的细微动静。他偶尔会走到伍晧身后,运起自身精纯的内力,小心翼翼地渡入一丝,助其稳定心脉,每一次输送都让他脸色微白,损耗不小。

第五日,月上枝头,寒蝉初噤,夜鸦乱坠。

伍晧的状态急转直下。他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体内的真气与针毒激烈交锋,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修炼《星辰九变》第九重所需的庞大精元,几乎被剧毒消耗殆尽。他尝试冲击关隘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越来越长,每一次尝试都显得力不从心,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心法口诀,声音嘶哑微弱。

古庙后堂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貂蝉的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她紧紧握着伍晧长袍冰凉的一角,仿佛想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孙尚香不再踱步,她抱膝坐在伍晧榻前的地上,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赵云的脸上也布满了阴霾,他不再言语,只是将全身的精气神都提升到极致,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他看向伍晧的眼神,充满了不甘与痛惜。

到得第六日黄昏,伍晧忽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神不再浑浊,反而透出一种异样的清明和决绝,如同回光返照。他沙哑地对围在身边的三人道:“还有……一日。”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三人见他突然开口,既有欢喜,又是担忧,更不敢回话,怕引差了他的气。

刹那间,他周身百骸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撑开、撕裂!经脉寸寸欲断,气血逆冲顶门,七窍之中竟渗出细密的血珠!整个人如同被投入熔炉烈火,又似被抛入九幽寒潭,极致的痛苦几乎将他的意识彻底湮灭。他紧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疯狂运转星辰诀心法,引导着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击那最后的壁垒。每一次冲击,都如同以卵击石,反震之力令他魂摇魄荡。

貂蝉惊呼一声,几乎晕厥过去,被孙尚香一把扶住。孙尚香双目赤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赵云一步跨到伍晧身后,双掌抵住其背心,雄浑的内力毫无保留地汹涌而出,试图护住伍晧心脉,助其一臂之力,口中低喝:“公子,您一定要撑住!”

最后一日。

古庙内落针可闻,只有伍晧粗重如拉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他体内真气与针毒激烈冲突发出的细微“嗤嗤”声。檀香已燃至根部,仅剩短短一截,仿佛喻义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

貂蝉和孙尚香紧紧依偎在一起,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屏住了,目光牢牢盯着那截即将燃尽的香和伍晧痛苦扭曲的脸庞,每一刻每一分都如同刀割。赵云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浸透了后背衣衫,他输送的内力已近枯竭,却仍在咬牙坚持,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希望之火。

最后两个时辰。

就在那截檀香即将燃尽,绝望笼罩所有人的瞬间——

异变陡生!

伍晧体内那狂暴冲突、几乎要将他撑爆的气息骤然一滞!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宇宙初开般的磅礴吸力自他丹田深处爆发!古庙内外的天地元气仿佛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疯狂地向他汇聚,形成一个无形的巨大漩涡。他周身原本紊乱暴走的星光瞬间变得无比凝练、深邃,如同真正的星河在他体内缓缓流淌、归位。一种浩瀚、苍茫、仿佛与亘古星空相连的意境油然而生。

那深入骨髓、纠缠不休的忘尘针毒,在这股浩瀚无匹、至阳至刚的星辰本源之力冲刷下,如同残雪遇骄阳,瞬间冰消瓦解,涤荡一空!

“星穹归元……成了!”伍晧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射,如同蕴藏了万点星辰!一声长啸,声震屋瓦,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力量充盈的无限快意。啸声中,一股沛然莫御的强大气势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将古庙内的尘埃都震得簌簌落下。他原本枯槁的面容迅速恢复红润,萎靡的气息节节攀升,最终稳定在一个深不可测、渊渟岳峙的境界。比之七日之前,何止强了数倍?简直判若两人!

貂蝉喜极而泣,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却不再是悲伤,而是无尽的喜悦。

孙尚香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拳头,放声大笑:“成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死不了!”

赵云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握枪杆的手终于松开,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对着伍晧重重抱拳:“恭喜公子,破而后立,神功大成!”

伍晧缓缓起身,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仿佛与浩瀚星空相连的磅礴力量,对着三位生死与共的挚爱好友,深深一揖。

窗外,晨曦微露,新的一天已然到来,而他,也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踏入了全新的武道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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