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破刘琮,荆襄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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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渠里的藻丝转向北方时,刘琮正把最后半壶青梅酒泼在青铜灯台上。

火苗轰然窜起三寸,映得案几上密信落款处的“庞”字焦黑蜷曲。“十二姓的老狐狸!”他抬脚踹翻鎏金熏炉,火星溅在侍女新换的蜀锦裙裾上,“连观星台都舍得给那个妖人?”

“公子慎言。”阴影里的黑衣谋士用铁骨折扇拨开飘落的灰烬,“暗桩来报,西城百姓用荧光水藻给新织机开光,南市商贾在契约里夹藏改良弩机图纸......”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爆响,暗渠中的藻丝竟凭空燃烧起来,靛蓝火焰顺着水流直扑别院墙根。

刘琮抄起错金博山炉砸向水面,看着青铜兽首在蓝焰中扭曲变形:“让死士把箭筒里的火药换成磷粉,今夜子时——”他盯着刺史府方向雕花窗棂间漏出的暖黄烛光,喉结滚动间带出铁锈味,“我要看着那扇窗炸成烟花。”

此刻刺史府西厢,唐婉正用银簪挑开窗缝。

月光漏进来时,牛萱的玄铁鞭已卷住三支淬毒弩箭。“第七拨了。”她将毒箭扔进盛着荧光水藻的陶瓮,靛蓝汁液瞬间沸腾成墨色,“蔡将军,你旧部倒是勤快。”

蔡瑁按着腰间新佩的鱼肠剑,冷汗顺着金丝绶带渗进玄甲:“末将这就......”

“将军留步。”伍轩突然推门而入,改良弩机的齿轮在他掌中转出残影,“烦请将军寅时三刻领三千轻骑,沿护城河芦苇荡往北迂回。”他指尖弹出一枚琉璃珠,珠内荧光水藻正呈现北斗倒悬的异象,“看到天枢位藻光转赤,即刻封死南漳隘口。”

子时的梆子声刚响过三巡,刘琮的死士便踏着暗渠蓝焰扑向西厢。

领头的黑衣人刚摸到窗下,忽见雕花木窗吱呀洞开,十二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照得室内纤毫毕现——二十架改良弩机正对着他们惊愕的瞳孔。

“放!”牛萱的玄铁鞭凌空炸响。

淬毒箭矢撞上磷粉箭筒的刹那,靛蓝火焰冲天而起,将夜空烧出个狰狞窟窿。

火光中传来唐婉清凌凌的吟诵:“《墨子·备穴》有载,磷火遇藻毒则爆......”

刘琮在别院望楼上看得目眦欲裂:“全军压上!”他扯断玉璜掷向火光最盛处,“取伍轩首级者,赏万顷良田!”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粘稠,伍轩的白袍却比月光更晃眼。

他策马立在瓮城缺口处,身后三百重甲兵随着他的旗语缓缓后撤。

刘琮的先锋骑兵见状大喜,马蹄踏碎满地荧光水藻织就的罗网,却不知靛蓝汁液正顺着铁蹄纹路渗进血管。

“报!

东门粮仓起火!”“西门水闸被炸!”传令兵的声音渐次被喊杀声吞没。

刘琮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他分明看见伍轩的帅旗在溃退,看见那些改良弩机被遗弃在泥泞里,甚至看见唐婉的织锦披帛挂在断戟之上。

“追!”他劈手夺过鼓槌,“他们连织女都扔下了!”铁甲洪流碾过护城河时,没人注意芦苇丛里的荧光水藻正悄然变红。

蔡瑁望着隘口处缓缓升起的赤色孔明灯,突然想起那少年刺史昨夜把玩琉璃珠时的轻笑:“将军可知,两千年后有个战法叫口袋阵?”

牛萱的玄铁鞭缠住最后一架云梯时,朝阳正跃上烧焦的城楼。

她望着远处烟尘翻卷的南漳隘口,突然笑出两颗虎牙:“你猜蔡瑁看到那些改良版铁蒺藜时,会不会后悔没多擦擦印绶?”

西厢雕花窗下,唐婉抚平契约上最后一道折痕。

染着朱砂印的绢帛浸在荧光水藻汁液里,渐渐显出荆州十三县的地形图。

她对着阳光举起琉璃盏,看见北边隘口处有团赤色星云正在凝聚,像极了那夜伍轩截断的紫微光束。

晨雾裹着硝烟在瓮城上方翻涌,刘琮的玄色战靴碾过满地荧光水藻,靛蓝汁液在青石板上拖出毒蛇般的痕迹。

他望着伍轩溃军丢弃的改良弩机,忽然注意到齿轮缝隙里卡着半片金丝牡丹——那是襄阳贵女们最爱的头饰。“连妇人都弃甲而逃!”他仰天大笑,腰间玉璜随着动作撞在环首刀上碎成三截,“传令!

生擒伍轩者,再加十斛南海明珠!”

城楼拐角处,牛萱嚼着薄荷叶往箭囊里塞铁蒺藜:“这败家子倒是大方。”玄铁鞭缠着的城砖突然簌簌震动,她挑眉望向护城河对岸——刘琮的赤鬃马正踏碎最后一道荧光罗网。

“该收网了。”唐婉素手拂过琉璃盏,盏中荧光水藻突然剧烈震颤。

她将染着朱砂印的绢帛系在信鸽脚上,鸽羽掠过西厢残破的雕花窗棂时,正映出蔡瑁部队藏在芦苇荡里的玄甲寒光。

伍轩的白袍掠过溃军阵前,特意将帅旗遗落在泥沼中。

他俯身时袖中琉璃珠滚落,珠内藻丝正疯狂扭成北斗倒悬的图案。“再退三里。”他冲传令兵眨眼,“记得把改良耕犁的图纸不小心撒在官道上。”

刘琮的先锋骑兵冲过第二道瓮城时,突然发现满地荧光水藻织成了诡异图案——靛蓝线条在晨雾中蜿蜒成饕餮纹,每道纹路尽头都埋着改良版铁蒺藜。“将军!

这些铁刺会爆!”副将话音未落,战马铁蹄已碾碎藻丝织就的机关。

磷火遇毒瞬间炸开的靛蓝焰浪,将三百重骑掀翻在护城河畔。

“雕虫小技!”刘琮挥刀劈开焰浪,却见溃逃的伍轩军突然停下脚步。

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卒正动作整齐地摘下臂甲,露出内衬里缝着的荧光水藻囊——靛蓝汁液遇风即燃,顷刻间在战场织就漫天火网。

唐婉立在残破的城楼上,素手拨动改良版司南。

磁针在荧光水藻汁液中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南漳隘口。“牛姐姐,该唱《破阵乐》了。”她将司南浸入琉璃盏,靛蓝汁液突然沸腾如千军呐喊。

牛萱的玄铁鞭凌空抽碎三支流矢,鞭梢铜铃震响时,藏在瓮城地窖的三千弓弩手破土而出。

他们臂甲上的荧光水藻遇光即燃,将淬毒箭矢映得如同银河倾泻。“儿郎们!”她跃上城垛,虎牙咬碎薄荷叶的清香混着血气喷涌而出,“让这群公子哥见识什么叫荆州儿郎!”

蔡瑁的轻骑从芦苇荡杀出时,正看见刘琮的亲卫队踩着同袍尸体往隘口逃窜。

他摩挲着新得的鱼肠剑,突然想起昨夜伍轩把玩琉璃珠时的低语:“将军可知,两千年后有个词叫战犯清单?”冷汗浸透金丝绶带的刹那,他挥剑劈断了隘口处的荧光藻旗。

“围三阙一?”伍轩轻笑出声,白袍掠过燃烧的改良弩机。

他袖中琉璃珠突然迸射赤光,珠内藻丝扭成个醒目的“曹”字。“该收尾了。”他弹指震碎琉璃珠,荧光水藻汁液在空中炸开时,正在北逃的刘琮突然僵住——南漳隘口的赤色孔明灯下,三百架改良版床弩已张开森然巨口。

暮色降临时,牛萱的玄铁鞭正缠着刘琮的环首刀玩抛接游戏。“你这刀鞘镶的南海明珠,”她对着夕阳眯起眼,“够换三架改良水车了。”不远处的唐婉抚平染血的地形图,荧光水藻汁液在“襄阳”二字上凝成星斗图案。

伍轩踩着满地碎玉走近时,刘琮突然嘶吼着挣断牛筋绳:“你早知庞家会叛!”他染血的指尖指向西厢残窗,“那夜你故意让唐婉展示改良织机......”

“嘘——”伍轩将半片金丝牡丹丢进琉璃盏,看着靛蓝汁液吞没精巧的花纹,“刘公子可知,两千年后的姑娘们,早就不用金线绣牡丹了。”他转身时,怀中的改良司南突然剧烈震颤,磁针死死指向北方天空。

夜色笼罩的江面上,数十艘蒙冲斗舰正悄无声息地顺流而下。

船头赤旗被江风卷起的刹那,隐约可见旗角绣着的“曹”字湮没在浪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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