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完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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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强相遇,横下一条心的胜。

王兴没有退路,不得不争。刘强心下狐疑,不敢决断。二队的士兵感念百户长平常的忠厚,人已死了,何必出头死拼。

看到扬长而去的俩人,刘强懵圈了。

他事事都听副千户的主张,自己并无多少心计,也不是个心眼很坏的人。只是每每被人撺掇,才怨恨起寄身来。

这下怎么办,追上去,要是百户长真没死,自己越权多事,造成了火拼,责任连副千夫也担不起。

急急如漏网之鱼,王兴和刚子俩人踉踉跄跄,顺大路而奔,只想快点离开战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除了刚子在喘息,一切都归于平静。

看看离战场远了,刚子问道:“王哥,眼下是躲过了刘强的纠缠,将来要是查下来怎么办。”

“当场没揭穿就不怕了。到时找郎中作证就行了。“

“怕是不行吧,你是衡水安平人,两地隔得这么远,怎么会认识这里的郎中。”

”我哪里认得他们,也不会要他们作证。随军郎中里,有个老乡与我关系不错,要他作证就行了。“

”可我们说的是去城内找郎中,对不上呀。“

”这好办,就说我们回城的路上,碰上了我老乡。”

刚子这才放下心来。

华胜在张刚的背上可没闲着,想起临死时的打算,想出一个好点子,对一个口嗨专业,没学到多少实际民生的人来说,多么不容易,利用他办一个公司,让被让人欺侮的社畜有一个出气口,也不是不可能。这个祈盼于人于己都不过分,却偏偏让自己穿越过来。

难道上天要自己来拯救黄巾?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张角是政教合一的造反,教主一类的人物是很难听得进别人的意见的。

“先试试看,要是不行,穿越之身,还要仰人鼻息不成!”

感觉俩人脚步匆匆,华胜不解,人都死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三月上旬的天气还是阴冷的,湿漉漉的空气让人不适。

刚子托着华胜的屁股往上提了提,喘了口粗气后,感激说道:”没有你,华胜哥恐怕就被烧了。“

不说张角能造反的见识,就凭他行医出身,几万具尸体,又是渐渐温暖的春上,引起瘟疫那还得了。按黄巾军当时的规定,都尉以上的还有一个坟头,其余大众的尸体就算有地埋,谁敢保证挖多深的坑。野狗秃鹫,想想都可怕,除了集中焚烧,还能有别的办法不成。

华胜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还没穿越完,就险些被火烧。火烧可不是车撞,车撞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火烧的痛苦不可言表。

王兴把藏在裤带上的两把镐子挪到盔甲的束带后,顿时感觉舒服了一半,听到刚子问话,回道:”不是你提醒,我还想不到这块。”

刚子:“我们老家讲究入土为安。”

王兴:”谁的老家不这样呢!只是你更有心罢了。“

“刚子,你都背了这么长时间,换我来吧。“

背在身上,刚子觉得百户长还活着。听到要换人,心里一痛,打着哭腔说道:”我舍不得呀,我恨我自己不能替华胜哥挡了那刀。要是可能,我愿背他一世。“

王兴一手搀扶着刚子,一手托着寄身的躯体。看着一向关照自己的百户长,就这样死于非命,也是一阵悲哀从心底升起。

为了躲避黄巾与逃跑的官军,俩人下了官道,从密林中披荆斩棘,开出一条小路。就听得刺啦一声,一根斜出的长荆条把刚子的脸挂出一条血痕。末梢又向寄身抽去。

王兴不忍尸体受损,伸手一挡,荆条的余力正好打在他的手背上,痛得他一咧嘴。

说不尽路上的辛苦,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看看周围的环境,溪绕平林,鸟鸣翠谷。

“刚子,就把百户长葬在这里吧。”

这是要埋了寄身,华胜心里越急,越是发不出声来。

刚子轻轻放下华胜,尽管不舍,还能真的背着尸体过一世。时间紧迫,连悲哀都来不及表达就开始挖掘。

王兴扯了扯他的衣甲:“这里地势低洼、潮湿,不是墓穴首选。看到那个小丘吗,狐死首丘,以望故乡,那里才是百户长的归宿。”

好不容易爬上小丘,下死力挖好墓穴后,王兴看看差不多了,就爬了上来,一边流着泪,一边帮华胜把腰中的束带绑紧,整理好遗体后,刚子却不管不顾仍然挖着墓穴。

王兴劝道:“刚子,挖到这种程度,足够百户长安息了,算了吧。”

一切无误后,俩人将“尸体’放入墓穴。

感觉到黄土掩埋到身上,华胜灵魂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火烧再痛苦,一氧化碳的气体一熏,迷迷糊糊也就完了。

活埋得看墓穴的深度,墓穴越浅,人体气温下降越快,死得就越快。

刚子对亲如兄弟,恩同再造的寄身充满了敬爱,下死力把墓穴挖得深深的。

魂穿加上寄身年轻的躯体,体温得以保证,那会挣扎很久的,结果就是清清白白看到自己死亡而无能为力。

还有比这更恐惧的事吗!

他大急:“我还没死呢,不能把我活埋了。”

心里的呐喊声再大,可惜俩人也听不见。

华胜的苦如黄河涨水,一发不可收拾。一天之内,两世为人,才离虎口,又入狼窝,出了狼窝,没想还有更狠的魔鬼窟。

此时泥土已经压向胸口,紧缩的心脏把血液喷向大脑,华胜自己都能感觉脸部肌肉已经松弛。虽然眼睛还是张不开,嘴里也喊不出声音,他拼命活动脸部表情,可惜,除了云层深厚,时间也到了黄昏,天气更加暗淡,两个忙碌的人没有看见他的表演。

“完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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