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说让我投降,不好意思,我只听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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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爪镇的夜,彻底燃起来了。

西街已被火疫塔倒塌燃起的烈焰点亮,瓦砾碎墙间火舌乱舞,空气中充满了炙烤铜锈与风骨油的焦糊味。

张小灰持焚天之刃站在街心,一道半弧火线在他身前缓缓灼烧地砖,像是给脚下划出一道战斗线。

他身后是林璃月的冰盾,与雪瑶璃那锤柄仍带铁锈的重锤。

而街道对面,至少五十余名风骨卫排列成三个盾阵方阵,前排厚盾压肩,中排持矛立斜,后排骨弩齐装——如铁墙如铁林。

最前方那名红盔统领缓缓将手中骨尺横举:“张小灰,血律在前,火罪已明。”

“就你几个人,还妄图扰镇水秩?!”

张小灰懒洋洋地抬头:“你这话说得太有问题。”

“第一,我不是几个人,是仨人半——你没看到那群囚奴刚爬上来呢?”

“第二嘛……我从没妄图过,我就直接来烧你镇了。”

话音未落!

火焰轰然爆发!

他脚下的“火阵线”猛然炸开,焚天之刃在瞬间激活双重纹脉!

“焚天·火牙连斩!”

张小灰一跃而起,身形疾冲盾阵正中,一剑扫出!

如一道横空烈焰,斩断最前方盾列三人——铁盾被切断一角,灼烧火纹沿盾边蔓延,数名风骨卫当场倒飞,甲胄起火,惨叫声随之响起!

“收盾!收盾!”统领暴喝,后排骨弩射出!

空气中顿时爆出嗖嗖破风声,一支支风骨箭带着旋刃直刺张小灰后背!

“璃月!”

张小灰一声唤,未落地的刹那,身后便有一面薄冰盾疾速飞来,接住一排弩箭!

“冰障·第二折!”

林璃月踏步进阵,双手横刃,长发随风飘起,冰气在她脚下扩散如蛛网,冻结沿街积水成片。

“风骨兵甲虽厚,但滑地折冲。”

她一剑斩地,冰脉如蛇窜行,将一排持矛者脚底结冰!

“滑了!”

“脚——啊!”

三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冰地上,刚欲爬起,便听“轰隆”一声!

雪瑶璃举锤从后冲出,像座走动的铁山,战锤高举过顶,重重砸下!

“砸你个‘战术盾形态’!”

“断土·裂环震!”

她一锤砸落,地面震出一道半环裂纹,连带三排风骨兵同时后仰,被强震从中掀起!

张小灰落地翻滚,借势一记横扫,将一名弓手连带骨弩一刀斩翻!

“这就是你们水律里说的‘红级’压制?”他冷笑,脚下一错步,斜身闪避从侧面冲来的一记长矛突刺。

“你们这三排人,我一个火字就不够用了!”

“那就——”

他左手反抓右臂,硬拉出一道炽焰火丝,缠住整条刀身。

“加码!”

“焚天·第二式·火缠蛇刃!”

他挥刀横扫,火丝如蛇狂舞,将四周敌人逼得后退!

其中一名风骨统兵忍不住低喊:“他的火不按术来的!”

“他的火是——野火!难控、难熄、难挡!”

张小灰听见这话,咧嘴一笑:“我这火,哪配你们那么高规格的术评。”

“我是烬云之后。”

“我这火,是为你们的井——烧坟的。”

砰!!!

又一排风骨卫被炸退,剩余兵力聚集。

此时,东街方向,一声爆炸响彻而来。

张小灰眼神一凛:“那边——是焦津来了?”

林璃月表情微变:“他来了就好,我们正好该和他算旧账。”

“先别急。”张小灰低声。

“他是会让我们都变‘火病人’的疯子。”

“这波得我们先跑——再烧回来。”

他左手取出从渣嘴身上夺下的“水律图”,猛然掷向火焰之中。

“给他们点礼物。”

“让这城,彻底断水——然后再看谁还能念律。”

他一挥手。

三人一齐后撤。

张小灰最后冲一声:

“下地道!去井心!从他们家底下逃出去!”

火光遮天。

风骨卫再次追来。

但他们不知道,地底那条封了十年的“盐幕输水管道”,已经被张小灰亲手点了第一根火引。

轰——!

铁爪镇北侧,一道地砖炸裂。

石尘飞扬中,张小灰第一个钻进漆黑的地道入口,林璃月与雪瑶璃紧随其后,后面还有六七名被救下的囚奴,包括那个脖子上还挂着生锈铁环的少年“灰鳞”。

井下狭道如喉,地砖下方的旧水道墙体狭长曲折,泥水沿着坡口不断滴落,空气里飘着浓浓的铁锈与腐咸味。每走一步,都像踩进一口被封了十年的井底罐头。

“这就是……铁爪镇老水道?”雪瑶璃皱着鼻子,提锤轻声道,“真像是某种蛇肠子里钻的虫。”

“确实是蛇。”张小灰语气沉了几分,“这条通道从镇中心盐幕井底穿出,直通水律根脉系统。”

“而‘焦津’的火疫液,就是从这里灌进井脉的。”

林璃月沿着墙壁摸索前进,手中冰刃刃身微光映出前方浮雕墙刻:“这是旧风骨师的符线。你看这些咒骨连接位,和灰渊钥上的线条一样。”

“这地道下方……压着什么。”

“我能感觉出来。”张小灰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他把手按在石壁上,炽热火纹从掌心散开,一圈圈红光在墙体渗透中慢慢爬升,如火蛇爬墙。

火光遇到某一处时,忽然一跳——

“……这面墙之后,有反应。”他低声说。

“你确定是钥?”林璃月问。

“很像。”张小灰缓缓后退两步,“但不排除是陷阱。”

“雪锤。”他扭头。

“收到!”雪瑶璃拎起战锤,走上前,站定、蓄力、锤举过肩。

“开!”

轰!!

碎石翻飞,一面古铜色风骨石门从墙体脱落,砸落在泥地里。

石门后,是一口直通地下更深处的螺旋井道。

风从下方吹上来,带着一股奇怪的咸火味,像是盐晶中藏着煤炭灼烧后的残烟,又像是某种水被煮开后,血肉融化时的腥甜。

张小灰眼神一凛:“这就是源水沉渊?”

“我们找到了焦津搞实验的核心。”

林璃月拿出一枚骨钉扎入井沿,系上线索:“深度约十五丈……下去之后不一定能上来。”

张小灰握紧焚天之刃,剑身隐隐发烫,似在渴望回应某种熟悉的力量召唤。

“钥在下面。”

“灰渊第三钥。”

“它在喊我。”

他率先跳下,风在他身边卷起层层碎沙。井内墙壁密布残破骨环,一圈圈镶嵌着生锈的金属管线,像是早期“风骨泵压系统”的残构。

井底落地的一瞬间,他膝盖微弯,一手撑地,火焰将四周照亮。

这是一座天然盐石矿改造的祭坑!

整座空间呈“倒钟形”,顶部为未雕开的穹顶,中层是绕圈而建的“沉咒井骨柱”,而正中央,一块红黑交错的骨心悬于盐池上方。

那骨心如同人心脏大小,镶嵌有“残脉火纹”,并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微微跳动了一下!

“……钥。”张小灰低语。

林璃月和雪瑶璃也先后落地,目光皆被那块“骨心”吸引。

雪瑶璃舔了舔唇:“我们要怎么取下来?砸?还是割?”

张小灰摇头:“不行。那不是卡进去的,是整个骨柱底部封进去的。”

“若拔错角度,整座祭坑可能直接塌。”

林璃月观察片刻:“那我们就沿咒纹对位,按顺序断柱——像开锁。”

“但得快。”张小灰扫了一眼远处拱顶方向。

耳边,已有微不可闻的“咔咔”骨节摩擦声。

——焦津,来了。

与此同时,井口之上。

铁爪镇外,一辆骨骸战车碾过泥坡,卷起沙烟滔天。

车身上铭着赤火斑纹,黑色的旗幡如燃布摇曳,一名戴着铁面具、披灰袍的男人站在车顶,望着整座被火焰照亮的镇区废墟。

“烧得不错。”他低声说。

“把人赶进了地心。”

“那就让我看看,我的火,到底是从他那儿,‘借’来的,还是该被他——灭。”

他伸手一抛,一枚圆形铁盒落入手中,打开。

里面装着十根带火纹的小管。

他抽出一根,放进自己胸口——

那是他体内“火疫脉管”的启动节点。

他,是焦津。

火疫的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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