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的神力竟然是祖神教的?那你岂不是神力通天?”绿珠惊得瞪大了双眼。
娈歌浅浅一笑,继续说道:“神力通天倒是不敢说,不过我的神力确实在他的指导下突飞猛进,甚至晋升神界十大上神。”
“那后来呢?你怎么就…”绿珠欲言又止,她懊恼地看了一眼红焊,静静地低下了头。
娈歌尴尬地笑了笑,仰着头,眼眶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打转着,她尽量不让它垂下来,目光透过前方破败斑驳的楹联,望向远空,许久才微微叹息:“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吧!上古神界早已湮于历史,不提也罢。”
嘴上说好不再提,脑中却还是呈现出当年的情景,当年紫茴带着她逛紫茴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说的话还让人记忆犹新。
“觉得怎么样?我这里你可还住得惯?”紫茴随手折了一枝牡丹花,嗅了嗅,脸色有些难看。
“挺好的,这里百花齐放,鸟语花香,实属神界最美的地方,只是…我好像怎么样都学不会司仪的温文尔雅,端庄得体。”
紫茴看了一眼一脸天真无邪的娈歌,满脸忧郁:“我倒希望你学不会我这些礼仪举止。等到有一天你变成了我这样,那么就说明你的肩膀上多出了很多你所承担不起的责任与苦衷。每个人都是在岁月的沉淀中慢慢成长,慢慢改变,而当你变成别人眼中那个优秀的人的时候,你往往更怀念那个最初的你,因为那个才是真正的你,是最珍贵的自己。我倒是认为做好那个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可贵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不用羡慕谁,刻意模仿谁。”
娈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她心想,反正她也成不了紫茴这么端庄得体的人,有些话也不用听得太明白。
昊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侍女们全都默默跪拜,无声离开。紫茴朝他淡淡一笑,心里有万般痛楚,眼中的哀伤藏也藏不住,她转过头来对娈歌说:“我累了,今天就陪你逛到这儿吧!”
娈歌规规矩矩地朝她欠了欠身:“今天辛苦司仪了。”
待紫茴和侍女们都走远,昊天才悠悠走到她身边,对着她一番调侃:“挺不错,看着文雅多了,不会像一只讨厌的蚊子没头没脑地追着别人乱叫了。知道要回礼感谢他人了,总算没辜负我把你送到这里来。”
娈歌抬头看着他那自命不凡的样子,和帅得一塌糊涂的脸,心里憋着一口闷气,滔滔不绝:“神座选拔都快开始了,我只要你教我一些实用的法术,你不教就算了,你把我送来这里几个意思?你是觉得我粗野庸俗不配跟你学法术,所以你才要先把我打发到这里来吗?我是拜你为师,不是给你填充后宫,不需要大方得体,温柔漂亮。”
昊天所做的任何决定千百年来都没人敢反对一句,他没想到这个七百岁的丫头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当即愣在那里,但是祖神就是祖神,依旧是那样冷傲的态势:“想学法术吗?想学就给我闭嘴。”
娈歌从未听到如此冷漠的声音,好像从千年冰山里发出来一般,她的心打了个寒颤,她还真怕他突然改了主意,毕竟上哪儿找如此英俊帅气,又神力高超的师父呢?
“那…我们可以开始学了吗?”娈歌自知理亏,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昊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开了。娈歌心想,他到底是有多嫌弃自己,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连话都不愿跟她多说两句。
昊天变出了一把神剑,神剑发着万丈光芒,似要代替太阳笼罩着苍茫大地。他看了一眼紧随而至的娈歌,神色冷淡:“娈歌,把我当成你的敌人,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记住,不要留情。”
娈歌瞠目,这神剑的耀眼就盖过神界所有的神兵利器了,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夺目的兵器,就她那破鞭子,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可能她还没使力,就被他手里的那把剑连人带鞭劈成两半了。他怕她留情,她还怕没近他身就小命乎乎呢。
“皞…皞兄…你开玩笑吧?”娈歌小心翼翼地走近他,伸出手指试图去试试那剑光的威力:“你那么厉害,连兵器看着都非比寻常,我可能连你一根手指都动不得。”
“让你有多少本事就都使出来,别婆婆妈妈的。这样的性格将来如何…”他欲言又止,定了定神,冷慢地转过身去,若有所思。
看他好像在思索什么,趁其不备,娈歌唤来回虞鞭使出浑身力气朝他打了过去。昊天一把抓住了鞭子,他强大的力量透过鞭子,向藤蔓一样爬到娈歌身上,她像触电般全身震悚,而后剧颤起来。
她始终顶不住他手心的那股力量,身体一阵剧颤过后,她脸色发白,鲜血沿着嘴角淌了下来,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昊天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眉紧锁,下意识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娈歌,说了一句:“跟我正面较量你也不会被我的力量反噬。”
娈歌捂着生疼的脑袋,叹了一句:“正面攻击你我哪里有胜算?你让我攻击你,不是让我这颗鸡蛋去碰你这颗石头吗?”
这次内伤还真的不能小觑,她连站都站不稳,全身酸软无力,感觉内脏疼得都快炸裂,她又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这时候还不忘吐槽:“这是什么力量?竟然如此厉害…”
昊天一脸着急地拉过她的手,给她搭了下脉:“你的神脉本就不稳,又被我的法力伤到根本,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法力全失。”
不是吧?被人当成菜鸟好歹也是有神力护身的神仙,怎么也能在神座选拔上比划两下,现在彻底完了,还没等到那天,就被打回原型,彻底成为一无是处的废人一个。
娈歌急得眼泪直落,紧扯着昊天的袖子求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能不能帮帮我,我不能失去法力,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绝对不能失去法力…我不能让我的家族蒙羞…”
她说完便头一昏,眼前一黑,晕倒在昊天身上。昊天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抱着她摇身一变来到了昆仑镜。
他刚把娈歌放在他的白玉床上,外面就传来守卫通报的声音:“禀祖神,凤皇和龙王求见祖神。”
昊天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娈歌,应了一句:“知道了,让他们去大殿等我吧。”
帝橼带着龙禛来到富丽堂皇的昆仑镜会议殿。龙禛对这些华丽的殿宇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多少兴叹。但是他却很期待能一睹天下之主的圣颜,他想,祖神应该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
“鸟族首领帝橼携同龙族首领龙禛前来参见祖神,还望祖神能现身一见。”帝橼朝大殿中间那粉妆玉琢的仙椅深深一拜。
龙禛也跟着他拜了拜。但是许久都未见祖神仙踪,椅子也没有任何反应。正当两人有些烦闷之际,昊天隔空传音问道:“两位首领有何事相商?”
帝橼忙跪下,磕道:“祖神是否还记得当初给小女算过命,铁定小女活不过七百岁。再过几日便是小女七百岁生辰,她的心脉已经完全断裂。帝橼斗胆再来求祖神施法,救救小女!她才七百岁,正值芳龄…”
“奉凰曦和是凤脉唯一的雌凰,本是得天独厚,却天生心脉受损。我本有意帮她,无奈这是她命定的劫数,而能解其之难的人并非是我。我亦不能逆天而行,你还是另寻他处,另找他人吧。”
“命定的劫难?祖神能否告知一二,谁是能解其命数之人?”
“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自有天意,你且回去吧!”
龙禛看着帝橼一脸丧气,想向前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得在一旁怔怔看着。
“龙禛…”昊天唤道。
龙禛赶忙跪下,像一个小孩战战兢兢地听候教诲。
“你私自离开封地,本座并未罚你,你又为何前来大殿?”
“祖神…龙禛知道没有上谕不得私自离开封地,但是龙禛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龙族千百年来群龙无首,管理涣散,而我身为龙九阴之子却成日在漓河游手好闲,求祖神收回成命,允许我回龙族主持大局。”龙禛做事向来淡定自若,面对祖神竟然有些慌张。
昊天沉思半晌,看出了龙禛眼里的野心与不甘。他顺着他的意:“好吧,你已经在漓河四百年,身上的魔气也逐渐褪去。我愿你日后好自为之,造福三界。”
龙禛心中大喜,连连应道:“龙禛定谨记祖神教诲,生生世世为三界谋福祉。”
昊天修长的手缓缓地探了一下娈歌的脉搏,表情淡静如水,唤来水麒麟:“你带她回紫茴园吧!她天生神脉不稳,又因接触了我的太虚之力彻底断了神脉,现在和凡人无异。你让紫茴多开导她,别让她想不开做了傻事。”
水麒麟疑惑不解,忍不住问道:“神尊,您帮她修补神脉不是一下子的事吗?”
昊天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从床边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袖:“她和那只奉凰一样,都不需要我救。”
水麒麟默然,退后一步朝昊天俯首一拜,霍然伸出手将娈歌变成一只小小的青鸾收于手掌之中。
待水麒麟走后,昊天清朗眉目微微拧结,低声喃喃:“你能不能恢复神脉就看他如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