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越说越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后又接着道:“我还在历山陛下的记事簿上看到:昊英氏族为了支援你九黎,在5年前那次战役中,为了打退东夷人的入侵,粟陆氏族死伤了137人。混沌氏族死亡了69人。柏皇氏族死亡了52人。黑齿氏族死亡了55人。这些事你还记在心里吗?这些兄弟的生命你用财物可以买活吗?你们九黎能赔偿得起吗?你们九黎应该怎样对待这些为保卫九黎的土地、财物贡献出生命的异族兄弟们,你想过这事吗?祭祀过他们吗?你向这些英烈们发放过财物吗、感谢过他们吗?安慰过他们的家人吗?你九黎王对得起他们吗?朝廷对“九黎”兄弟袖手不管过吗?当时朝廷也派遣过三百多将士支援过你部落御敌门外过。你的良心何在?你的良心被野兽吃了。你只想着自己部落的人,不考虑其他兄弟氏族,是人命重要还是财物重要,你能用多少财物偿还一条人命,你能用多少财物兑换一个士卒的性命?你说你说。”
蚩尤刚想开口,陛下不想让他在众学子面前胡咧咧,急忙又道:“我有熊部落也曾救助过你们二百五石竽头与甘薯,柏皇氏族也曾救助过你族一百多石菽粟,历山陛下在时朝廷也调拨过很多物资支援过你们部落,我执政时也从国库调拨过三辇物资支援过你们。你扪心自问,那些为支援你们,为抗击东夷人死亡的其他氏族的兄弟们,他们吃亏不吃亏?他们划算不划算?凭良心说话,各部落、各氏族为了保卫、保护你们九黎的财产、土地,死亡了这么多兄弟,你们应该不应该报答他们、报效他们?”
陛下用讲事实摆道理的方式驳斥的蚩尤闭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心服口服的蚩尤只能无奈的改口道:“我从没忘记这些兄弟氏族的援助,我也打心里感激他们。我只是反对你,反对你现在执政的朝廷……”蚩尤急忙把话题岔开。
“为什么只反对我,反对我执政的朝廷?”陛下听了既惊讶又生气,立即质问他。
“为什么、我告诉你,”蚩尤毫不隐讳的道:“你只顾圆滑各位股肱,缺少男子汉大丈夫勇气,你只顾平衡各氏族间的利益,不能坚持正义。你只想当个好好先生,左右逢迎,沒有天子之威。子民指望你吃饱穿暖沒有希望。要想让神农国富裕对你没有盼头。姜氏,你明白了吧。”
蚩尤如此亵渎陛下,陛下听了既气也恨,但他此时只能忍气呑声,无能为力反抗他、严惩他。
因为此时朝廷势力单薄,兵器落后,而九黎已经兵強马壮,兵器先进、战斗力很強大。
君臣守着莘莘学子们争论的如此激烈,大吵大闹的如此卖力,惊吓的众学子们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们二人一个是神农的陛下兼顾农技敎授,一个是赫赫有名的九黎部落大王身兼武士,在神农王朝中,二位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学子们谁也不敢靠近他们劝阻他们,都怕一言不慎,惹火烧身。
二位从上午9点钟一直争吵到将近中午,方才休战。
蚩尤来到圣都碰了一鼻子灰,什么事情也沒解决,这倒是他预料中的事,他沒有灰心,反而心情舒畅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终于面对面与姜氏大吵大闹了一次,发泄了忧愤的心情,报了遴选皇储人选时之仇恨,报复了姜氏。
蚩尤巧遇柏皇氏
圣都没有欢迎他的人,他感觉很沒脸面。有心想去找重裔氏蹭顿午餐,但来的匆忙忘记了给重裔氏带些礼物赠送他。他知道重裔大巫师这个人爱财如命,空手没带礼物进门,肯定沒好脸色给他看,于是便决定打道回府,中午饭准备在行走的道路上寻找。
蚩尤在前,俩扈从随后,三人默默行走在土路上。这时还是初春,小草刚开始发芽,树枝刚开始返青,只有那些抗寒能力強的野草野菜一墩墩一棵棵早早的返了青,变的绿油油了。
正往前走着,迎面来了一位骑马人。继续往前走,距离越来越近了,双方的模样都能看清楚了,这时前方这位突然道:“大王可好,为何来到我处?”对方首先向蚩尤王问好打招呼。
“难道你处来不得?”蚩尤听后盛气凌人的回答他。
“来得来得,有朋友远方来不亦乐乎。”对方急忙亲热的回答。说着跳下马来有礼貌的向他走来。
蚩尤及其随从见对方下了马,于是也下了坐骑。
蚩尤把雄狮交给扈从,然后不屑一顾的道:“柏皇氏要去何处?”柏皇氏也是位氏族王,蚩尤轻视人家,不尊称人家为王,直呼其名。
柏皇氏胆小怕事,守着蚩尤这样的狂妄之人,他完全失去了自尊自爱,他不敢在蚩尤面前自称大王,甘心承认自己渺小了,自称道:“敝人要去圣都宛丘城。”
“去圣都城干什么?”蚩尤刨根问底追问道。
“为种田之事,”他回答他,“当今陛下对农耕之事经验丰富、知识渊博,敝人要亲自去讨教一番。”
蚩尤余怒未消,一听就生气了,道:“你不要对姜氏如此崇拜如此尊敬,他也是个无能之辈,称呼他姜氏便可。”蚩尤亵渎炎帝陛下。
稍停又道:“姜氏没有给你氏族培训神农子吗,为何还要再去找他?”
“培训了培训了。”柏皇氏急忙回答他。
“既然培训了,为何你还要浪费时间再去宛丘城询问他?”
“我是向陛下讨敎制作农具之事,不是农耕之事。我氏族子民训养了十几只野牛,我发现它们力气很大,想把它们的力气利用到农耕上,代替子民干活,正愁着没有耒耜呢,我想去讨教姜氏,让他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帮助我们氏族制作几件耒耜。”“原来是这样。”蚩尤听明白了,道,“他正在实验田里忙着,和学子们播种秫米种,不在殿堂里。”告诉他。
“大王为何对姜氏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刚从他那里来,当然清楚了。”
“大王看到他了?”
“我不但看到姜氏了,还和他大闹了一场呢。”蚩尤毫不掩饰的告诉他。
“为什么,是为何事?”柏皇不解的询问他。“为了吃食呗,”蚩尤开始向他介绍,“我部落有的子民缺少粮食食物了,要饿死人了。”柏皇听后不相信蚩尤说的是真实事情,然后道:“谁不知道你们九黎部落是出了名的富裕之乡,为何还会缺少吃食,我不相信,大王是在说戏言吧?”
“我说的是真事,柔利氏族前天又被东夷人抢劫一空了,全氏族的人今春既沒有粮种播种,又没有食物充饥了。于是本王便赶到圣都,要求姜氏开仓救济我柔利子民。”蚩尤向柏皇氏说明原因,证明自已不是在撒谎。
“大王这一告诉我实情,我相信你了,陛下答应了沒有,朝廷准备救济柔利子民多少辇食场?”
“答应了我就不生气了,他只像打发叫花子那样,答应从国库取出一辇粮种赐给柔利子民下种,其它的一律不管。这个浑蛋,一辇粮种能解决什么问题,气死我也。”
“50辇粮食也不富裕,他怎么这样对待柔利氏族的兄弟们、姐妹们!”柏皇氏讨好蚩尤道。
其实柏皇氏知道国库空虚,沒有库存粮食拿出来救济灾民,但他这人做事习惯左右逢源,爱说恭维话,害怕得罪人。他了解蚩尤做事一贯蛮横霸道,说话一言九鼎,不允许别人反驳顶撞他。柏皇氏与他对话如同与恶魔对话,说话时揣摩着说,只说顺耳的话,甘心在言词上忍让他,附和他。
“他当了陛下我也不惧怕他,为这事我和姜氏闹掰了。”蚩尤毫不掩饰的告诉他。
“大王做的对,我赞成我支持你这样做。”柏皇氏立刻在言语上讨好他顺从他。说完便翻身上马,准备向圣都去。
“柏皇氏请留步,”蚩尤突然喝住他,“本王中午饭还沒地方吃呢,你我虽然不是至交,但也不是陌生人,本王已经踏入你的辖区,中午将至,你为何不邀本王到府上落脚歇息,酒饭侍候?你对本王大不敬也,小瞧本王了。”蚩尤故意满脸怒气说道,震慑他。
柏皇氏观望着蚩尤的怒容,内心立即忐忑起来,心想:今日倒霉透顶,我得罪那位大神了,故意让我遇到这个恶棍,本想敷衍他几句讨好他后就离开,他倒好,真把我当作他的知音了。这可如何是好?
柏皇氏正在犹豫之时,蚩尤又开口道:“柏皇小王,”这次蚩尤放下架子了,尊称柏皇氏为王了,但‘王’字前面带有小字,“天下人都知道你柏皇氏族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号称黍米囤,不可能心疼我三人吃顿饭吧?”蚩尤连哄带刺的故意又道。
柏皇氏极聪明人,对蚩尤之言哪会听不懂,吓的急忙道:“请大王息怒息怒,柏皇岂敢岂敢,只是心中有事,走的匆忙,忘记此礼了,罪过罪过。大王这一提醒,柏皇立即照办就是了。”说完拨转马头,陪同三人向柏皇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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