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挤满了人,有接家人的,有搬运吃穿的,有大人盼望孩子的,有孩子盼望爹娘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庄家一行七人继续往山上走,山坡上出现了许多逃生的野兽,有猫呀狗呀蛇呀兔呀,还有狐狸,黄鼠狼、野狸、野狼、豹子、老虎、獾等兽类,在树林、野草中躲躲藏藏。沿海一带,方圆百里,沒被洪水淹死的,还想求生的,有能力泅渡到大涯山的所有生灵,都汇集到这里。
他们注意着、躲避着呲牙裂嘴的兽类,缓慢地向山顶移动着。
“娘,我饿了。”草花告诉娘。
“我也饿啦。”余粮又接着说。
“都忍着,到了山顶再吃芋头。”娘告诉俩孩子。
“芋头太少,到了山顶也不能只用芋头充饥,再摘些树叶吃,要节省着用。”庄大胖告诉老婆。
“胖兄弟说的对,看来洪水不知那年那月才能消退,食物确实要俭省着用。”庄大忠老伴赞成的道。
“嫂子,时间长了咋办呀,俺带的食物只够全家吃一天的?”
“别着急,吃沒了我还会有,我带的食物够俺俩吃三天的。”庄老伴安慰她。
“如果三五天洪水还不退去,吃沒了食物可咋办呀,难道苍天要饿死人吗?求求老天爷快让洪水消退啊。”大胖老婆可怜兮兮的又道。
“别害怕,天无绝人之路。”庄大忠安慰她。
天慢慢暗下来,远处的人群己经看不清楚,只能看清路旁的树林,荆棘,野花、野草。
庄大忠感觉精疲力尽,腿像灌了铅,行动很困难,于是对大胖兄弟,道:“我实在走不动了,想歇息一会儿。”
“正如我意,我也感觉太疲惫了。”说着放下簸箩、坐到泥地上。
庄家人全部刚坐下,草花又嚷叫:“娘,我饿我饿。”
母亲听到女儿的可怜声,急忙从柳篓是拿出一个芋头递给她吃。
“娘,我也饿我也饿。”余粮又嚷叫。
娘又伸手从柳篓是拿出一个芋头递给他吃。
逃上岸的子民,有的抱着小孩,有的拿着衣物、吃食,抬着簸箩,提着柳篓,狼狈不堪的、疲倦乏力的、艰难的从他们身旁走过。
周围越来越黑暗了,山上变成一片黑,洪水也看不清了,只听到汹涌的波涛声。
“兄弟,再坚持着走吧,到山顶上再歇息。”庄大忠告诉他们。
庄家人一个个慢慢从泥地上站起来,拿起行李又开始往山上移动。
山路两旁树林中、被饥饿逼迫的野兽,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泥泞路上的行人。
上山的路既滑又陡,弯弯曲曲,有时是光滑的石板路,有时是土泥夹杂着石子路,沿海一带的渔民习惯光脚,行走在这样的山路上,脚板踩踏到棱角的石子上,便会刺的很痛。
大胖老婆抱着小女儿正往山上走着,脚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马上趴倒在山路上。她怀中的小妮子掉到地上,摔的大哭起来。
“怎么一回事?”走在前面的庄大胖急忙回头问。
“路黑看不清,被石头一绊摔倒了,摔痛了孩子。”他老婆告诉他。
“余粮,退下去搀扶着你娘。”大胖立即告诉身边的儿子。
然后又说:“哥,你身体咋样,要不要歇一下再往上爬?”
“我还能坚持,天越来越黑了、继续走吧。”庄大忠告诉他。
他们摸黑正往山顶上攀登着,突然从山顶上传来小孩的厮叫声:“娘一娘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声音悲惨凄凉,痛不欲生。
路上的行人听到这撕心裂肝的哭叫声,都加快了脚步。
走在前面、赶到现场的路人一看,原来是一群野狼饥饿坏了,猛然从树林中窜出来,咬伤了过路的小孩。
幸亏路上行人很多,爹娘又离这位孩子近,众人急忙用木棍、石块拼着性命把饿狼打跑,才救下了这位小孩。
小孩的左胳膊已经被饿狼咬伤,她发出惨烈的哭叫声。
大涯山上本来是兽类的生存地,洪水逼迫人们逃向大涯山,侵略了野兽们的生活环境,兽类更加对人类产生了敌意,再加上饥饿的痛苦,于是便屡屡向人群发动进攻。
树林中的猛虎群狼,在黑暗中游荡在树林中,个个虎视眈眈,注视着山路上行走着的人们,它们专门寻找老弱幼小者,伺机进行捕捉。
庄家七人终于攀登上大涯山山顶,山顶上已经挤满了人群,人挨人,物挤物,像超员的公交车,想蹲下身都很困难。
“大哥,怎么办,这么拥挤?”
“还能怎么办,这是沒办法的事情,人们都是为了逃命,忍着吧。”庄大忠告诉庄大胖。
他们站到山顶上不久,天空中又电闪雷鸣,便又下起了大雨。逃亡到大涯山的这群人,他们太不幸了。大雨中,有的戴着草帽、有的披着蓑衣、有的披着床单、有的披着被子、褥子,有的把簸箩顶在头上,遮风挡雨,有的什么也沒有,冒雨站在泥泞的地上。
雨继续下,风还在刮,电闪雷鸣还是不停,站在泥水中的人们开始感觉寒冷了。
人们愁眉哭脸,哀声叹气,冒着大雨围拢在一起,互相取暖、壮胆;他们心急如焚,焦躁不安,有得怨天尤人、骂骂咧咧,有的想念、挂念着亲人、哭爹喊娘、呼儿唤女,盼望着亲人归来,期望着亲人安全、生还,祈祷着上帝保佑他们。
人们煎熬着、等待着、企求着、大雨快快停止,这埸灾难快快结束。
在这恶劣的环境中,人们心中只有一个字,“愁”!人们愁沒吃沒喝,愁沒地方歇息,愁沒地方睡觉,愁山上的野兽夜里来袭击,愁洪水什么时间能消退,愁沒有雨具、长时间下雨怎么办,愁如果洪水长时间不退、今后的日子再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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