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站在门口扫视一圈，转身对张玉凤说：“我就说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地方，你还非得买什么晚礼服，简直是浪费。”
“快进去吧，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一旁的迎宾开口道：“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李卫东把手中的请柬递了过去，眼神已经落在角落里的蔡成强身上，今晚他必须把蔡成强重新拉回到自己的阵营。
李卫东很清楚，作为外来者，他在本地没什么分量，要让对方忌惮，就得提升自己的份量。
“您就是李总？那位外省美滋味食品的老总？”迎宾有点激动地问。
“对，怎么了。”李卫东点头。
迎宾站起身朝里喊：“外省那位李卫东到了！”
全场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眼神炽热，连李卫东都被这阵势搞得有些发憷，场面实在诡异，让人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张玉凤疑惑。
“不清楚啊！”
“李总，快来快来，我仰慕您很久了！”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满脸堆笑，极力讨好李卫东。
“你好，你好！”李卫东走进去礼貌回应。
“我听说过您，我想和您共同开发一些产品，这是我的名片，我们的产品和娃哈哈营养液类似。”
“咱们这儿有个差不多千人的厂区……”
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家伙，你一张我一张地交换着名片，而且全是些挺赚钱的中型合作项目，要换作去年，李卫东瞧见这些项目，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可手里名片攒得越多，他就越觉着不对劲。自己在这儿人不生地不熟的，哪来的这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可不信美滋味食品的牌子已经响当当到这份儿上了。
“你这是要发啊，一堆人主动送钱上门。”张玉凤小声嘟囔着。
“甜头虽好，就怕背后挨棍子！”李卫东边说边把一叠名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大步流星地朝蔡成强走去。
“哥，你疯啦？这么多人看着，你把名片扔垃圾桶，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张玉凤赶忙提醒，这简直是在打那些人脸，非常失礼。
已经有人看在眼里，脸色难看得紧，加上刚才接待的一声喊，在场的人都好奇李卫东是何方神圣，怎从没听说过？
“这人谁？这么嚣张。”
“张总，你认识？啥来头啊，你还巴结他？”
“我巴结他？他离倒霉不远了！”张总咬牙切齿地说着，他刚才还笑脸相迎，双手恭敬地递上自己的名片，还提了些希望合作的项目。
“咋回事？这谁啊，没听说过。”
“外地老板。”
“外地佬牛啥，妈的，打电话叫人，教训他一顿。”
“不行啊，就是批评黑山实业那篇。”
“看了，我觉得也够黑的，那事儿可能不假，但敢公开说，真是有种！”
“黑山实业是刘先生在搞的，懂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再追问下去，这浑水他们不想蹚。很多时候，知道太多对自己没好处，生意人最清楚哪些事该打听，哪些事不该过问。
蔡成强见李卫东朝自己走来，想躲，可他本来就躲在角落里，没处可躲，只好低头往厕所方向挪。
李卫东紧跟进去，张玉凤只能停下脚步。
“咋了？”李卫东望着他说，“怎么了？有人威胁你？”
“没有，现在咱们见面不合适，崔总和刘先生马上来，坐下谈，没什么不能谈的，对吧。”蔡成强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心虚。
“谈什么？我就直说吧，他们直接霸占了高中端家具市场，你还怎么发展？等着破产吧。”李卫东不耐烦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这么没骨气？”
“刘先生不好惹，钱是次要的，平安健康最重要。”
“他要打断你腿啊？你混到今天，这么大的老板，手下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李卫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可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
李卫东无语了，这年头还有正经生意人，真是见了鬼。
蔡成强小声说，“大家自己人嘛。”
“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土地、贷款、政策不给我？嘴上说着自家兄弟，好处他拿大头，就分我点零碎？你能不能硬气点。”李卫东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了，当初怎么说的？”
“我真的怕出事，从小到大我就是乖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蔡成强着急地说。
李卫东看出来了，这位刘先生的威势已非一日之功，让蔡成强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只能自己动手。
“有什么事告诉我，那边有什么动静，你就当个内线，他什么时候到？”李卫东问。
“应该就是现在，我劝你，别闹了。”
说完，一个西装男就走了进来。
“刘先生！”蔡成强一看见那人，吓得脖子一缩。
李卫东打量着他，对方也在审视李卫东，光气势上，李卫东似乎已经落了下风。
“这位就是李总吧？本想通过蔡总搭桥认识李总，没想到来了却不见人，一问才知道，两位居然在厕所，不知在厕所商量什么？”刘天赐眯起眼睛，脸上带着杀气问道。
“上厕所！”
“上厕所？”刘天赐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二十七分钟了，吃粪便都该吃饱了吧？”
“刘先生，你打扮得人模人样的，说话怎么这么粗俗？”李卫东看着他，不屑地笑了，“我和蔡总是老朋友了，在厕所待多久你也要掐表？”
“我就想知道你们在厕所干什么？”刘天赐厉声喝问。
厕所大门被推挤，隐约可见外头聚了一群人，李卫东可不认为他们是来方便的。
蔡成强站着，手在颤抖，额头汗如雨下，根本不敢抬头。
“争强好胜才是男人。”李卫东拍了拍蔡成强的肩，“比比大小怎么样，刘先生要不要也拿出来比比？”
“哈哈！”
刘天赐大笑起来，拍拍蔡成强的肩膀说：“我不问你们输赢了，蔡总说要给我引荐李总，在厕所不太合适，还是出去吧。”
走吧，到外面去，说实话，根本就不需要蔡总来引见，我对黑山实业的当家人，心里早就有数了。”李卫东对着刘天赐笑眯眯地说：“没想到刘先生没接收到我的暗示，看样子你也就是个跑腿的罢了。”
李卫东说完这话，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刘天赐的脸色沉了下来，冲着蔡成强说道：“有人给你撑腰了是吧，我怎么听说有人把我的好意当作垃圾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