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实验所外面，手紧紧攥着那个U盘，手心全是汗，黏糊糊的——风在树梢间沙沙作响，像是藏着不安静的躁动因子。我心里清楚，得赶紧回去，云汐还等着我呢。
陈默陪着她，但我不在的时候，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我绕开那些废弃的厂房，还有锈得不成样子的围墙，特意避开巡逻车走过的路线，拼命往山下跑。脚下的泥土又湿又滑，好几次我差点摔个狗吃屎，但我一刻也没敢停。脑子里不停地回放刚才看到的内容——Y-07项目、记忆植入记录、芯片唤醒机制……每一页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把云汐过去的痛苦经历一页页翻出来。
她根本不是杀手，她是被人制造出来的啊。
等我回到临时藏身的小屋，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陈默坐在门口抽烟，看到我回来，马上站了起来，问：“情况咋样？”
我没搭话，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云汐靠着墙角坐着，脸色比昨晚还差，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就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她听到动静，费劲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苦笑。
“你回来了。”她声音特别轻，好像怕吵醒什么。
我把U盘放在桌子上，走到她跟前蹲下，说：“找到了。”
她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芯片的事儿，我查到了一些情况。”我说道，“它不光是追踪器，还是个远程唤醒装置。他们能通过情绪波动激活你，甚至……下达指令。”
她愣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我就猜到，没那么简单。”
我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不像是活人的手：“我们有办法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把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调出那段代码，“这是破解程序的源码，只要找到合适的终端，就能把它彻底关闭。”
陈默凑过来，问：“问题是，哪儿有终端呢？”
我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地图上：“楚铭集团下属的实验室不止这一处。还有几处废弃的研究基地，说不定还留着原始设备。”
云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记得有个地方。”
我和陈默同时转过头看她。
“在我任务档案里提到过。”她接着说，“一个旧工厂改造的实验场，代号‘零区’。”
我赶紧打开文件夹，果然在一份加密文档里找到了这个地点。它在城郊边缘，曾经是楚铭集团早期研究异能者的实验基地，后来因为事故关闭，现在已经荒废好多年了。
“我们得去一趟。”我说。
云汐点点头，没半点犹豫。
清晨的雾还没散干净，我们三个人偷偷摸摸地进了那座废弃工厂。
厂区特别大，破败得不成样子，铁皮屋顶在风里吱呀作响，感觉随时都会塌下来……四周安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我走在最前面，右手一直贴着裤袋里的封灵符，左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从实验所带回来的数据。根据坐标信息，核心数据存放区应该在地下三层。
“小心点。”我小声提醒，“这里不对劲。”
陈默紧跟在我后面，压低声音问：“你是说……幽冥的人？”
我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是别的东西。”
云汐走在最后面，脸色煞白，但脚步很坚定。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时不时回头看看，眼神很警觉。
我们很快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口，门锁早就锈死了，我用随身带的小刀撬开，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
“味道不对。”云汐皱着眉头说，“下面有人来过。”
我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灯光很暗，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走到第二层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走廊尽头，一扇铁门半开着，里面传出微弱的电流声。
“那边。”我指了指，“可能是数据室。”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云汐先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退回来：“有两个守卫。”
“我来解决。”我示意她往后退两步，拿出一张封灵符，轻声念出咒语。
符纸变成一道青光，悄无声息地飘向守卫。眨眼间，两人同时僵住，眼神空洞洞的，就像被人抽走了意识。
“走。”我带头冲过去，在他们倒下之前扶住，轻轻把他们放倒在地。
数据室不大，却堆满了服务器和纸质档案。中间是一台老旧的主机，屏幕都泛黄了，但还能开机。
“快找资料。”我对云汐说。
她立刻开始翻找档案柜，我则启动主机，试着恢复部分数据。系统加载得特别慢，过了几分钟才弹出登录界面。
密码输入框的光标一闪一闪的，我盯着它，突然想起那份实验报告里提到的一个名字。
我试了一下，居然成功了。
进入系统后，我快速浏览目录，终于在一个叫“禁忌计划”的文件夹里找到了关键内容。
“沈渊！”云汐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抬起头，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Y系列实验日志”。
她翻开第一页，声音有点发抖：“这上面……有我的照片。”
我接过笔记本，快速翻看着。里面的记录详细得让人窒息：每一次记忆重置、每一次情感测试、每一次战斗训练……
“他们把你当成实验品。”我咬着牙说。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一道道疤痕，像是伤痕，又像是诅咒。
“我想起来了。”她突然说，“小时候的事，一点点浮上来。”
我愣住了。
她接着说：“我在零区待过很久，他们在这里做实验……很多人……都没能出去。”
我心里一紧。
就在这时，主机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跳出一条新消息：【警告：系统检测到外部入侵，启动反制协议】
“糟了！”我猛地站起来，“有人在远程监控！”
话还没说完，整个房间的灯突然灭了，只剩下主机屏幕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的。
黑暗中，我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好像某种机关正在启动。
“快撤！”我大喊。
我们转身往门口冲，可门已经被锁死了。四面墙壁慢慢震动起来，露出隐藏的摄像头和感应器。
“他们在监视我们！”云汐喘着气说，“而且……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我掏出最后一张封灵符，打算强行破除封锁，可就在符纸快要生效的时候，天花板传来一声巨响。
整栋建筑都在摇晃。
“不是他们。”我小声说，“是别的东西。”
云汐猛地抬起头，眼神一下子凝固了：“饕餮……它还没死。”
地面裂开一道缝，黑影从里面涌出来，带着一股腥臭味和低沉的吼声。
我握紧拳头，九尾狐之力在身体里涌动。
“现在没工夫解释。”我咬着牙说，“准备好。”
云汐点点头，青鸾之力在她身边流转。
陈默退到角落里，紧张地看着我们。
饕餮的咆哮声穿透黑暗，就像来自地狱的召唤。
我们没别的选择。
只能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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