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握着云汐的手，她的眼神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场意识挣扎过后的虚弱。阳光努力地穿过窗帘透进来，却怎么也照不进她眼底那团化不开的阴霾。
“你还好吗？”我压低声音问道。
她轻轻点了点头，可那只被芯片控制过、几乎没了知觉的左臂，仍在微微颤抖，好似一个刚从可怕噩梦中挣扎出来的人。
我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突然，胸口一阵发紧，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就在极短的瞬间，我好似亲眼看到了几秒后的场景：云汐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得像结了冰，朝着我挥出一道锋利的能量刃，我下意识地往右一闪，差一点就被击中。
然而现实里，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什么都没做。
我一下子愣住了，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怎么了？”她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画面实在太真实了，可又没真的发生。是幻觉？还是……真的预见了未来？
没等我细想，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夜枭发来一条新消息：“他们在动。”
就三个字，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动手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拉住云汐的手，“我们得赶紧走。”
她没问为什么，立马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节奏。
我们出了门，街道上行人不多，清晨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金属味儿。我走在她前面，右手不自觉地在口袋里转动着钢笔，这是我紧张时的旧习惯。
走到街角转弯处，我突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前方十米远的地方，一辆黑色轿车慢慢驶来，车窗缓缓摇下，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出来，枪口正对着我们这边。
画面一闪就没了，快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出现了错觉。
但我不敢冒险。
“别往前走。”我伸手拦住云汐。
她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明白我不会无缘无故阻拦。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回想那个画面。再睁开眼时，我拉着她迅速拐进了右边的小巷。
几乎就在我们转身的同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子弹擦着墙边飞过去，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云汐倒吸一口冷气，却没多问。
我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我们一路穿过几条小巷，绕到了主干道。我不停地回想刚才的画面，想让它再次出现。果然，当我们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时，那种预感又来了。
画面中，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正在对面楼顶架狙击枪，目标就是我们站的地方。
我立刻拉着云汐进了店，借着货架的遮挡快速往后门走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她终于忍不住发问。
我没回答，只是盯着玻璃门外，看着那个灰衣男子真的出现在楼顶，端着枪瞄准了我们刚才站的位置。
他扣下扳机。
砰！
玻璃应声炸裂，碎片四处飞溅，店里的顾客惊叫起来。
我这才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是巧合，也不是幻觉。
我真的能预见未来。
虽然只能预见短短几秒，但这也足够改变生死了。
我回头看向云汐，她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低声说，“但我能看到一点未来。”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一暖。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我不断用这种能力避开可能的陷阱和埋伏。楚铭的人显然没想到我们能提前预知他们的行动，好几次埋伏都被我提前识破。
直到我们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区，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我站在铁门前，手搭在锈迹斑斑的把手上，脑海中又浮现出画面：
三个持枪的人藏在门口两边，只要我们推开门进去，就会遭到突袭。仓库深处，还有更多人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我闭上眼睛，心跳陡然加快。
这一次，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示意云汐往后退几步，然后猛地拉开门。
几乎同时，两个枪手冲了出来，枪口对准我们。
但我早有准备，侧身一闪，在他们扣扳机前一脚踢飞其中一人的武器，又一拳砸在另一个人的下巴上。
第三个枪手反应最快，举枪就要射击。
但我已经看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他会先开枪，然后往右撤步换弹。
我抢先扑上去，把他按倒在地，夺下了他的武器。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云汐也拔出匕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你怎么做到的？”她喘着气问。
我摇摇头，“没时间解释。”
我们迅速穿过仓库，按照预见的画面找到了通往地下基地的入口。楼梯又窄又暗，每走一步都回荡着沉闷的回音。
越往下走，空气越压抑。
我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当我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眼前的画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
地下大厅里布满了红外线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触发警报。大厅正中央，一台巨大的数据终端闪烁着幽蓝色的光，那是他们远程操控云汐芯片的核心装置。
更糟糕的是，楚铭本人也在那儿。
我能看到他站在终端前，金丝眼镜下那双猩红的竖瞳，正静静地等着我们。
我握紧拳头，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这一战，躲不过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云汐，她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准备好了吗？”我问。
她点点头，“随时都行。”
我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去。
预知的画面不断闪现，我根据这些画面一次次避开陷阱，带着云汐在密布的红外线中穿行。
每一次躲避，每一次前进，都是对未来的试探。
我知道，这种能力还不稳定，也不能预见太久的未来，但此刻，它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当我们终于靠近终端时，楚铭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冷笑。
“欢迎回来，沈渊。”他说，“你终于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他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总把我当成他计划的一部分？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
楚铭举起手，按下按钮，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天花板开始坍塌。
我猛地拉住云汐的手，“快跑！”
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火焰从终端方向喷涌而出。
我们拼命往外冲，背后传来金属撕裂和混凝土崩塌的声音。
直到逃出地下基地，我们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座基地已经被彻底掩埋。
云汐靠在我肩上，轻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望着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低声说：“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但还不够。”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而这股新觉醒的能力，或许就是我掌控命运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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