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片白光里一头栽出来，整个人就像掉进了一大团软乎乎的棉花堆，浑身没了力气。林教授那声惊呼还在耳边嗡嗡响，可电话早断了线。我直接瘫在了地上，胸口像拉风箱似的剧烈起伏，手也抖个不停。
《山海经》摊开放在书桌上，安静得很，就好像啥事儿都没发生过。
但我心里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的右手在半空中悬着，掌心还留着那股怪暖怪暖的感觉。低头一瞧，玉坠表面那些纹路没了，又变回普普通通一块玉的样子。可我能觉出来，它不再只是块石头，有股力量正慢慢在我身体里醒过来。
我撑着身子走到桌前，又把那本书翻开。
刚才冒出来的那行字没了，新的字却跟活了似的，在纸面上乱跑、重新组合。最后，它们定成了一句话：
“契约已启，神兽随召。”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老半天，眼皮都开始打架。这一天经历的事儿太多，身体早就累得不行。我跌跌撞撞走到床边，一头倒下去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我眯着眼坐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整晚的梦，可又想不起来梦到啥。只有一件事儿特清楚，我梦到了一只狐狸。
九尾狐。
她站在雾蒙蒙的树林里，尾巴轻轻晃着，每条尾巴都好像藏着一段不一样的回忆。她眼神很深邃，带着种说不出来的悲悯和温柔。她跟我说啥我没听清，但她那眼神让我觉着特熟，就好像……她在等我。
我甩了甩头，想把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甩掉。洗漱完，我拿起手机，想再给林教授打电话。刚拨过去，电话就转到语音信箱了。
我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今天周一，按规矩要去上班。我穿好衣服出了门，走在街上，阳光照在脸上，暖烘烘的。可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今天这空气跟平常不一样——更轻，好像还更敏感。
路过早餐店，我瞧见一个小孩蹲在门口玩石子，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发愣。
我心里一下子冒出个念头：“你是不是饿了？”
话还没说出口，那孩子忽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店里跑，对着老板喊：“叔叔，我要两个肉包。”
我一下子呆住了。
我没说话啊，我只是在心里想……
我又集中起注意力，看着街边一个正在打电话吵架的女人，她语气特激动。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冷静点，别吵了。”
女人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眉头皱了皱，接着竟然轻声说了句：“算了，你说得对。”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的心猛地一紧。
这是……啥能力？
我步子越迈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自己好像真有了一种能影响别人想法的能力，而且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到了公司楼下，我才发现太阳穴那儿开始一阵阵地刺痛，不是那种闷痛，就像有根针扎一样，感觉大脑里头有东西在搅。
我靠在墙边，闭上眼，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想压，头痛就越厉害。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
“沈渊？”同事陈默探出头来，“你咋站这儿不动呢？”
我没吭声，就那么盯着他。
他在原地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点迷糊，然后机械地说：“我……我好像忘了带钥匙。”
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根本没意识到不用钥匙刷卡就能进门。
我傻了。
我真的……能控制别人？
可下一秒，头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差点把我淹了。我扶着墙，冷汗直往下流，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不行……不能再试了……”我咬着牙小声说，强忍着难受走进电梯。
整个上午我都尽量不去碰那股能力，可就算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它在，就像一股藏在血液里的暗流，说不定啥时候就冒出来。
午休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办公室角落吃盒饭。对面坐着个女实习生，平时挺活泼的。她突然抬头看着我，问：“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皱着眉说：“那你得注意休息啊，别老加班。”
我还以为这就是普通关心呢，没想到她接着又自己嘀咕：“其实我也该早点睡……明明早上八点就得起床，咋每次都拖到十点才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我让她说的，但我确实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事儿。
难道，我不用特意集中精神，也能影响别人？
这个发现让我又兴奋又害怕。
我得弄清楚这到底是啥能力，它咋起作用的，会不会有啥代价。
下班回家路上，我又试了一回。
这次我挑了个路人，一个拎着公文包的年轻人。我盯着他，心里想：“你今天晚上会做一个奇怪的梦。”
他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我，眼神满是疑惑。
过了几秒钟，他摇了摇头，接着往前走。
可他刚走出去不到五步，突然站住了，嘴里嘟囔着：“奇怪……我刚刚咋会有种要做梦的感觉？”
我屏住呼吸，心跳一下子加快。
有用。
可与此同时，我的头痛猛地加重了，就好像有人拿着小锤子在我脑袋里敲。
我捂着脑袋蹲下来，冷汗直冒。
“这不对劲儿……不能老用……不然，我扛不住。”我咬着牙强迫自己站起来，走进家门。
回到家，我立马躺到床上，把窗帘拉上，房间一下子黑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只九尾狐的样子。她站在雾里，尾巴轻轻晃着，好像在等我做个选择。
我总算明白了，她就是昨晚钻进我梦里的原因。
她是谁？为啥会出现在我梦里？
更重要的是，她是不是知道些啥？
我握紧拳头，心里头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场觉醒，远没结束。
而我，也才刚刚碰到真相的一点儿边儿。
我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想把脑子里这些疑问压下去。
就在这时，我听见“咔哒”一声轻响。
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
《山海经》，又自己翻动起来了。
这一回，它停在了某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
“吾名青丘，愿以幻影之力，助你窥见人心。”
我死死盯着那行字，喉咙干得冒烟，心跳得跟敲鼓似的。
又一个神兽……
它选中了我。
而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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