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举起某种装置按下按钮。刺耳的声波让所有山鬼痛苦地蜷缩起来,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
感谢贵局帮我们找到这些宝贝。面具男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十分怪异,用山鬼体液研制的神经毒素,一滴就能让整座城市的人变成行尸走肉。
叶寒松悄声对通讯器说:陈明,带新人先走。我断后。
不行!老大!
这是命令!叶寒松突然提高音量,记得我妹妹最爱吃稻香村的枣花酥,每年清明记得替我带一盒。
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李轩听懂了这反常的嘱托意味着什么。接下来的场景中,叶寒松摘下记录仪,将它塞给陈明。画面最后定格在他转身冲向溶洞的背影,腰间绑着整整六枚磷燃烧弹。
“这么完整的证据,为甚么没有在局里?而是在你的手上?”李轩皱眉看向清枫道长
“叶寒松是我引进特事局的,他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知道局里有些不安分的,他信不过别人不正常吗?”清枫道长斜躺在酒店房间的小沙发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为什么不替他伸冤?”
“伸不了~~~啊···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麻烦着呢”清枫道长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那地上的影子,活像个晒太阳的大王八。
“你怕麻烦所以才不去的?”
“我干不过那群家伙,所以需要拉你入局,但是没想到你的麻烦更大,老头子我命苦啊···”清枫道长唉声叹气的走出房间去
李轩一时也没有头绪,洗过澡便睡下了。
次日一早,李轩一早吃过早餐,带着李千帆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清枫道长说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后面安排好了会来李轩老家找他,所以只有叔侄二人就一起上路了。
李轩的假期长达两个月,其他的事暂时可以放一放,先回家休息几天,后面事等清枫道长到了再说吧。
火车缓缓驶出京都站,窗外的城市景观如走马灯般流转。李轩靠在硬座车厢的窗边,感受着铁轨传来的规律震动,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那道赤红色的疤痕,那是在沙漠初次激发业火被烧出来的,有些像朵莲花。
六叔,你紧张吗?坐在对面的李千帆放下手机,突然问道。即将大学毕业的侄子眼中闪烁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李轩记忆中那个跟在他身后玩泥巴的小男孩已相去甚远。
李轩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二十多岁怕你三爷爷在老家混了七八年,一事无成一分钱没存下,后来去沿海打工,三十多岁回来失业了,一事无成的时候不敢回,现在有了工作反而更怕···他的话戛然而止,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小桌板。
更怕让他们失望?李千帆接上他的话,眼睛里带着了然,但你现在是特事局的人了,这还不够厉害吗?全村有几个能在京都工作的?
“不是怕他们失望,是怕他们担心,我的工作很危险,这次在沙漠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叔叔够强,可能就回不来了。”
李轩叹了口气“关键是你三爷爷上次晚上找我聊过,他都看出来了。”
列车穿过隧道,昏暗的光线中李轩的表情晦暗不明。特事局的工作意味着什么,他不能向家人透露太多,甚至连身边的侄子也只知道个大概。
这次沙漠任务中,如果不是李千帆恰好在西北大学考古系,因为课外实践意外卷入事件,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让家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工作性质。
千帆啊···李轩转移了话题,在沙漠的时候,你害怕吗?
李千帆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脖子上已经结痂的擦伤:怕,当然怕。但是我相信六叔,就像小时候迷路,你背我回家,我知道你会把我带回家的。他顿了顿,那些...东西,你平时经常要处理吗?
李轩没有立即回答。窗外重新亮起来,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起沙漠中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想起自己差点没能保护好侄子的瞬间。
大部分时候没那么危险。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这次西南的任务,你不要跟家里人说。我打算就和清枫老头两个人一起去
我可以帮忙的!李千帆向前倾身,我的专业能帮你解决很多问题。
不行。李轩打断他,语气坚决得让自己都惊讶,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会帮你找个好工作,让你父母安心。他说着,想起堂兄那张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车厢里响起列车员推着餐车经过的声音,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被打破。李千帆要了两份盒饭,掰开一次性筷子时小声说:我只是想帮你的忙,你一直那么照顾我···
李轩接过盒饭,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我知道你小子担心叔。但有些路,得我自己走,你以后会明白的。
“不聊这些,你和那位京都大学的叶老师,你们···”
“我们是不可能的,前世的故事只能是场梦,这辈子我们就见了两次,人家是天之骄女,我呢?我快三十三了,一事无成,比她大五六岁,可能就是一时感动,没什么”李轩苦笑着,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六个小时的车程在断断续续的交谈中过去。当列车播报楚州站即将到达时,李轩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他拎起行李跟着人流下车,站台上潮湿的空气夹杂着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喉头一紧。
还要转三个小时的山路。李千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最后一班进村的客车已经走了,要不要在县城住一晚?
李轩摇头:叫个车吧,咱不缺这点儿钱,我想今晚就到家。
出租车只能送到山脚,剩下的路需要步行。暮色四合时,两人背着行李踏上蜿蜒的山路。李轩的皮鞋并不适合走这种土路,但他拒绝放慢脚步。
随着海拔升高,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每一处转弯,每一棵突出的山松,都唤醒沉睡的记忆,熟悉的环境到处都有曾经走过的足迹。
渐渐的,前面的路上铺满了碎石,两人抬头,发现前方的路被新滑落的泥土和石块堵住了大半。
“没办法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走小路了”李千帆打开手机的灯照着前面的路。
“那条路可不好走,你行吗?”李轩有些担心。
夜色渐深,山间的雾气开始弥漫。所谓的小路不过是崖壁上凿出的一连串凹坑,宽度仅容一人侧身而过。还好两人的行李不是很多,只有一个背包。
下方是黑漆漆的山谷,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冰冷的山风吹过,让人有些汗毛竖立的感觉。
李轩让侄子走在前面,自己随时准备在对方失足时拉住他。山风呼啸,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某一刻,李千帆因为刚下过雨,脚下一滑,碎石哗啦啦滚落深渊。
啊!年轻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向外倾斜。
李轩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的,他一把抓住侄子的背包带,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岩壁突出的石头。肌肉因突然的发力而抗议,沙漠中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别动!他咬牙道,好在他修炼内力,身体强化程度不小,一用力就把李千帆拉回安全位置。两人紧贴岩壁喘息,心跳声大得仿佛能盖过风声。
谢谢六叔。李千帆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是真的被吓的不轻。
李轩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在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父亲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深夜跟自己聊了半夜。不是不信任,而是太清楚这个世界有多危险,他宁愿儿子没出息,就是太害怕失去。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格外小心。当终于看到远处村落零星的灯火时,已是深夜。李轩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父母的白发会不会又多了,他是真的害怕父亲那洞察人心的眼神。
村口的古槐树比记忆中更加粗壮,树下的石凳却依旧如故。李轩恍惚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坐在那里等父亲从田间归来。拐过最后一道弯,老屋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然后他愣住了。
门前的灯还亮着,两个身影坐在门槛上。听到脚步声,他们同时站了起来。
爸...妈?李轩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没想到父母会等到这么晚。
可算回来了!母亲小跑着迎上来,双手抓住儿子的手臂上下打量,千帆打电话说你们今晚到,我和你爸就等着···她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闪着泪光。
父亲站在原地没动,但李轩注意到他扶门框的手在微微发抖。更让他震惊的是,父亲走路时明显跛着脚,记忆中挺拔如松的身姿如今佝偻了不少。
爸的腿怎么了?他快步上前扶住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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