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雍天历254年,7月20日。
我是郝响,好想修行的郝响。
不为人知的是,我和普通绘本里所说的,邪魅俊俏冷酷吃软饭的宦官世子不一样,我不是废物。
算命先生告诉我爹——彭城二卫之金刀左戍,郝庞——他的大胖儿子卓尔不群,泽被苍生,有大帝之姿!
这消息被老爹藏着,直到前些日子我走马灯的时候才想起来。
走马灯?!
没错,我穿越了,穿越到这个修仙的大陆。
十年载,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当初那瞎眼老道算得准不准,今日就见分晓!
“寡人已经处理好人间的琐碎事务,一心诚挚迎接光明道途。”
笔记上的文字歪歪扭扭,不知是这毛笔的主人心情太过高涨,还是笔耕常辍,总之写得是难等大雅之堂。
“不行啊,弘扬炎黄五千年的文化精髓是我辈职责,还是得多练练字,多背背诗。”
郝响扶额,他打小没有好好学习过,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是个体弱多病的懒人,幸得是一个左卫门的长子,在彭城内也算是叫得上名。
然而这小子非得顶着老爹的压力,每日寻花问柳、夜夜笙歌,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激情澎湃的日子里直接暴毙。
在莺声燕语中,那个男人的祭日,同时也是郝响的重生之日。
……
蓝星某个新一线城市的郊区砖瓦房里,拼命熬夜敲键盘的小伙子突然感到脑洞大开,脑仁一震,眼睛猛地一闭,一睁。
“不是提过肛了吗,怎么又做春梦了?”
“阿门陀佛,阿门陀佛。”
再闭,再睁。
面前一女子惊恐的缩到床角,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旖旎风光。
“嗯......”
别吵,我在思考。
你是说我穿越到了一个修真的世界,而且宿主和我同名同姓?
嗯,能理解,能理解。
可是自己怎么光着个屁股蛋子躺在床下?
当晚郝响的记忆里就凭空多出来一断长达14年的记忆。
哦,原来是被这天香阁的小妮子一脚踢飞下了床。
真是没见识,不就是死个人而已嘛,大惊小怪的。
不顾身后娇柔女子的啜泣。
郝响靠在床沿,喘着气顺手支起旁边的细长烟杆,猛吸两大口。
咳咳咳——
唉,人比人气死人。
自己14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跑外卖了,这家伙却是穷奢极欲,莺莺燕燕,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定格在她人香闺之中。
想到这,郝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把碎银撒在身后。
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路上跌倒了十余次,被恶狗追咬三次,确切踩到狗屎两次,疑似遇到阿飘打墙一次,终于抵达郝府。
……
就这样,放荡不羁的郝家长子突然性情大变,竟变得足不出户,扭扭捏捏起来。
乡间的话本里也如是说道:世子肾疾发作,无奈锯除男阴,居家疗病。
郝响当然不知道,自己初来乍到的小心谨慎却在彭城剧本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不过他也不屑于计较这些风言风语,优秀的人总会被诋毁。
他只关心不久后的大典——
御灵大会。
作为昱阳国五年一度的庆典,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乞儿奴婢无不翘首以盼。
在大典上觉醒灵根,将会被统一接至衙门,同时上书禀告州府,由资质高低分配后续学府。
完成基本的学业之后,即可拜入道宗宗门,修长生大道。
至于剩下没有进入宗门的学子,官府则会吸纳进各地官兵之中。
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普通人想拥有修道者一样的地位,最次也得在边疆拼杀数年,建得军功,年迈时衣锦还乡,方有机会在衙门中谋得一个跑腿的职务。
而得灵根者,哪怕是一个乞丐测出灵根,就可以把传家铁饽饽扔掉,在千百父老乡亲地恭迎下被好生伺候。
吃跑喝足了还要直起身子桀骜一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丐儿穷!
最后在热心村民地撺掇下,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官府规定,年满十四周岁未满二十周岁者可至演武场参加御灵大会。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起了个大早的郝响打开宅邸大门。
他环顾四周,心里盘算着:
“老爹应该在马厩喂马,娘还在睡觉,废物弟弟估计又在书房里装模作样地念书,至于小妹……”
“嗯?小妹呢?”
小妹平时最爱缠着他,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居然没出现?
这不对劲。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老爹那熟悉的粗嗓门:
“你这丫头,大清早的折腾什么!”
郝响抬头一看,只见老爹牵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从门外走来,马背上坐着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
正是郝响的三妹郝可儿。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明明脸上还带着几分睡意,嘴里却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牙齿。
“大锅,澡上吼~”小妹挥着小手,口齿不清地向郝响打招呼,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童真。
郝响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摸了摸小妹的脑袋:“可儿,你怎么跑马背上去了?不怕摔下来?”
小妹嘟着嘴,一脸得意。
“不怕!爹爹说我胆子大,以后也能像大锅一样去考试!”
郝庞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哥是去测验灵根,你是去捣乱!大清早的非要骑马,害得我连早值都耽误了。”
郝响忍俊不禁,看着老爹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心里却暖暖的。
老爹虽然嘴上嫌弃,但眼里却满是宠溺。
“行了,别磨蹭了,”老爹把马缰绳递给郝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记住,这次去测试,要是没通关,就回来成亲!婚事都帮你找好了。”
成亲?
要是他二十多岁就算了,现在还没到十五周岁就逼他娶媳妇?
拜托,作为新时代三好青年,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他绝对不会干!
“我暂时还不想。”
“想想呗,嫁给王家大小姐,金钱,权力,你要啥有啥,这生活还不够快活嘛?”
快活?郝响对世俗的权和财不感兴趣,他追求的是仙途!是成为一拳山河崩裂的练体术士!亦或手掐仙诀,仗剑天涯的道宗飞仙!
挥雷电,运玄星,凝瑞气,定山海!逍遥天地寰宇,这才是真正的自在快活。
而不是给王员外离了八次婚的女儿做赘婿。
“我不管,反正你15岁前必须把婚结了!
“我不管,我可以一辈子都不结婚!”
“小兔崽子,我辛辛苦苦养你,不就是想抱孙子嘛。”
郝庞胡子一翘。
唷?好重的一拳!
郝响挠了挠长发,心一横:“那今天开始我就叫您爷爷吧!”
“啥?那我儿子哪去了?”
“给您当孙子去嘞!”郝响推开院子大门就向外跑。
“臭小子!”郝庞气得浑身一哆嗦。
信步走在琴韵大街,哼着小曲儿。
没什么好担心的,穿越之人必定是气运之子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总不能到他身上这条铁律就失效吧?
等自己开始修仙,第一件事就是暴打老爹一顿,居然敢让我早婚,自己得让他明白修仙路上无长幼,能者为先。
道路前方汇集的人数越来越多,郝响努力往前挤着。
“稍稍,稍瑞,稍稍。”
“这么多人?”
“非也,非也。”
郝响侧身,看向自己身后那人,绫罗绸缎,手里拿着一把碧玉扇,腰间玉佩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
身姿挺拔,面容和善,看上去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眉宇间透露出雍容华贵的富家气息。
这人……这嘴角温和的笑容,真诚的眼神,亲和的面容。
好装啊!
“哦?不知这位兄长名讳,还劳烦为我解疑解疑。”郝响双手作揖。
“在下长孙治,兄长不敢当。”男子抬着袖袍,对郝响也做了个揖。
“寻常来测验的人肯定没有这么多。”
“但是。”
长孙治伸出空无一物的右手,从食指和中指夹缝中变出一枚圆币。
“相信郝兄还记得上半年黔安县的炸药被盗一案吧。”
我勒个豆,怪盗基德?
“据传始作俑者是大山里的一只杂毛狐狸精,不知从何方寻来早已绝迹的噬金蚁,动用神通将押送的队伍连同炸药一并劫走。”
“哼,这批炸药经数位法家大士祭炼了数月,一齐催动足以摧毁半座县城。”
“饶是负责押运的36名官兵拼死抵抗,到头来也仅有大武齐运白侥幸逃出上报官府。”
郝响听得是津津有味。
虽然不知道和御灵大会有啥关系,但是这长孙治好像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这等趣闻倒是不听白不听。
毕竟在官府的通告中,仅仅是一句:官府正在彻查!就把这件威胁数万百姓身家性命的大事糊弄过去了,哪能听到这么多细节。
长孙治冷哼一声。
“衙门现在重新招收具有武道天赋和灵根的修行者,所以这些往年没测出灵根的小老百姓都围聚在此处,盼着测出一二杂灵根”
他将圆币投入面前的石壁中,背着手道:“当然,这样的杂灵根不具有修神通的资格,倒是适合做衙门的差事。”
郝响恍然大悟,次等灵根虽然也是千百人中难得一见的体质,相较之下却比普通灵根容易出现太多。
这些郝响都能理解。他疑惑的是,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见面,
长孙治是如何知道自己姓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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