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冷光灯照在苏晚的脸上，她的眼神里藏着一丝隐约的恐惧。
“身份重塑……”她喃喃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晚了？”
我死死盯着屏幕右下角那行刺眼的红字，手指微微颤抖。
实体位置明确标着——实验舱A-03和A-04。
那里关着真正的我们，但他们正在被“改写”。
“我们必须马上过去。”我声音低沉，心跳如擂鼓。
苏晚点头，但她的脸色依旧惨白。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如果我们找到现实中的自己，却发现他们已经被重塑成另一种人格，那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又是谁？
我是林彻，但也是梦境映射的林彻。
这种意识的撕裂感让我太阳穴隐隐作痛。
“走。”我拉住苏晚的手，转身朝走廊尽头的实验舱奔去。
实验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墙壁上那根微微闪烁的光带，就像是一根无声的脉搏，在黑暗中跳动。
A-01、A-02……A-03。
实验舱A-03就在眼前。
舱门是一整块银白色的金属板，没有任何窗户。我看着门上的控制面板，屏幕显示着一行红字：
【身份验证：请输入授权码】
苏晚急了：“密码怎么办？！”
我咬牙，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了S-001。
——错误。
我又试了LX-0427。
——错误。
苏晚喘着气：“是不是刚才的系统和这个舱门不是同一个权限？”
我心脏狂跳，冷汗已经浸透后背。
不能再试了。第三次失败可能会触发警报，甚至直接将实验舱彻底锁死。
舱门后面，是真正的林彻。真正的我。
时间仿佛一点点凝固。
“林彻……”苏晚声音颤抖，“怎么办？”
我看着面前的金属舱门，脑海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需要我帮忙吗？”
我们猛然回头。
走廊的尽头，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是“另一个林彻”。
那个从我梦境里诞生的林彻。
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态和我一模一样，但眼神冷漠得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想救他们？”他靠在墙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但问题是，你救下来的，真的是你自己吗？”
苏晚脸色惨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彻”微微歪头，嘴角扬起：“我是你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不能决定，你该是什么样？”
说着，他缓缓伸手，按在A-03舱门的面板上。
滴——
身份验证通过。
舱门缓缓开启，一股冷气从舱内涌出。
在微弱的蓝光下，我看到舱内的那个“我”——真正的林彻，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地躺在实验舱中，头上连着无数细小的数据线，仿佛沉睡在另一个世界。
但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苏晚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林彻……他是不是……已经……”
而身后的“林彻”微微一笑：“你来晚了。”
实验舱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消毒水味道，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真正的“我”躺在舱内，嘴角的那一丝微笑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我的神经里。
苏晚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颤抖：“林彻，他是不是已经被重塑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真的已经重塑，那么舱内的“我”可能已经不是原来的林彻。他的记忆、情感，甚至灵魂，都可能被篡改成实验程序想要的样子。
“你想救他？”身后的“林彻”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我的心跳频率。
我猛地回头：“闭嘴。”
他笑了：“我是你，你让我闭嘴，不就是在让自己闭嘴吗？”
我咬紧牙关：“你不是我。”
“我是啊。”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我是从你的梦境和记忆里诞生出来的林彻。我拥有你的过往，你的情感，甚至你的恐惧。”
他的声音陡然低了几分：“比如，你现在害怕的，不是现实的自己会被重塑，而是……你自己，会不会才是那个虚假的林彻。”
苏晚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够了。”我盯着实验舱内的“自己”，抬手在控制台上一阵操作。
实验进度：99.1%
时间已经不多了。
“终止实验。”我冷声说道。
——错误：无权限。
我手心一阵冰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没有权限？”苏晚惊道，“林彻，怎么办？”
身后的“林彻”缓缓走过来，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笑得意味深长：“权限？谁的权限？”
我咬牙：“当然是现实中林彻的权限。”
“但如果……”他低声笑了，“如果现实中的林彻已经不再是你呢？”
刹那间，屏幕上的实验进度从99.1%跳到99.5%。
“实验完成倒计时：10、9、8……”
“林彻！”苏晚尖叫，“怎么办！”
时间已经不允许我犹豫，我几乎是本能地抓住舱门边的紧急释放按钮，一把扯下！
舱门内瞬间冒出白色蒸汽，像是冷冻系统被强行打破。
实验进度在99.7%停住了。
真正的“我”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胸膛急促起伏，像是刚从深海里挣脱出来。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我和他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但让我心脏骤停的是——
他脸上的微笑，没有消失。
相反，那抹笑容更深了一些。
“林彻？”苏晚试探着喊了一声。
他缓缓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连接着数据线的手臂，然后抬头看着我。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陌生感。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缓慢：“你……是谁？”
苏晚倒吸一口凉气。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身后的“林彻”轻声笑了：“现在，谁才是林彻？”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