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十里春风处等待每一个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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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离开甲班的最后一天,班主任找到阿德,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后,阿德便瞢然地抱着自己的课本,朝着王炜所在的乙班走去。

缘分使然。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从二楼到三楼,中间的十六级阶梯,每一步,都悄悄改变着故事情节。

第一个迎接阿德的乙班人,便是李雯。那天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她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欣赏着在雨中还未完全消散的黄昏。而还没有完全熟悉甲班的阿德马上就要再去到另一个陌生的班级,心里也自然是有些忐忑。不过好在,这忐忑中也还有一丝丝期盼。而这期盼的归属,除了王炜这个昔日的同窗好友外,便是自从那次安全知识讲座后就一直存留于心中无法抹去的李雯的身影。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这两人早已心照不宣。

当阿德摇头晃脑的抱着自己的一摞书,迈过台阶,转过墙角,他就看见一个倩影独自倚在走廊的护栏边。阿德自然有些惊讶,因为这场深秋的雨并没有那么温柔,其间还伴随着雷电。而随着阿德从走廊的尽头一点点地踱近,他心中的惊讶也一点点地,在走廊上氤氲的灯光中逐渐转化为惊喜。那抹倩影的主人是李雯,或者说,那主人在灯光的映照下,同意灯光的请求,映照出了那抹倩影。

不过走近了的阿德,并没有马上开口打招呼。他在距李雯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除了黄豆大的雨滴在灯光中划出银白的弧线外,并无一物在视线之内。阿德并没有将雷电算在事物的范畴之内,因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生命里无声的雷电无时不在鞭笞我的灵魂,那些留给美好事物的空间,已经不多了。

此刻的李雯还不知道,就在她给夜色重新画上留白的当儿,一位能在不久的将来给这留白添上彩色的人,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开心地注视着她。他们此时的距离,仅仅只有两米。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这场雨早已经停了。

阿德此时心里最想说的话其实是:“你站在这,莫非是等我?”但转念一想,这句话对于仅仅打过一次照面的女孩来说,未免显得有些痞气。于是,就在他望着李雯吃吃笑着的当儿,他想起上次“偶然”见面时讲过的一句玩笑。

几分钟后,在夜色的掩衬下,在灯光的氤氲中,他无意想叨扰任何一个人心中的安宁,但他还是似笑非笑,似真非真地开口了。而这,也仅仅是给那留白涂上的第一抹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