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你在扬州城有认识的人？”
四凤疑惑，一连发问。
“姐姐，等会会有个麻皮狗，踹门进来。”
“嗯？”
四凤感到好奇。
“砰”门被踹开了，麻爷本来耀武扬威的气势瞬间熄火，僵在当场。店小二跑进来忙不迭的道歉。
麻爷先看到的是长安，长安则是一脸微笑，麻爷也想笑怎么都笑不出来，脸皮像是中风了不停的抽抽，那两颗金子门牙依旧闪亮。
“哟，麻爷嘛这不是，又见面了啊。”
洛阳一脸坏笑的向麻爷招手，麻爷直接跪下了，磕头如捣蒜，嘴里不住的道歉：“错、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店小二见状先是蒙圈，随后才发现，卸下面具的两个娃娃正是先前打劫的麻爷像只白条鸡的两个小太岁，于是识趣的默默退出包间，轻声掩上包间门，守在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麻爷客气了，正要感谢你上次请我们吃饭呢。”
洛阳接着调侃。
麻爷闻言抬头，谄媚道：“这次还是我请，姑奶奶再加点。我这就去喊小二加菜。”
说着就要起身出去招呼小二。
“站住！”
麻爷定在原地，僵硬的转过脑袋，惶恐的望向洛阳，哆嗦道：“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谁是你姑奶奶！？”
洛阳怒目瞪眼，麻爷转身利索的跪下，继续磕头捣蒜，嘴里不住的道歉。
“闭嘴，烦死了！抬头！”
洛阳命令道，麻爷照做。
洛阳想了想，接着命令道：“呲牙。”
麻爷呲出一口泛旧的金牙，长安注意到先前被洛阳敲掉的两颗门牙，这次镶的不够齐整，有些外翻，很是滑稽。
洛阳也发现了，憋住笑，质问道：“不是让你换成象牙的吗？”
麻爷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回到：“太贵了。”
这个回答让洛阳语塞，不知如何再去责难他。
长安听麻爷如此回答，也是想不到，毕竟这两次见他都是蛮横无理，一副称霸一方的样子，怎么可能少了两颗象牙钱。
“多贵？”
洛阳想了半天憋出这话。
“小的一口金牙能换得两颗象牙。”
洛阳有些惊讶，顺着道：“确实贵了点，一口牙只剩两颗的话不好吃饭了都。”
听到这，四凤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以为洛阳会怎样惩治这个恶霸，说着说着竟然要同情人家了，到底是小娃娃。
洛阳和长安都诧异四凤为何发笑，四凤却是摆摆手，示意洛阳先坐下，由她来问话。
洛阳玩不出花样了，也就安静坐下，瞧着四凤问话。
“你做何营生？”
四凤始终背对着麻爷，问话时依旧慢条斯理的夹菜吃菜。
麻爷先是觉得四凤的笑声很是突兀，随即又觉得很是好听，不觉有些着迷，当四凤问完竟忘了回答。
四凤见麻爷没有立即应答，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朝洛阳使了个眼色，洛阳会意，直接甩出一只筷子，堪堪扎在麻爷两腿间的地板上。
麻爷吓出一身冷汗，也回过了神，立即战战兢兢的回答：“小的没有营生。”
“哪来的银钱用度？”
麻爷差点脱口而出，坑蒙拐骗，威逼敲诈，蛮横耍赖，鱼肉邻里，脑子一转支吾半天，不敢回话。
“蒙拐骗，威逼敲诈，蛮横耍赖，鱼肉邻里。”
四凤替他说了出来。
麻爷冷汗直流，湿透了后背，再次磕头捣蒜。
洛阳又飞出了一筷子，两根筷子并排扎在了麻爷两腿间的地板上。
麻爷止住了磕头，面如死灰。
“泼皮无赖一个，活着浪费空气，杀了吧。”
此话一出，洛阳和长安都难以置信的望向四凤，麻爷直接瘫倒在地。
“不至于吧？”洛阳试探着问道。
“坏的没能力，毫无用处，留着继续给人添堵吗？”
四凤抬眼反问洛阳。
这倒把洛阳问住了，小脸煞白，眉头紧皱。洛阳平时脾气骄横乖张，爱欺负人，可是没杀过人，更别说，因为毫无用处这个原因就杀人。
麻爷呜咽着哭了起来，他在极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怕惹了身前那人，一下就把自己噶了。他自己觉得很是委屈无力，自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人，怎么到她这里就简单的三个字“杀了吧！”
就因为自己踹门进来，打扰她们吃饭，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干的啊。
四凤语气渐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干的，那些人见到你要么害怕屈服直接离开，还被你骂作怂蛋；要么和你打骂的有来有回，你死皮赖脸让别人觉得晦气，还是给你留下一桌饭菜；再不然就是毒打你一顿，像条死狗一般，过个两三日，说不定又碰见了软蛋，照样有的吃有的钱用。”
长安和洛阳哪里想到这些个，眼神惊疑的看向麻爷，麻爷怔怔的摊在那里，这些话就是他的日常生活，一直这样生活，酒楼小二怕自己，邻里躲着自己，自己很开心的这样过活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不通，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怕你，躲着你，到我这里就要杀了你？”
洛阳和长安也想不通。
麻爷眼神空洞，直打哆嗦，他理解不了。
“因为我能杀你，我不想按照你的习以为常对待你。杀了就杀了。”
这句话四凤说的很是随意，就像她用筷子夹菜需要张口吃菜般自然而然。
麻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糊满了麻脸。
长安和洛阳听到没有一丝感情的“杀了就杀了”五个字，同时打了个冷颤，脸色刷白，眼神惊恐的互相对视。
四凤说完，眼神在洛阳脸上停留，当然看到了她那张因惊吓而煞白的脸。
“你来动手。”
没有逼迫，不是命令，简单的陈述。
洛阳因为这句话吓得瑟缩在椅背上，不住的摇头拒绝。
四凤眼神转到长安脸上，冰冷的道：“你不动手，就是洛阳动手。”
四凤给了长安选择。
长安脸色不比洛阳好多少，他克制住了后退的冲动，他瞅了瞅洛阳，见洛阳因恐惧而颤抖；他扫了一眼瘫倒在地的麻爷，哭的不如个孩子；他再望向四凤冰冷而美丽的脸庞，四凤的眼神很平淡。
四凤的眼神平淡，让长安明白那句话不是选择，四凤一开始就选定自己动手。
长安握紧拳头，再次看向洛阳，随后转身拿过藏在背后的衣服，把其中包裹的银钱码放在一边，来到麻爷跟前。
麻爷哭喊着手脚并用向后倒退，包间就那么大，没有多少距离给他获得安全感。
麻爷开始嘶嚎！
长安将麻爷的衣服给他蒙头盖好，麻爷的哭喊声小了，没那么聒噪了。
四凤注视着这一切，眼神变得期待。
洛阳也注视着这一切，她明白长安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开始委屈的流眼泪。
长安等待着麻爷的哭声趋于平静，不断握紧手中的筷子，眼神逐渐麻木。
“从下颌直透天灵盖，没有痛苦。”
四凤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麻爷的胸脯起伏平稳，长安向前一步，双手握住筷子弓腰向后蓄力，瞄准麻爷下颌的位置。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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