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逆风翻案,楚逍舌战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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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正厅的青铜兽首香炉里,沉水香烧得正旺,可楚逍却觉得后颈发凉。

辰时三刻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照见左都御史那张阴沉沉的脸。

“楚捕头,”左都御史的手指叩了叩案几,“三法司定谳的案子,你说翻就翻?”他的目光扫过楚逍怀里的布包,“凭你这卷旧档?”

楚逍往前走了半步,靴底碾过青砖缝里的积灰。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苏文远的命悬在这方寸之间,容不得半分差池。

“大人请看。”他展开泛黄的病历,指腹压在“苏文远”三个字上,“这是太医院存档的苏太医二十年手迹。”他又摸出另一张纸,是从御医院文书库翻出的苏文远当年给皇子看病的记录,“您看这‘心’字底的钩,笔锋收得干净利落;再看病历上的‘癔’字,最后一笔拖成了蛇尾。”

左都御史眯起眼,接过两张纸对着光比对。

正厅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房梁上麻雀的扑棱声。

“确实不同。”他放下纸,“可单凭笔迹,如何证明是伪造?”

楚逍早等着这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掐住掌心——推演模拟器需要消耗精神力,可此刻容不得他藏私。

“大人,不妨让在下做个‘现场复原’。”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出昨夜在顺天府衙里,用酒葫芦当灯盏,用草纸模拟旧档的场景。

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向后脑,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再睁眼时,他的瞳孔里泛起一层淡金色的涟漪。

“三年前,御医院换了新的专用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恍惚,像是在复述看到的画面,“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太医揣着新笺潜入文书库,借着月光临摹苏太医的笔迹。他怕墨迹太新引人怀疑,特意在砚台里掺了陈墨……”

正厅里响起抽气声。

赵四爷凑过来,盯着楚逍的眼睛直咂舌:“你这……当真是眼尖?”楚逍扯了扯嘴角,没接话——精神力消耗过度让他喉头发甜,只能悄悄攥紧腰间的酒葫芦压下不适。

“荒唐!”人群里突然爆喝一声。

张太医不知何时被带了上来,他穿着月白医袍,却难掩脸色发青,“你有何证据说我潜入文书库?”

“证据?”周班头喘着粗气撞开厅门,怀里抱着个檀木盒子。

他额角挂着汗,官靴上沾着泥,显然是刚从张太医宅邸赶回来,“大人您瞧!”他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个牛皮纸包,“这是从张太医私藏药柜最底层翻出来的。”他抖开纸包,褐色粉末簌簌落在案几上,“仵作验过红绸上的毒,就是迷魂草加鬼面藤的混合粉。”

楚逍抄起半块粉末凑到鼻端,又迅速甩开——辛辣的气味刺得他眼眶发酸。

“苏文远被指弑女,说他在喜服里下了毒。”他盯着张太医煞白的脸,“可真正下毒的,是你家主子吧?”

张太医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尖声喊:“血口喷人!我与苏文远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赵四爷突然冷笑一声,他往椅背上一靠,腰间的捕快腰牌撞得椅子发出轻响,“那李公子上月请你去城外庄子‘避暑’,是为了赏荷花?”他瞥了眼左都御史,“大人,血月教的密信里提过‘试验’,这毒粉,怕就是他们拿来练手的。”

左都御史的脸色彻底沉了。

他拍案而起,惊得香炉里的香灰簌簌往下落:“传张太医宅邸的仆人!”

不等仆人上堂,张太医已经瘫坐在地。

他额头抵着青砖,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李公子让我做的……他说苏文远知道当年御医被陷害的内情……”

楚逍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望着窗外渐高的日头,突然想起刑场的梆子声——午时三刻,原本是苏文远的死期。

“左都御史大人!”主审官突然从后堂跑出来,官帽都歪到了耳边,“三法司来消息,说……说暂缓行刑!”

正厅里炸开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楚逍靠着廊柱慢慢滑坐在地,酒葫芦“当啷”滚出老远。

他摸出怀里苏晚晴塞给他的干花,花瓣边缘已经有些发脆,可那股清苦的药香还是钻进了鼻腔。

“晚晴,”他对着终南山的方向轻声说,“你爹的命,我保住了。”

但他没敢说后半句——这才只是开始。

当夜,楚逍故意在茶肆里灌了半壶酒,说话时舌头都打着卷:“那病历伪造的手法,血月教的人可教过不少。”他踉跄着撞翻茶盏,“听说还有份献祭名单……”

子时三刻,御史台后墙的狗洞传来细碎的响动。

周班头缩在阴影里,手心里全是汗——这是楚逍特意布的局,他带了八个捕快守在附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黑影刚翻上墙头,就被麻绳套住了脖子。

周班头扑过去时,听见对方喉间发出闷哼,手里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他扯下对方的面巾,月光下,一张青灰色的脸露了出来——那脸上布满暗红纹路,像是被血水泡过的树根。

“血月教的人。”楚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手里举着灯笼,暖黄的光映着对方腰间的血色令牌,“把他关到顺天府大牢,严加看管。”

那刺客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染血的牙齿。

他盯着楚逍,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擦过石板:“你以为翻了个案子就能……”

“掌嘴!”周班头抄起巴掌就要打,却被楚逍拦住了。

楚逍蹲下来,指节敲了敲对方的额头:“别急着说,等你受够了刑,有的是时间说。”

刺客的笑声在夜空里回荡,惊得附近的乌鸦扑棱棱乱飞。

楚逍望着那血色令牌上的弯月图案,突然想起血月教密信里的最后一句——“月满之时,血洗京城”。

他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里面还剩小半壶。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烫得他心口发疼。

“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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