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观惊雷,紫袍背后藏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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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袍人脖颈歪向一侧,嘴角黑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在楚逍手背上晕开一片乌青。

他指腹碾过油皮信封的褶皱,喉结动了动——这是他第二次摸到与皇子相关的密信,上一次是在吏部尚书儿子强抢民女的案宗里,被人偷偷塞了半块碎玉,后来才知道那是三皇子的私印。

楚兄弟?赵四爷的朴刀鞘轻轻碰了碰他的靴尖。

老捕快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分,混着道观外穿堂风的呜咽。

楚逍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捏信纸的指节发白。

他迅速将信纸塞进怀里,余光瞥见周班头正用铁链捆紫袍人的尸首,那血色弯月令牌在火把下泛着冷光,像滴凝固的血。收队。他声音发哑,抬手时碰到腰间酒葫芦,凉得刺骨——他竟连什么时候喝完的都不记得。

回顺天府的路上,楚逍骑在马上,右手始终按在怀里的信封上。

夜风卷着荒草掠过他耳际,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二皇子昱...上月在御街见过一面,那人身穿玄色锦袍,腰间系着和田玉坠,笑起来像春阳融雪,谁能想到会和邪教勾结?

嘶——他突然倒抽冷气,意识里响起细微的咔嗒声。

楚逍闭眼凝神,就见推演模拟器的界面浮现在脑海:原本倒计时24小时的沙漏,此刻正缓缓流着,显示剩余时间20:03:57。

冷却缩短了?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指节轻轻敲了敲太阳穴。

前世当刑警时,最爱的就是看线索拼图,如今这金手指倒像块会长大的拼图板——每破十案缩短一小时,那破百案就是...他眯起眼,掌心不自觉攥紧缰绳,马脖子上的铜铃被扯得叮当响。

顺天府的灯笼在街角晃出一团昏黄。

赵四爷翻身下马时,腰上的钥匙串哗啦作响:先把尸首抬进停尸房,周班头带两个兄弟守着,别让猫叼了舌头。他转头看向楚逍,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你跟我去签押房。

签押房的炭盆烧得正旺,赵四爷反手闩上门,从怀里摸出封火漆未拆的密信。刚到的。他指甲抠开封泥,展开的瞬间脸色骤变,东厂提督的印。

楚逍凑过去,就见信纸上只写了八个字:此案勿究,原档销毁。墨迹未干,还带着墨香。

好个东厂!赵四爷拍案而起,茶盏被震得跳了两跳,上回布庄案压着不报,这回连邪教和皇子勾结都要捂盖子!他突然压低声音,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塞进楚逍手里,这是紫袍人的随身物品,玉佩、药瓶、半块碎玉——我让人抄了四份口供,真本在这包里。

楚逍捏着油纸包,触感沉甸甸的。

他望着赵四爷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昨日这老捕快还蹲在墙根儿晒暖,说当捕快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此刻却红着眼眶:我赵老四吃顺天府的饭三十年,没见过这么脏的水。

你拿着,要查就往深里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扛两天。

二更梆子响过三遍时,楚逍敲开了苏文远暂居的小院门。

门内透出昏黄的烛火,苏晚晴端着药碗迎出来,发梢还沾着药汁:楚大哥?

爹刚喝了安神汤,正歇着。

我有事要问苏伯父。楚逍扯了扯冻得发硬的领口,关于御医院的禁药。

苏文远靠在床头,听见禁药二字,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掀开被子要坐起,被楚逍按住:您躺着说。

二十年前,我管御药房账册。苏文远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瓮,有本《禁方要录》,记着迷魂草、鬼面藤这些东西——迷魂草致幻,鬼面藤催魂,合起来能让人自己往棺材里钻。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楚逍手腕,布庄案的新娘,是不是自己爬进棺材的?

楚逍想起验尸时新娘指甲里的棺木碎屑,后背泛起凉意:是。

她脖颈有勒痕,但更像是自己抓的。

那就是了。苏文远松开手,瘫回枕头,血月教能弄到这些禁药...当年御药房走水,《禁方要录》烧了,可药圃的地契在我这儿。他突然剧烈咳嗽,苏晚晴端着温水凑过来,他却抓住女儿的手,晚晴,去把炕头的木匣拿来。

木匣里躺着张泛黄的地契,右下角盖着太医院的朱印。

楚逍展开看了眼,瞳孔骤缩——地契上写着终南山北麓,药圃三十亩,而终南山,正是苏晚晴采药的地方。

他们连御药圃都占了。楚逍将地契收进怀里,声音发闷,苏伯父,您歇着。他转身要走,苏晚晴追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刚烤的枣糕,凉了不好吃。

枣香混着药香钻进鼻腔,楚逍喉咙发紧。

他摸了摸油纸包,突然想起紫袍人临死前的冷笑:真正的风暴...还未开始。而他怀里的地契,正压着那封二皇子的密信,两种重量叠在一起,坠得他肩膀发沉。

回到顺天府时,周班头正守在签押房外,灯笼在他手里晃得人眼晕:楚捕快!

城南线人来报,说在绣春巷十八号民宅发现红绸——和布庄案的一模一样!

楚逍的酒葫芦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冰凉的青石板,却触到更冷的东西——红绸,是血月教献祭用的红绸。

布庄案死了三个新娘,这次...他猛地直起身,酒葫芦里的残酒泼在鞋面上,带人去封宅,我要亲自审。

周班头搓了搓冻红的手,从腰间解下锁链:我这就去点人。

对了,赵头儿让我把紫袍人的碎玉给你——他摸出半块羊脂玉,在灯笼下泛着幽光,和您上次在吏部案里找到的碎玉,能拼成个完整的昱字。

楚逍接过碎玉,两块玉在掌心相碰,发出清越的脆响。

他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苏晚晴说过,月满时终南山的露水最毒。

而离月满,只剩七日。

备马。他将碎玉收进怀里,酒葫芦重新别在腰间,这次,我要让他们的风暴,掀不起半片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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