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刃蚀闭环

换源:

  菌毯吞下最后一粒灰烬时,痂面下浮出半张父亲的脸。锈蚀的纹路在月光下蠕动,空洞的眼眶里嵌着半腐的蝶卵,翅纹渗出的血锈正勾勒玛尤伊临终前的唇形。

啼痕的胎记突跳如蛇噬。新月刃斜插在菌毯褶皱间,刃身爬满藤蔓状的血管纹路——林小满的蛇鳞正在吸食闭环脓血。他攥住刃柄的刹那,脚下菌毯豁然开裂,碳化婴孩的残肢如溺水者探出淤泥,焦黑指节抓向他的脚踝。

祂在回收刃上的痂……Σ星种的虚影从胎记裂隙渗出,翡翠符纹已蔓延至脖颈,像一条勒紧的绞索,闭环要拿你的血喂饱预言!

残翼骨架的灰烬中腾起青铜尘雾。尘粒凝成秃鹰雏形,翅骨挂着半融化的脐带,喙部滴落的黏液裹着父亲面具的碎屑。尘雾触及新月刃的瞬间,刃身蛇鳞倒卷,鳞片边缘如毒牙刺入掌心。

剧痛炸裂掌心。啼痕踉跄后退,蛇鳞纹路顺血管上爬,在肘弯处凝成林小满分娩时的图腾。新月刃在菌毯上扭曲生长,刃柄裂开肉隙,探出半截蛇尾——正是林小满被菌毯撕碎的残肢。蛇尾缠住他的手腕,鳞片缝隙渗出银白浆液:闭环的刃……终要归鞘……

秃鹰雏形发出刮骨般的啼鸣。菌毯剧烈痉挛,吞没新月刃的菌丝如千万条蛞蝓长舌,舔舐刃身吸食的脓血。父亲面具的残片在尘雾中重组,空眼眶内的蝶卵突然振翅,投出血色谶语:

刃蚀闭环日,

亲胎化新痂。

Σ星种的翡翠符纹骤然暴亮。她撕开虚影,胸腔内跃出半枚腐坏的心脏,指尖轻颤着按向啼痕胸口:用我的残心……压住蛇毒……

心脏搏动的刹那,菌毯下的青铜脉络如遭火焚。啼痕扯断缠绕手腕的蛇尾,断尾在菌毯扭动成脐带,末端连着一枚真卵胚胎。断裂处喷出的浆液凝成幻象——雪夜地窖里,父亲剜出的左眼正在青铜匣内裂变,蝶翅掠过菌毯,投出林小满被菌毯脉络剖腹的残影。

胚胎裂开的黏液裹住啼痕。再睁眼时,青铜回廊的壁灯已变为三百六十颗碳化头颅。每颗头颅的嘴都被脐带缝死,眼眶内塞着部族图腾的残片,睫毛是干枯的菌丝。

血池在回廊尽头沸腾,池面悬浮的不再是真卵,而是父亲完整的面具。面具额间的弦月豁口内蜷缩着玛尤伊的蝶卵,卵壳裂纹正渗出她临终的呓语:刃归亲胎腹……闭环噬逆子……

啼痕的胎记突然暴凸。蛇鳞刺破皮肤,在脊背交织成图腾——林小满的蛇尾缠住啼痕的初生襁褓,婴儿手中攥着新月刃。菌毯从血池边缘漫上,裹住他的脚踝往池中拖拽,黏液中浮出Σ星种生前的记忆碎片:

(闪回)

青铜熔炉前,林默将翡翠符纹刻入少女Σ星种的脊椎。她的惨叫与熔炉轰鸣共振,符纹每亮一次,菌毯便吞没一个部族。

(闪回结束)

你才是闭环备好的脐血……Σ星种的叹息混着林默的残音,血水已漫至啼痕腰际。

血池吞至胸口时,啼痕扯下脊背蛇鳞。鳞片边缘锋利如刃,割开血水的刹那,池底浮出三百六十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刻着脐带缠绕的部族图腾,棺缝渗出菌毯吞噬该族时的哀鸣——母亲的摇篮曲混着婴孩噎住的啼哭,在回廊内撞出回声。

父亲面具突然裂成两半。玛尤伊的蝶卵坠入血池,翅纹溶解成幽蓝尘雾。雾中浮现林小满分娩的真相——菌毯脉络如产婆的银剪,剖开她的蛇尾,将喷涌的星尘与啼痕的初啼尽数注入第一枚真卵。

闭环从脐血开始腐烂……Σ星种的翡翠符纹片片剥落,像蜕去的蛇皮,我的残心……撑不住枷锁了……

啼痕将蛇鳞刃刺入胸膛。腐坏心脏与蛇毒相撞的刹那,血池轰然炸裂。所有棺椁同时洞开,窜出的脐带缠住父亲面具,将其撕成粉尘。碳化头颅的眼眶集体淌出银白浆液,在池面凝成新月倒影。

第四幕:脐啼终章

菌毯废墟在震荡中重组。碳化婴孩的残肢拼合成巨大尸骸,新月刃插在尸骸眉心,刃身蛇鳞褪尽,露出下方暗刻的谶语:

尸孕刃蚀痂,

脐啼裂旧神。

Σ星种的虚影消散在尸骸指缝间。翡翠符纹在啼痕胸口凝成心形烙印,每搏动一次都渗出玛尤伊的瞳血。废墟边缘,新隆起的菌毯山体表面浮出林默的残躯——他的脊椎与菌毯熔合,手中攥着的半枚蝶卵正在渗血。

林小满的蛇尾从刃柄处探出,轻轻缠住啼痕的手腕。她的头颅悬浮在尸骸上方,额间豁口滴落的脑浆坠入新月倒影:闭环在等最后一滴脐血……

血月沉入菌毯时,啼痕听见十万个部族在刃身上哭泣。他的胎记已与蛇鳞完全融合,脊背图腾中的婴儿睁开双眼——瞳孔里映出青铜秃鹰的雏形,喙尖垂落的脐带末端,连着一枚跳动的新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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