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这么熟悉?
可为什么自己却记不清她的样子?
连续几天张百仁都胡思乱想着,即便是那伐木扎营的粗重活计也显得心不在焉。
幸好身边的都是和他关系不错的黄巾士卒,见张百仁偶有懈怠也不是很在意。
午时小憩,阳光斑驳!
“怎得,小张兄弟,这几日见你魂不守舍的……”
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周仓端着一只粗陶碗,碗中清水漾漾,随之坐下。
然后递给张百仁,坐在他身边带着几分关切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不妨与我等说说。”
这个憨厚的汉子真心将张百仁看成了自己的兄弟。
“我没事,周大哥。”
张百仁微微摇了摇头。
周仓暗暗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正巧见到裴元绍一脸狡黠,似笑非笑,神情古怪至极,脸上顿时一愣,诧异说道。
“老裴,你怎么这副嘴脸?”
“呸呸!”
裴元绍故作不屑,连吐两口唾沫,白眼一翻,径自坐到张百仁另一侧,笑嘻嘻说道。
“老周啊老周,你这粗人怎懂细腻心思?张兄弟,怕是心有千千结,对吧?张兄弟?”
张百仁被裴元绍那窃笑的眼神瞧得心头一紧,尴尬之色溢于言表,讪讪道.
“什……什么啊?你这家伙,别瞎猜。”
“什么?嘿!”裴元绍作怪似地大叫一声,
随即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前日里,我可是瞧见了些不该瞧的……”
“你看到什么了?”
周仓与张百仁异口同声地说道,周仓言语中满是疑惑,而张百仁则显得有些急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啧啧,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呢!张兄弟,我说得可对?”
裴元绍嘿嘿一笑,碗中清水一饮而尽,目光如炬,似笑非笑地盯着张百仁,弄得他愈发不自在。
尽管被裴元绍取笑了一番,但是张百仁对那个叫做禅儿的女孩还是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不知怎么,从那天以后,张百仁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叫做禅儿的女孩她那美丽的脸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也和我一样……
想到这里,张百仁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周仓、裴元绍等人虽说和他关系极好!
但张百仁与他们毕竟不是出身同一个时代,有些事根本无法沟通,尤其是孤身来到这个乱世的孤独感。
想了想,张百仁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结果第二天,张百仁便遇到了她……
那是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张百仁手捧一只粗陶碗,碗中盛着几枚干瘪的馍馍,那是他今日的晚餐。
营中流传的谣言似乎正逐渐成真,黄巾军中粮草日渐枯竭,食物愈发紧缺。
他脚步沉重,心思飘忽,端着碗朝自己的帐篷缓缓行去。
不料,一个不留神,竟与一名身材魁梧的黄巾壮汉撞了个满怀。
碗中馍馍一晃,其中一枚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
“嘿,小子,走路不长眼啊!”
那壮汉眉头一皱,虎目圆睁,瞪了张百仁一眼,随即端着自己的空碗,大步流星朝远处的锅架走去。
虽说营内的黄巾士卒基本长得高大魁梧、凶神恶煞。
但是大多数人却性情直爽,都是周仓、裴元绍这类直爽的汉子。
所以,营内几乎见不到恃强凌弱的事情。
当然了,这和营内严厉的军规也有一定关系。
见碗里的干馍少了一个,张百仁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地上寻找着。
几个转头的功夫便望见了那只沾满灰尘的干馍。
换做以前,他肯定是不会去捡,但是现在……
唉,营内粮食紧张啊,由不得他挑剔。
而就当张百仁俯下身准备将那只干馍捡起来时。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纤纤素手,将张百仁掉落的干馍捡了起来。
张百仁下意识地抬头,眼中露出几丝意外和拘谨。
是她,竟然是那天见到的女孩……
关于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
张百仁在这几天也听其他士卒提醒过,然而对方的身份却叫他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女孩是人公将军张梁的掌上明珠,唤作张禅儿。
因为张梁身边事务繁冗,没有时间照顾自己的女儿!
于是就将她托付给自己游手好闲的二哥张宝。
张宝此人性格狭隘、睚眦必报,对外人对待外人苛刻至极。
但是对于骨肉亲情,他却是看重得紧。
张氏兄弟三人中,大哥张角一心推翻汉朝,十数载光阴,都不曾娶妻生子。
而张宝虽风流成性,身边女人不断,却奇异地未曾留下半点血脉。
只有三弟张梁生下了一个女儿,年仅十五岁,便是张禅儿。
张禅儿,作为张氏一族唯一的血脉,自是受到了无比的宠爱。
不管是张角还是张宝,都十分宠爱自己的侄女张禅儿,视如己出。
教她念书识字不说,就连记载在《遁甲天书》上的术法,张角也毫不吝啬,倾囊相授。
只要张禅儿稍有兴趣,张角便不厌其烦地悉心教导。
当然了,一个女孩子又怎么会对那种术法感兴趣呢!
比起呆在繁忙的大伯身边,她更喜欢跟着二伯张宝四处游荡。
因为张宝麾下只有黄巾力士这一支精锐兵马,又不像他三弟张梁那般精通政务。
所以张角派遣前往各处联系各地的黄巾军。
对于自己三弟的女儿张禅儿,张宝待她胜过自己亲生儿女。
不管是在钜鹿、广宗,还是前往各处黄巾军中。
张宝都将她带在身边,,视若珍宝。
正因如此,各地黄巾军中的大小渠帅,都知道人公将军张梁有个女儿,叫做张禅儿……
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在黄巾各部中的名望。
竟一度超越了张角最宠爱的弟子。
“呼呼——”张禅儿轻启朱唇,吹去那干馍上沾着的些许灰尘,随即递向张百仁,眉眼弯弯,笑道,
“给,别饿坏了。”
张百仁望着眼前那枚干馍,心中五味杂陈,犹豫片刻,终是伸手接过。
张禅儿的目光在他脸上盯着看了半天,半晌,咯咯笑出声来。
“你也是营内士卒么?我瞧着你眼熟,前几日站在那堆木头旁,还险些摔了个跟头,对吧?”
张百仁只感觉脸上一阵灼热,无言地点点头。
心中暗自嘀咕,这女子怎生得如此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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